文本细读:《最后的常春藤叶》主人公是谁?求解答

如题所述

上海市嘉定区中光高级中学 刘鹏程 邮编201800 摘要:《最后的常春藤叶》主人公是谁?有人说是老贝尔曼,因为贝尔曼牺牲自己成就了别人。有人说是苏艾,是她帮助琼珊渡过了难关。也有人说是琼珊,她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气,为人们树立了榜样。衡量人物是不是主人公的标准不是以所占篇幅的多少来决定的,而应该看这个人物在小说情节中是否起决定作用,是不是作者着力刻画的、在作品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中心人物,作品的矛盾冲突和故事情节是否围绕这一人物展开。关键词:文学作品 人物形象 个性解读 《最后的常春藤叶》是高中第一册第三单元的一篇课文,欧·亨利的代表作之一。对于这篇情节不算太曲折,环境交代比较清楚,人物也不多的短篇小说,学生却提出了疑问:谁才是主人公?有人说是老贝尔曼,因为贝尔曼牺牲自己成就了别人。有人说是苏艾,是她帮助琼珊渡过了难关。也有人说是琼珊,她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气,为人们树立了榜样。 要解决分歧,确定小说的主人公,需要先回顾一下小说的梗概。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住着苏艾、琼珊还有她们的邻居老贝尔曼——一个画了一辈子画却还没名气的画家。得了严重肺炎的琼珊把生命的希望寄托在窗外的常春藤上,以为藤叶落尽之时,就是她生命结束之时。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尽管屋外风雨交加,但边缘已经枯萎发黄的叶子仍然挂在藤蔓上,于是琼珊鼓起了生的希望。原来是老画家贝尔曼,顶着风雨,在墙上画上最后一片藤叶,而自己却被肺炎夺去了生命。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终于完成了他已等待二十五年的杰作。 初读文本,不难发现这篇小说的主要篇幅是围绕着苏艾和琼珊之间展开的,所以学生很快会把苏艾或琼珊当作小说的主人公。而对于老贝尔曼,他确实牺牲了自己,使琼珊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但作者着墨不多,而且,主人公往往是正面的、榜样式的,老贝尔曼的形象与主人公的身份似乎不太相符。这些正是学生产生疑问的原因。 但是,衡量人物是不是主人公的标准不是以所占篇幅的多少来决定的,而应该看这个人物在小说情节中是否起决定作用,是不是作者着力刻画的、在作品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中心人物,作品的矛盾冲突和故事情节是否围绕这一人物展开。 所以,我们先分析着墨不多的老贝尔曼。 第一次出现在读者面前,是苏艾要求贝尔曼给自己做隐居的矿工模特儿时,这是全文中唯一的一次正面描写刻画。 “他年纪60开外,有一把像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那样的大胡子,从萨帝尔似的脑袋上顺着小鬼般的身体卷垂下来”。 大胡子是他最主要的相貌特征,由于有了大胡子的衬托,所以贝尔曼的身材像“小鬼”,在作者漫画式的夸张的笔法的描绘下,一个长着一脸蜷曲的大胡子的大脑袋但却又矮又瘦的形象立刻展现在读者面前。 作者还用幽默的语言调侃了贝尔曼的“成就”,说他“耍了40年的画笔,还是同艺术女神隔有相当的距离,连她的长袍的边缘都没有摸到。”简洁的一句话揭露了老贝尔曼失败画家的身份。 在他的画室里,“角落里的画架上绷着一幅空白的画布,它在那儿静候杰作的落笔,已经有了25年了。”25年了连一根线条也没画,还是一副空白的画布,这显得非常夸张。 在贝尔曼听说了琼珊病重想死时,还不忘把自己吹嘘一番:“琼珊小姐那样好的人实在不应该躺在这种地方害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么我们都离开这里啦。”通过这种夸张,老贝尔曼的喜欢吹牛的特征得到了艺术化的真实描写。 除了爱吹牛,贝尔曼还是个酒鬼,苏艾“在楼下他那间灯光暗淡的小屋里找到了酒气扑人的贝尔曼”。 从以上分析来看,我们大致可以了解这个穷困潦倒的失败画家,对他的年龄、身份、相貌特征、个性特点、人生境遇,甚至是嗜好都有一个具体的了解:贝尔曼长相丑陋,脾气火爆,嗜酒,好吹牛,但他富有同情心和爱心。这个人物已经在读者的脑海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象。相反,苏艾和琼珊我们却了解不多。 虽说第一次出现,贝尔曼就给读者留下了具体清晰的形象,但毕竟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丑陋,我们还是很不愿将一个“酒鬼”与主人公联系起来。可是,第二次的侧面描写,情节留白马上使人看到了贝尔曼光彩的心灵。在小说的结尾,谜底是这样揭开的: 苏艾连枕头把她一把抱住。 “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小东西。”她说,“贝尔曼先生今天在医院里去世了。他害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房间里发现他痛苦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冻凉冰凉的。他们想不出,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夜里,他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的。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原来地方挪动过的梯子,还有几支散落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和了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动吗?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 小说写到这里,便嘎然而止,关键的“画叶”行动,作者没有实写,却留给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对于风雨之夜的情形,读者可以用自己的心灵去想象,去再造。这样,心地善良的贝尔曼的形象马上会呈现在我们的脑海里。 于是,经过前后两次创造,正面与侧面描写的结合,老贝尔曼的形象丰满充盈起来。与苏艾和琼珊相比,老贝尔曼显得更加可感、清晰、具体,是作者着力刻画的人物。从另一个角度说,小说中一直让读者牵挂的问题:琼珊会不会活下去,这一关键情节离开了老贝尔曼是无法进行下去的,老贝尔曼在唤醒琼珊生的欲望这个关键情节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我们没有理由否认老贝尔曼是主人公。 但是,是否会有这种可能:老贝尔曼是主人公之一,欧·亨利塑造的是群像人物?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很多文学作品中找到答案。《西游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师徒四人,跋山涉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到西天求取真经,终成正果的故事,表现了惩恶扬善的古老主题。他们四人缺一不可,是一个不可分割的群体。因此,他们都是主人公。再比如,高中语文第二册第一单元的《荷花淀》,孙犁在文中塑造了一群对丈夫们依恋难舍,却义无反顾送他们上战场的妇女形象,热情歌颂了“水生们”和“水生嫂们”。 由于小说的主题是通过艺术形象生动、具体地显现出来的,所以,我们还可以从主题的角度进行思考,确定小说的主人公。 欧·亨利用语十分简省,关键的“画叶”情节,通过苏艾之口简单带过,点到为止。与之相反,在行文的开头,却用了较多笔墨来写琼珊、苏艾、老贝尔曼居住的格林威治村: “一个艺术家发现这条街有它可贵之处。如果商人去收颜料、纸张和画布的账款,在这条街上转弯抹角、大兜圈子的时候,突然碰上一文钱也没收到、空手而回的他自己,那才有意思呢!” “他们逛来逛去,寻找朝北的窗户,18世纪的三角墙,荷兰式的阁楼,以及低廉的房租。” “在这错综复杂、苔藓遍地而狭窄的‘巷子’里……” 欧·亨利在这里揭示了一个这样的社会背景:艺术家们东躲西藏,逃避债务,住在贫民窟里,没有安身立命之所,没有立锥之地,艺术更是被抛弃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这必然是一个病态的、让人失望的,甚至是绝望的社会,所以,身为青年画家的琼珊,得了肺炎时精神才会如此低落,曾经的“去画那不勒斯海湾”的希望看起来更加遥不可及。 这种低落在文中其他地方,另外两个人物身上同样有体现: “架好画板,开始替杂志画一幅短篇小说的钢笔画插图。青年画家不得不以杂志小说的插图来铺平通向艺术的道路,而这些小说则是青年作家为了铺平文学道路而创作的。” “除了偶尔涂抹了一些商业画或广告画以外,几年来没有画过什么。他替‘艺术区’一些雇不起职业模特儿的青年艺术家充当模特儿,挣几个小钱。” 从中,我们不难想象:老贝尔曼年轻时曾像苏艾、琼珊一样努力的铺平通向艺术的道路,而苏艾、琼珊将来也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老贝尔曼。这是艺术的沦落,更是社会的悲哀。由此,更能理解琼珊为什么“满肚子以为自己不会好了”。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欧·亨利还是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也在有意识地宣扬这种温情。 这篇小说英文名是《The last leaf》,所以有人将之翻译为《最后一片叶子》,为什么教材要把它译为《最后的常春藤叶》?前者不是更确切吗?欧·亨利为何不写其他什么叶子而恰恰是常春藤叶呢? 其实,常春藤被人们认为是一种神奇的植物,象征着忠诚、友谊、情感。在希腊神话中,常春藤是欢乐与活力的象征。 琼珊将自己的生命维系在一片常春藤叶上,觉得自己会在最后一片叶子掉落时,她也会随之而去,而苏艾也在小心翼翼呵护着琼珊这片“叶子”: “医生离去后,苏艾到工作室里哭了一场,把一张日本纸餐巾擦得一团糟。然后,她拿起画板,吹着拉格泰姆音乐调子,昂首阔步地走进琼珊的房间。”“‘你争取睡一会儿,’苏艾说,‘我要去叫贝尔曼上来,替我做那个隐居的老矿工的模特儿。我去不了一分钟。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别动。” 为了不让朋友看出自己刚哭过,苏艾吹着“高度不协和、无节拍的、变化幅度大”的调子),想以此掩饰自己的焦虑和心绪不宁,让朋友安心,不想正好暴露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得知朋友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一片叶子上的时候,苏艾更是六神无主,想要去找贝尔曼商量,却又怕朋友察觉,于是,补充了一句——“去不了一分钟”,关切之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苏艾的呵护下,看到贝尔曼的杰作时,琼珊有了活下去的信念,当她振作起来时,她说的是“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那不勒斯海湾写生”,而不是医生提到的“男人”或“冬季大衣的袖子样式”,使她振作的是对于生活、艺术的信念。 欧·亨利小说的主人公常常是社会的下层人物,诸如走投无路的小偷,一对贫困的小夫妻等等。欧·亨利为我们讲述的苏艾、琼珊、老贝尔曼患难与共的感情故事,展现了小人物的伟大人格和高尚品德,展示了他们在病态社会中仍然向往人性世界的美好愿望,他们一起展现了小说的主题,都是《最后的常春藤叶》中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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