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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篇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获奖作文

一个诺言,两个女人,三枚尾戒
萌芽 雪轩
尾戒。银色的尾戒。戴在我右手小指上银色的尾戒。枫树给我戴上的尾戒。在情人节为我戴上的尾戒。让我流泪的尾戒。

那个完美的情人节,他用它禁锢住我的双手,从此离开了我和这个被海风吹拂的城市。去了那个叫做上海的繁华盛世。我和枫树沿着海边走着。那晚的月亮散发出凄美的昏黄,惨白的月光从空气的裂缝中流泻下来,笼罩在我和他右手小指上银色的尾戒周围。像是被巫婆念了咒语,贴上了封印。伴随着的,还有他信誓旦旦的诺言。
“两年以后,我一定回来。答应我,不要摘下尾戒,等我回来。”
我在他奢求的目光下点头。心里空荡荡的失落。
后来,我们上了214路车,只是因为它特殊的编号。不知道它将开向何方,也不知道哪里将是终点。坐在车厢的最后一排,前排双人坐上的两个人眼里充满了幸福与甜美。我侧过脸去,窗外一片寂然。黑丝绒般的夜幕下,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有。黑得彻底,将整个世界包围。一丝恐惧滑入心头,但我不敢去相信。也许这是上帝给予我的对未来的提示,抑或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走开,走开。我不会相信。
转头看看枫树。没有交谈,没有任何只言片语,没有互相安慰。我极认真地看着他,贪婪地将他的一切印入脑海。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从不相信直觉,除了这一次。
我们安静地坐到了总站。一路没有声响,除了呼吸和心跳,还有血液的流淌。下车。我向左走,他向右走。我留恋地回头,停止移动。望着那个背光的身影,渐渐离开我,离开我的世界。走得那么决然。没有回头,一下都没有。
我的心微微颤动。难道它碎了吗?我怎么没有听到凄厉的声响,没有看到残缺的碎片。我感到脸上流过一股温暖的泉水,泉水流过,留下两条冰冷的痕迹。呵,原来碎片融化了,化成会变冷的温暖泉水了,迫不及待地从我的眼睛里跑出来了。
我看到风在黑夜的怀抱里变成一把把锋利尖锐的刀片,成群结队地向我这边猛扑过来。划伤了我脸上冰冷的痕迹,痛。原来碎片也可以再次受伤。这是不是叫做伤痕累累,抑或是一错再错。
风从脖子跑到了衣服里面,夺走了我仅剩的一点温暖。冷彻骨髓,痛彻心扉。我还是没有戴围巾,忘记了枫树已不在身边。记得从前(从前,真不愿用这个词),他总是用他干燥宽大的手掌盖住我的两颊。说,你好傻,这么冷还忘记戴围巾。然后摘下他长长的白色围巾,一圈一圈地绕在我的脖子上,打一个松松的结。围巾上还留有他的温度。我把脸埋在围巾里,闻着他的味道,淡淡的舒肤佳香皂的味道,我爱的味道。
过去再温暖总归是历史,总归是曾经。
枫树。我又忘记戴围巾了,把你的白色围巾给我绕上吧。枫树,好吗?
好吗?
怎么没有回答。

月亮不见了。我想它也不忍心看这残忍的离别吧。月亮真善良。不要躲在云朵背后流泪了。两年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在哪呢?仰头看不到北斗星,亦没有其它星。月亮没有了。只有荒芜的夜空。原来214路车的终点是空虚的天堂。是死亡,路边有灰色老鼠的尸体。我怕,可是没有人给我勇气。
想起了枫树。他送我的银色尾戒。我用冻的通红的左手去抚摸它,想找到一丝一毫枫树留下的温度。没有。一点都没有,比眼泪还要冰冷。可恶的风,为什么把枫树留给我的最后温暖也要夺走?
我把手插进风衣口袋里,用我血液的温度来驱除尾戒的寒冷。这是枫树送我的礼物,给我手指的枷锁,不能让它被风弄伤。
在我的口袋里,你是安全的。尾戒。
风还是没有罢休,从纽扣的缝隙中狡猾地钻进了我的风衣里。长至脚裸的风衣,里面灌满了黑色呼啸的风。下摆在黑色长筒靴上拍打着发出埋怨。
我紧紧地握住右手,用力地。手心里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我感觉到热。
手掌摊开,在面前。无名指的侧面被尾戒压出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像是戒指留下的痕迹。枫树,看到吗?我的无名指还空着呢,你回来把它也锁住吧,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坐在路边凉凉的石头上。用手托着下巴仰望天空,尾戒靠在脸上。像是点燃了一把火。右半边的脸出奇的热。
墨蓝色的天空被街道两旁的大厦撞碎,只能看见被切成几何形状的片段。锐利的风又卷来了混浊的云彩,把我仅能看到的一小方天空遮住了。可恶的风,处处和我作对。
把脸埋在用手臂围成的世界里。把那些过去的曾经在心底缓缓加温。有枫树的记忆是不会冷的。
消防车的鸣笛声打断了我这场徒劳的行动。不知道在哪里的热情过了头。又一次仰起头,没有借助手的力量。灰黑色蔓延了整个天空。像一摊融化了的香草冰激凌。黏稠的颜色。
想给枫树打电话,拿出手机却又想起他已换了新的号码,没有告诉我。看着屏幕上蓝幽幽的光,怔怔地站在树下。一片破败枯黄的梧桐树叶在脚下粉身骨。原来,原来枫树除了记忆和这枚银色的尾戒,什么都没有留下。
什么都没有留下。
枫树,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告诉我呀。
别不回答。哪怕只有一个字。

坐Taxi回家。竟然毫无睡意,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心情还是和天气一样阴冷。开电脑,冲咖啡,放冰块。
在BBS上看到这样一则帖子:别人圆满的情人节,自己孤独的情人节。时间是2月15日 1:05 a.m.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她的男友在2月14日的晚上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去了一个繁华的大都市。留给她一枚银色的尾戒。要她等他两年。署名是素素。不是我。
后来我发现素素和我在同一座城市。两个具有相同命运的女子。

我约素素出来,在一家叫做破匣子的咖啡馆。她没有多说什么,爽快地答应了。
临出门前照照镜子。镜中的我脸色黯淡,像是蒙了层灰尘。嘴唇苍白,干得起屑。一身黑色的风衣,还有一双到膝盖的黑色长筒靴。黑色,黑色,全都是黑色。遮挡住了全身的伤口。良好安全的保护色。我用它隔挡住了一切尘世的喧嚣,歌舞升平。只要守护着我的尾戒已经足够。
转瞬即逝的幸福总是让人珍惜。飘渺的虚无。
到了破匣子,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毫无顾忌地走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昏暗的灯光,桌上一支粗粗的红烛挂着摇摇欲坠的蜡泪,晶莹地发出暧昧的闪烁。我坐下。对面女子的脸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惨白,诡异的眼神,流露出空洞的哀伤。
她用右手拿着勺子一圈圈搅动着咖啡。小指上那枚银色的尾戒散发出神秘的光芒,一种熟悉的气息。
“扬,我等你很久了。”她抬起头说。语气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悲凉。
我猛然发现了,几乎尖叫起来。“素素,你的尾戒和我的是一样的!”
她刻意遮掩了自己的惊慌失措。故作镇定地说“也许是巧合。”
我没有再说话。为缘分开的玩笑感到愤怒。
我们把右手展开平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对方的尾戒,没有触摸。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彼此最珍爱的宝物,上面留有最真切的温度。
枫树,你知道吗?这里有个女子她有和我们一样的尾戒。她也拥有一个两年后的诺言。
可是,第四枚尾戒在哪里呢?
我不愿去细细追问。或许素素也听过心碎的声音。那种寒冷,没有人能忘记。

从此我和素素形影不离。她搬过来和我合租一套房子。我们不询问对方的职业还有家庭,不问曾经,不提到尾戒的另一半。所有的默契心照不宣。
我们的习惯都有着惊人的相似。都爱用柠檬味的香皂和唇膏。用木头梳子。没有理由的喜欢黑色。一定要穿到膝盖的长筒靴。总是习惯性的用左手去摸尾戒。喝放了冰的咖啡。没有戴围巾的习惯,即使天再冷。
我们一直在等待两年后的那个诺言。寂寞的无名指,空荡的手心,让它属于未来。

夏天。我和素素去沙滩。金色的沙子,温柔的波纹,像天使温暖的手掌抚摩着这个城市的边缘。草绿色的海水散发着属于沉醉的咸腥味道,迎面扑来,吹打着我已经留到肩膀的头发。清亮的浪花伴随着海底的呼唤。是否有一个美丽的人鱼公主在等待她的王子。我们用手去拍打海面上突起的纹路,清清爽爽。海风吹得平静出现清淡的涟漪,像少女百褶裙上的皱褶。
我把手伸进透凉的海水里,感觉到大自然的柔软细腻。它在洗濯着我的尾戒。阳光透过海水照在尾戒上,银色淡雅的光圈。我不再担心它会洗去枫树的温度。因为那些属于枫树的味道,已经被时间灌输到血液里。一起汹涌到全身,包括我的心。
不会冷了。我再也不会冷了。枫树,你听到吗?

秋天。我们窗外的那棵槐树开始疯狂地掉叶子。一片片小巧玲珑的槐树叶义无返顾地奔向死亡。枯黄的叶片,干涩的纹路。记录着一片叶子艰辛的成长史。簌簌地像树的眼泪。
夜。冷。
我拉紧了被子。聆听窗外风的脚步声。它走过,几片树叶就用一条悲惨的弧线写下生命的最后遗言。安详地等待。身体融进泥土,大地张开双臂拥抱。叶子,叶子,变成平凡的一丝尘埃。
我总是很厌恶风的。它似乎总在攫夺着什么,似乎永不满足永不放弃。风,可怕的魔鬼。空气间无孔不入,我的黑色能挡住它吗?
耳边传来素素匀和的呼吸。让人感到安定。

平安夜。我和素素去了一家酒吧。没有在意它的名字,只是因为它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我们都不想单独过圣诞节。
里面都是黑色。我们最爱的颜色。彩色的灯光来回闪耀,照亮了一张张轻狂不羁的脸。节奏浓重的摇滚,与黑夜做着持续的抗衡。
圣诞老人会不会正从烟囱里爬出来在孩子们的床头放上细心挑选的礼物呢?
我和素素的麻木和沉默与这里面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因为我们都有一个诺言,一枚银色的尾戒。
枫树,圣诞快乐!原谅我没有准备圣诞礼物。

春节,我们都没有回家。

新一年的情人节下雪了。为情侣们增添了浪漫气氛。我和素素到楼下的院子里堆雪人。
堆了一个和我们一样高的胖胖的雪人。胳膊是两根干枯的树枝。素素用口红给它涂上了鲜艳的嘴唇。妖媚的红色与这纯洁的白色形成强烈反差。令人窒息。
阳光开始释放热情。我和素素趴在窗台上看着刚完成的雪人滚下滴滴汗珠,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艳红开始浸染。
空气氤氲,眼前出现枫树的背影。
他的声音,他的手掌,他有着淡淡舒肤佳清香的白色围巾。
他离我而去的决然,没有月亮的夜晚,我和他的尾戒。
枫树,你现在怎样?还坚守着你曾许下的诺言吗?还记得214路车的终点吗?还记得我吗?
你不要不回答。我是你的扬。你听到吗?

上帝用缘分的丝线让人世间的凡夫俗子彼此纠缠。强迫走入命运的轨道。路上铺满了荆棘,两边的花园里放肆的生长着凄艳的蓝色玫瑰。散发着魅惑的气。诱使人们摆脱束缚,也许已经鲜血满地。玫瑰的刺一但插入皮肤,就无法拔出。除非死亡。细小尖锐的刺随着川流不息的血液流向心脏。一下一下无声的疼痛。只能无助地仰望天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空气的波纹里漾出了上帝无情的冷笑。
记住的,忘记了。留下的,存在着。花儿谢了又开,太阳落下又生起。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关于命运的轮回。逃不出上帝的操纵。
“我们都是蝴蝶,我们都飞不过沧海。”

又是一年的情人节。约定的日子。尾戒相聚的日子。我和素素等了两年的日子。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这种天气在初春真的很少见。雪,天的精灵。天的精灵,祈祷着人们心底最后的希望。
似乎像天空凝结的眼泪,大片大片的雪覆盖了所有的色彩斑斓。一场盛大的洗礼。角落里有冻死的老鼠,没有人为它悼念。
我出去买面包回来。用手拍打着黑色风衣上残留的雪。素素一脸幸福地说,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一对尾戒重逢了。我和素素抱在一起。她笑了,我哭了。
素素坐在镜子前精心地装扮自己。散开了如水的黑发。抚摸着小指上的银色尾戒,快乐从血液中释放出来,慢慢渗透。
枫树怎么还是没有出现。
素素离开了,去见他。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被冷冻,坚硬得如同凝固。挤压着我每一根神经,痛得喊不出声。放在桌上的面包,被空气一点一点吸取着热量,直到变得冰冷坚硬。
枫树,你回来了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找不到我了吗?你是不是迷路了。
枫树,枫树,你到底在哪里啊?
怎么又是没有回答。

我穿上黑色的风衣,还有到膝盖的黑色长筒靴。是枫树最熟悉的装束。他一定会看到我的。
在街上逆着风奔跑。已经长到腰际的长发在空中乱舞,像肃穆的旗帜。尖厉的风吹得脸痛到麻木,需要温暖的白色围巾。
没有,真的没有。带回家的只有漫无边际的惆怅和忧伤。
我把枫树弄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晚上素素回来,尾戒的旁边不再是空白了。是一枚精致得无与伦比的钻戒。那颗晶莹的钻石反射出强烈的光,刺得我眼睛疼。旁边还有错综复杂的花纹,像咒语。没有注解,因为所有人都读得懂。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盟誓。
诺言已经变成誓言,枫树不会和我说再见。
我的无名指还是自由的,等着枫树来为我锁上它。
是不是因为我留起了长发,枫树不认得我了?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剪掉它。
坐在椅子上,听着丝丝头发断裂的声响。地上落下大把大把的头发,像一团团互相缠绕交错的海藻。我想,那一刻我应该是快乐的。枫树又可以认出我来了。
刚刚从理发店里出来,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路。枫树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呢。我第二次相信直觉。奔跑,转弯,寻找。我不厌其烦地重复,怕枫树等急了,离开了。
一整天。找到了没有答案的结果。踩碎了无数即将融化的冰,抖落了多少寂寞的落雪。
黄昏,树枝干燥的裂缝似乎发出沙哑的歌唱,一下一下弹拨着人们脆弱的心弦。黑色的身体似乎要在如血的残阳下蒸发。远远看见两个背影,一个是素素,另一个是戴着白色围巾的男人。我闻到了舒肤佳的清香。
和雪一样颜色的云彩在他们的上空变换成各种形状。搭起了一座走向永恒的桥。他们的小指上有着和我相同的银色尾戒。但他们的无名指上刻画着我所奢望的天长地久。
走近一些,我感觉到灵魂抽离了躯体,身体一点点被黑暗俘虏。上方的天空那样红,近乎残酷。是不是上帝的后花园失了火。
素素旁边的男人是说过要等我的枫树。

原来,原来没有第四枚尾戒。
原来,原来诺言就只是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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