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魏书•释老志》原文,急需!!!

如题所述

大人有作,司牧生民,结绳以往,书契所绝,故靡得而知焉。自羲轩已还,
至于三代,其神言秘策,蕴图纬之文,范世率民,垂坟典之迹。秦肆其毒,灭于
灰烬;汉采遗籍,复若丘山。司马迁区别异同,有阴阳、儒、墨、名、法、道德
六家之义。刘歆著《七略》,班固志《艺文》,释氏之学,所未曾纪。案汉武元
狩中,遣霍去病讨匈奴,至皋兰,过居延,斩首大获。昆邪王杀休屠王,将其众
五万来降。获其金人,帝以为大神,列于甘泉宫。金人率长丈余,不祭祀,但烧
香礼拜而已。此则佛道流道通之渐也。
及开西域,遣张骞使大夏还,传其旁有身毒国,一名天竺,始闻有浮屠之教。
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秦景宪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经。中土闻之,未之
信了也。后孝明帝夜梦金人,项有日光,飞行殿庭,乃访群臣,傅毅始以佛对。
帝遣郎中祭愔、博士弟子秦景等使于天竺,写浮屠遗范。愔仍与沙门摄摩腾、竺
法兰东还洛阳。中国有沙门及跪拜之法,自此始也。愔又得佛经《四十二章》及
释迦立像。明帝令画工图佛像,置清凉台及显节陵上,经缄于兰台石室。愔之还
也,以白马负经而至,汉因立白马寺于洛城雍关西。摩腾、法兰咸卒于此寺。
浮屠正号曰佛陀,佛陀与浮图声相近,皆西方言,其来转为二音。华言译之
则谓净觉,言灭秽成明,道为圣悟。凡其经旨,大抵言生生之类,皆因行业而起。
有过去、当今、未来,历三世,识神常不灭。凡为善恶,必有报应。渐积胜业,
陶冶粗鄙,经无数形,藻练神明,乃致无生而得佛道。其间阶次心行,等级非一,
皆缘浅以至深,藉微而为著。率在于积仁顺,蠲嗜欲,习虚静而成通照也。故其
始修心则依佛、法、僧,谓之三归,若君子之三畏也。又有五戒,去杀、盗、淫、
妄言、饮酒,大意与仁、义、礼、智、信同,名为异耳。云奉持之,则生天人胜
处,亏犯则坠鬼畜诸苦。又善恶生处,凡有六道焉。
诸服其道者,则剃落须发,释累辞家,结师资,遵律度,相与和居,治心修
净,行乞以自给。谓之沙门,或曰桑门,亦声相近,总谓之僧,皆胡言也。僧,
译为和命众,桑门为息心,比丘为行乞。俗人之信凭道法者,男曰优婆塞,女曰
优婆夷。其为沙门者,初修十诫,曰沙弥,而终于二百五十,则具足成大僧。妇
入道者曰比丘尼。其诫至于五百,皆以(阙)为本,随事增数,在于防心、摄身、
正口。心去贪、忿、痴,身除杀、淫、盗,口断妄、杂、诸非正言,总谓之十善
道。能具此,谓之三业清净。凡人修行粗为极。云可以达恶善报,渐阶圣迹。初
阶圣者,有三种人,共根业太差,谓之三乘,声闻乘、缘觉乘、大乘。取其可乘
运以至道为名。此三人恶迹已尽,但修心荡累,济物进德。初根人为小乘,行四
谛法;中根人为中乘,受十二因缘;上根人为大乘,则修六度。虽阶三乘,而要
由修进万行,拯度亿流,弥长远,乃可登佛境矣。
所谓佛者,本号释迦文者,译言能仁,谓德充道备,堪济万物也。释迦前有
六佛,释迦继六佛而成道,处今贤劫。文言将来有弥勒佛,方继释迦而降世。释
迦即天竺迦维卫国王之子。天竺其总称,迦维别名也。初,释迦于四月八日夜,
从母右胁而生。既生,姿相超异者三十二种。天降嘉瑞以应之,亦三十二。其《
本起经》说之备矣。释加生时,当周庄王九年。《春秋鲁庄公》七年夏四月,恒
星不见,夜明。是也。至魏武定八年,凡一千二百三十七年云。释迦年三十成佛,
导化群生,四十九载,乃于拘尸那城娑罗双树间,以二月十五日而入般槃涅。涅
槃译云灭度,或言常乐我净,明无迁谢及诸苦累也。
诸佛法身有二种义,一者真实,二者权应。真实身,谓至极之体,妙绝拘累,
不得以方处期,不可以形量限,有感斯应,体常湛然。权应身者,谓和光六道,
同尘万类,生灭随时,修短应物,形由感生,体非实有。权形虽谢,真体不迁,
但时无妙感,故莫得常见耳。明佛生非实生,灭非实灭也。佛既谢世,香木焚尸。
灵骨分碎,大小如粒,击之不坏,焚亦不焦,或有光明神验,胡言谓之“舍利”。
弟子收奉,置之宝瓶,竭香花,致敬慕,建宫宇,谓为“塔”。塔亦胡言,犹宗
庙也,故世称塔庙。于后百年,有王阿育,以神力分佛舍利,于诸鬼神,造八万
四千塔,布于世界,皆同日而就。今洛阳、彭城、姑臧、临淄皆有阿育王寺,盖
成其遗迹焉。释迦虽般涅槃,而留影迹爪齿于天竺,于今犹在。中土来往,并称
见之。
初,释迦所说教法,既涅槃后,有声闻弟子大迦叶、阿难等五百人,撰集著
录。阿难亲承嘱授,多闻总持,盖能综核深致,无所漏失。乃缀文字,撰载三藏
十二部经,如九流之异统,其大归终以三乘为本。后数百年,有罗汉、菩萨相继
著论,赞明经义,以破外道,《摩诃衍大、小阿毗昙》,《中论》,《十二门论》
《百法论》,《成实论》等是也。皆傍诸藏部大义,假立外问,而以内法释之。
汉章帝时,楚王英喜为浮屠斋戒,遣郎中令奉黄缣白纨三十匹,诣国相以赎
愆。诏报曰:“楚王尚浮屠之仁祠,洁斋三月,与神为誓,何嫌何疑,当有悔吝。
其还赎,以助伊蒲塞、桑门之盛馔。”因以班示诸国。桓帝时,襄楷言佛陀、黄
老道以谏,欲令好生恶杀,少嗜欲,去奢泰,尚无为。魏明帝曾欲坏宫西佛图。
外国沙门乃金盘盛水,置于殿前,以佛舍利投之于水,乃有五色光起,于是帝叹
曰:“自非灵异,安得尔乎?”遂徙于道(阙),为作周阁百间。佛图故处,凿
为濛汜池,种芙蓉于中。后有天竺沙门昙柯迦罗入洛,宣译诫律,中国诫律之始
也。自洛中构白马寺,盛饰佛图,画迹甚妙,为四方式。凡宫塔制度,犹依天竺
旧状而重构之,从一级至三、五、七、九。世人相承,谓之“浮图”,或云“佛
图”。晋世,洛中佛图有四十二所矣。汉世沙门,皆衣赤布,后乃易以杂色。
晋元康中,有胡沙门支恭明译佛经《维摩》、《法华》、三《本起》等。微
言隐义,未之能究。后有沙门常山卫道安性聪敏,日诵经万余言,研求幽旨。慨
无师匠,独坐静室十二年,覃思构精,神悟妙赜,以前所出经,多有舛驳,乃正
其乖谬。石勒时,有天竺沙门浮图澄,少于乌苌国就罗汉入道,刘曜时到襄国。
后为石勒所宗信,号为大和尚,军国规谟颇访之,所言多验。道安曾至邺候澄,
澄见而异之。澄卒后,中国纷乱,道安乃率门徒,南游新野。欲令玄宗在所流布,
分遣弟子,各趣诸方。法汰诣扬州,法和入蜀,道安与慧远之襄阳。道安后入苻
坚,坚素钦德问,既见,宗以师礼。时西域有胡沙门鸠摩罗什,思通法门,道安
思与讲释,每劝坚致罗什。什亦承安令问,谓之东方圣人,或时遥拜致敬。道安
卒后二十余载而罗什至长安,恨不及安,以为深慨。道安所正经义,与罗什译出,
符会如一,初无乖舛。于是法旨大著中原。
魏先建国于玄朔,风俗淳一,无为以自守,与西域殊绝,莫能往来。故浮图
之教,未之得闻,或闻而未信也。及神元与魏、晋通聘,文帝又在洛阳,昭成又
至襄国,乃备究南夏佛法之事。太祖平中山,经略燕赵,所迳郡国佛寺,见诸沙
门、道士,皆致精敬,禁军旅无有所犯。帝好黄老,颇览佛经。但天下初定,戎
车屡动,庶事草创,未建图宇,招延僧众也。然时时旁求。先是,有沙门僧朗,
与其徒隐于泰山之琨<王而>谷。帝遣使致书,以缯、素、旃罽、银钵为礼。今犹号
曰朗公谷焉。天兴元年,下诏曰:“夫佛法之兴,其来远矣。济益之功,冥及存
没,神踪遗轨,信可依凭。其敕有司,于京城建饰容范,修整宫舍,令信向之徒,
有所居止。”是岁,始作五级佛图、耆阇崛山及须弥山殿,加以缋饰。别构讲堂、
禅堂及沙门座,莫不严具焉。太宗践位,遵太祖之业,亦好黄老,又崇佛法,京
邑四方,建立图像,仍令沙门敷导民俗。
初,皇始中,赵郡有沙门法果,诫行精至,开演法籍。太祖闻其名,诏以礼
征赴京师。后以为道人统,绾摄僧徒。每与帝言,多所惬允,供施甚厚。至太宗,
弥加崇敬,永兴中,前后授以辅国、宜城子、忠信侯、安成公之号,皆固辞。帝
常亲幸其居,以门小狭,不容舆辇,更广大之。年八十余,泰常中卒。未殡,帝
三临其丧,追赠老寿将军、越胡灵公。初,法果每言,太祖明叡好道,即是当今
如来,沙门宜应尽礼,遂常致拜。谓人曰:“能鸿道者人主也,我非拜天子,乃
是礼佛耳。”法果四十,始为沙门。有子曰猛,诏令袭果所加爵。帝后幸广宗,
有沙门昙证,年且百岁。邀见于路,奉致果物。帝敬其年老志力不衰,亦加以老
寿将军号。
是时,鸠摩罗什为姚兴所敬,于长安草堂寺集义学八百人,重译经本。罗什
聪辩有渊思,达东西方言。时沙门道彤、僧略、道恒、道衤剽、僧肇、昙影等,
与罗什共相提挈,发明幽致。诸深大经论十有余部,更定章句,辞义通明,至今
沙门共所祖习。道彤等皆识学洽通,僧肇尤为其最。罗付之撰译,僧肇常执笔,
定诸辞义,注《维摩经》,又著数论,皆有妙旨,学者宗之。
又沙门法显,慨律藏不具,自长安游天竺。历三十余国,随有经律之处,学
其书语,译而写之。十年,乃于南海师子国,随商人泛舟东下。昼夜昏迷,将二
百日。乃至青州长广郡不其劳山,南下乃出海焉。是岁,神瑞二年也。法显所迳
诸国,传记之,今行于世。其所得律,通译未能尽正。至江南,更与天竺禅师跋
陀罗辩定之,谓之《僧祇律》,大备于前,为今沙门所持受。先是,有沙门法领,
从扬州入西域,得《华严经》本。定律后数年,跋陀罗共沙门法业重加译撰,宣
行于时。
世祖初即位,亦遵太祖、太宗之业,每引高德沙门,与其谈论。于四月八日,
舆诸佛像,行于广衢,帝亲御门楼,临观散花,以致礼敬。
先是,沮渠蒙逊在凉州,亦好佛法。有罽宾沙门昙摩谶,习诸经论。于姑臧,
与沙门智嵩等,译《涅槃》诸经十余部。又晓术数、禁咒,历言他国安危,多所
中验。蒙逊每以国事谘之。神中,帝命蒙逊送谶诣京师,惜而不遣。既而,惧
魏威责,遂使人杀谶。谶死之日,谓门徒曰:“今时将有客来,可早食以待之。”
食讫而走使至。时人谓之知命。智嵩亦爽悟,笃志经籍。后乃以新出经论,于凉
土教授。辩论幽旨,著《涅槃义记》。戒行峻整,门人齐肃。知凉州将有兵役,
与门徒数人,欲往胡地。道路饥馑,绝粮积日,弟子求得禽兽肉,请嵩强食。嵩
以戒自誓,遂饿死于酒泉之西山。弟子积薪焚其尸,骸骨灰烬,唯舌独全,色状
不变。时人以为诵说功报。凉州自张轨后,世信佛教。敦煌地接西域,道俗交得
其旧式,村坞相属,多有塔寺。太延中,凉州平,徙其国人于京邑,沙门佛事皆
俱东,象教弥增矣。寻以沙门众多,诏罢年五十已下者。
世祖初平赫连昌,得沙门惠始,姓张。家本清河,闻罗什出新经,遂诣长安
见之,观习经典。坐禅于白渠北,昼则孰城听讲,夕则还处静坐。三辅有识多宗
之。刘裕灭姚泓,留子义真镇长安,义真及僚佐皆敬重焉。义真之去长安也,赫
连屈丐追败之,道俗少长咸见坑戮。惠始身被白刃,而体不伤。众大怪异,言于
屈丐。屈丐大怒,召惠始于前,以所持宝剑击之,又不能害,乃惧而谢罪。统万
平,惠始到京都,多所训导,时人莫测其迹。世祖甚重之,每加礼敬。始自习禅,
至于没世,称五十余年,未尝寝卧。或时跣行,虽履泥尘,初不污足,色愈鲜白,
世号之曰白脚师。太延中,临终于八角寺,齐洁端坐,僧徒满侧,凝泊而绝。停
尸十余日,坐既不改,容色如一,举世神异之。遂瘗寺内。至真君六年,制城内
不得留瘗,乃葬于南郊之外。始死十年矣,开殡俨然,初不倾坏。送葬者六千余
人,莫不感恸。中书监高允为其传,颂其德迹。惠始冢上,立石精舍,图其形像。
经毁法时,犹自全立。
世祖即位,富于春秋。既而锐志武功,每以平定祸乱为先。虽归宗佛法,敬
重沙门,而未存览经教,深求缘报之意。及得寇谦之道,帝以清净无为,有仙化
之证,遂信行其术。时司徒崔浩,博学多闻,帝每访以大事。浩奉谦之道,尤不
信佛,与帝言,数加非毁,常谓虚诞,为世费害。帝以其辩博,颇信之。会盖吴
反杏城,关中骚动,帝乃西伐,至于长安。先是,长安沙门种麦寺内,御驺牧马
于麦中,帝入观马。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便室,见大有弓矢矛盾,出以奏闻。
帝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当与盖吴通谋,规害人耳!”命有司案诛一寺,阅其
财产,大得酿酒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藏物,盖以万计。又为屈室,与贵室女私
行淫乱。帝既忿沙门非法,浩时从行,因进其说。诏诛长安沙门,焚破佛像,敕
留台下四方,令一依长安行事。又诏曰:“彼沙门者,假西戎虚诞,妄生妖孽,
非所以一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已下,有私养沙门者,皆送官曹,不
得隐匿。限今年二月十五日,过期不出,沙门身死,容止者诛一门。”
时恭宗为太子监国,素敬佛道。频上表,陈刑杀沙门之滥,又非图像之罪。
今罢其道,杜诸寺门,世不修奉,土木丹青,自然毁灭。如是再三,不许。乃下
诏曰:“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妄假睡梦,事胡妖鬼,以乱天常,自古九州之
中无此也。夸诞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暗君乱主,莫不眩焉。由是政教不行,
礼义大坏,鬼道炽盛,视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以来,代经乱祸,天罚亟行,
生民死尽,五服之内,鞠为丘墟,千里萧条,不见人迹,皆由于此。朕承天绪,
属当穷运之弊,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其一切荡除胡神,灭其踪迹,庶无谢
于风氏矣。自今以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铜人者,门诛。虽言胡神,问
今胡人,共云无有。皆是前世汉人无赖子弟刘元真、吕伯强之徒,乞胡之诞言,
用老庄之虚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实。至使王法废而不行,盖大奸之魁也。有非
常之人,然后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历代之伪物!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
史,诸有佛图形像及胡经,尽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是岁,真君七
年三月也。恭宗言虽不用,然犹缓宣诏书,远近皆豫闻知,得各为计。四方沙门,
多亡匿获免,在京邑者,亦蒙全济。金银宝像及诸经论,大得秘藏。而土木宫塔,
声教所及,莫不毕毁矣。
始谦之与浩同从车驾,苦与浩净,浩不肯,谓浩曰:“卿今促年受戮,灭门
户矣。”后四年,浩诛,备五刑,时年七十。浩既诛死,帝颇悔之。业已行,难
中修复。恭宗潜欲兴之,未敢言也。佛沦废终帝世,积七八年。然禁稍宽弛,笃
信之家,得密奉事,沙门专至者,犹窃法服诵习焉。唯不得显行于京都矣。
先是,沙门昙曜有操尚,又为恭宗所知礼。佛法之灭,沙门多以余能自效,
还欲求见。曜誓欲守死,恭宗亲加劝喻,至于再三,不得已,乃止。密持法服器
物,不暂离身,闻者叹重之。
高宗践极,下诏曰:“夫为帝王者,必祗奉明灵,显彰仁道,其能惠著生民,
济益群品者,虽在古昔,犹序其风烈。是以《春秋》嘉崇明之礼,祭典载功施之
族。况释迦如来功济大千,惠流尘境,等生死者叹其达观,览文义者贵其妙明,
助王政之禁律,益仁智之善性,排斥群邪,开演正觉。故前代已来,莫不崇尚,
亦我国家常所尊事也。世祖太武皇帝,开广边荒,德泽遐及。沙门道士善行纯诚,
惠始之伦,无远不至,风义相感,往往如林。夫山海之深,怪物多有,奸淫之徒,
得容假托,讲寺之中,致有凶党。是以先朝因其瑕衅,戮其有罪。有司失旨,一
切禁断。景穆皇帝每为慨然,值军国多事,未遑修复。朕承洪绪,君临万邦,思
述先志,以隆斯道。今制诸州郡县,于众居之所,各听建佛图一区,任其财用,
不制会限。其好乐道法,欲为沙门,不问长幼,出于良家,性行素笃,无诸嫌秽,
乡里所明者,听其出家。率大州五十,小州四十人,其郡遥远台者十人。各当局
分,皆足以化恶就善,播扬道教也。”天下承风,朝不及夕,往时所毁图寺,仍
还修矣。佛像经论,皆复得显。
京师沙门师贤,本罽宾国王种人,少入道,东游凉城,凉平赴京。罢佛法时,
师贤假为医术还俗,而守道不改。于修复日,即反沙门,其同辈五人。帝乃亲为
下发。师贤仍为道人统。是年,诏有司为石像,令如帝身。既成,颜上足下,各
有黑石,冥同帝体上下黑子。论者以为纯诚所感。兴光元年秋,敕有司于五缎大
寺内,为太祖已下五帝,铸释迦立像五,各长一丈六尺,都用赤金二万五千斤。
太安初,有师子国胡沙门邪奢遗多、浮陀难提等五人,奉佛像三,到京都。皆云,
备历西域诸国,见佛影迹及肉髻,外国诸王相承,咸遣工匠,摹写其容,莫能及
难提所造者,去十余步,视之炳然,转近转微。又沙勒胡沙门,赴京师致佛钵并
画像迹。
和平初,师贤卒。昙曜代之,更名沙门统。初昙曜以复佛法之明年,自中山
被命赴京,值帝出,见于路,御马前衔曜衣,时以为马识善人。帝后奉以师礼。
昙曜白帝,于京城西武州塞,凿山石壁,开窟五所,镌建佛像各一。高者七十尺,
次六十尺,雕饰奇伟,冠于一世。昙曜奏:平齐户及诸民,有能岁输谷六十斛入
僧曹者,即为“僧祇户,粟为“僧祇粟”,至于俭岁,赈给饥民。又请民犯重罪
及官奴以为“佛图户”,以供诸寺扫洒,岁兼营田输粟。高宗并许之。于是僧祇
户、粟及寺户,遍于州镇矣。昙曜又兴天竺沙门常那邪舍等,译出新经十四部。
又有沙门道进、僧超、法存等,并有名于时,演唱诸异。
显祖即位,敦信尤深,览诸经论,好老庄。每引诸沙门及能谈玄之士,与论
理要。初,高宗太安末,刘骏于丹阳中兴寺设斋。有一沙门,容止独秀,举众往
目,皆莫识焉。沙门惠璩起问之,答名惠明。又问所住,答云,从天安寺来。语
讫,忽然不见。骏君臣以为灵感,改中兴为天安寺。是后七年而帝践祚,号天安
元年。是年,刘彧徐州刺史薛安都始以城地来降。明年,尽有淮北之地。其岁,
高祖诞载。于时起永宁寺,构七级佛图,高三百余尺,基架博敞,为天下第一。
又于天宫寺,造释迦立像。高四十三尺,用赤金十万斤,黄金六百斤。皇兴中,
又构三级石佛图。榱栋楣楹,上下重结,大小皆石,高十丈。镇固巧密,为京华
壮观。
高祖践位,显祖移御北苑崇光宫,览习玄籍。建鹿野佛图于苑中之西山,去
崇光右十里,岩房禅堂,禅僧居其中焉。
延兴二年夏四月,诏曰:“比丘不在寺舍,游涉村落,交通奸猾,经历年岁。
令民间五五相保,不得容止。无籍之僧,精加隐括,有者送付州镇,其在畿郡,
送付本曹。若为三宝巡民教化者,在外赍州镇维那文移,在台者赍都维那等印牒,
然后听行。违者加罪。”又诏曰:“内外之人,兴建福业,造立图寺,高敞显博,
亦足以辉隆至教矣。然无知之徒,各相高尚,贫富相竞,费竭财产,务存高广,
伤杀昆虫含生之类。苟能精致,累土聚沙,福钟不朽。欲建为福之因,未知伤生
之业。朕为民父母,慈养是务。自今一切断之。”又诏曰:“夫信诚则应远,行
笃则感深,历观先世灵瑞,乃有禽兽易色,草木移性。济州东平郡,灵像发辉,
变成金铜之色。殊常之事,绝于往古;熙隆妙法,理在当今。有司与沙门统昙曜
令州送像达都,使道俗咸睹实相之容,普告天下,皆使闻知。”
三年十二月,显祖因田鹰获鸳鸯一,其偶悲鸣,上下不去。帝乃惕然,问左
右曰:“此飞鸣者,为雌为雄?左右对曰:“臣以为雌。”帝曰:“何以知?”
对曰:“阳性刚,阴性柔,以刚柔推之,必是雌矣。”帝乃慨然而叹曰:“虽人
鸟事别,至于资识性情,竟何异哉!”于是下诏,禁断鸷鸟,不得畜焉。
承明元年八月,高祖于永宁寺,设太法供,度良家男女为僧尼者百有余人,
帝为剃发,施以僧服,令修道戒,资福于显祖。是月,又诏起建明寺。太和元年
二月,幸永宁寺设斋,赦死罪囚。三月,又幸永宁寺设会,行道听讲,命中、秘
二省与僧徒讨论佛义,施僧衣服、宝器有差。又于方山太祖营垒之处,建思远寺。
自正光至此,京城内寺新旧且百所,僧尼二千余人,四方诸寺六千四百七十八,
僧尼七万七千二百五十八人。四年春,诏以鹰师为报德寺。九年秋,有司奏,上
谷郡比丘尼惠香,在北山松树下死。尸形不坏。尔来三年,士女观者有千百。于
时人皆异之。十年冬,有司又奏:“前被敕以勒籍之初,愚民侥幸,假称入道,
以避输课,其无籍僧尼罢遣还俗。重被旨,所检僧尼,寺主、维那当寺隐审。其
有道行精勤者,听仍在道;为行凡粗者,有籍无籍,悉罢归齐民。今依旨简遣,
其诸州还俗者,僧尼合一千三百二十七人。”奏可。十六年诏:“四月八日、七
月十五日,听大州度一百人为僧尼,中州五十人,下州二十人,以为常准,著于
令。”十七年,诏立《僧制》四十七条。十九年四月,帝幸徐州白塔寺。顾谓诸
王及侍官曰:“此寺近有名僧嵩法师,受《成实论》于罗什,在此流通。后授渊
法师,渊法师授登、纪二法师。朕每玩《成实论》,可以释人深情故至此寺焉。”
时沙门道登,雅有义业,为高祖眷赏,恒侍讲论。曾于禁内与帝夜谈,同见一鬼。
二十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诏施帛一千匹。又设一切僧斋,并命京城七日行道。
又诏:“朕师登法师奄至徂背,痛怛摧恸,不能已已。比药治慎丧,未容即赴,
便准师义,哭诸门外。”绩素之。又有西域沙门名跋陀,有道业,深为高祖所敬
信。诏于少室山阴,立少林寺而居之,公给衣供。二十一年五月,诏曰:“罗什
法师可谓神出五才,志入四行者也。今常住寺,犹有遗地,钦悦修踪,情深遐远,
可于旧堂所,为建三级浮图。又见逼昏虐,为道殄躯,既暂同俗礼,应有子胤,
可推访以闻,当加叙接。”
先是,立监福曹,又改为昭玄,备有官属,以断僧务。高祖时,沙门道顺、
惠觉、僧意、惠纪、僧范、道弁、惠度、智诞、僧显、僧义、僧利,并以义行知
重。
世宗即位,永平元年秋,诏曰:缁素既殊,法律亦异。故道教彰于互显,禁
劝各有所宜。自今已后,众僧犯杀人已上罪者,仍依俗断,余悉付昭玄,以内律
僧制之。二年冬,沙门统惠深上言:“僧尼浩旷,清浊混流,不遵禁典,精粗莫
别。辄与经律法师群议立制:诸州、镇、郡维那、上坐、寺主,各令戒律自修,
咸依内禁,若不解律者,退其本次。又,出家之人,不应犯法,积八不净物。然
经律所制,通塞有方。依律,车牛淫人,不净之物,不得为己私畜。唯有老病年
六十以上者,限听一乘。又,比来僧尼,或因三宝,出贷私财。缘州外。又,出
家舍著,本无凶仪,不应废道从俗。其父母三师,远闻凶问,听哭三日。若在见
前,限以七日。或有不安寺舍,游止民间,乱道生过,皆由此等。若有犯者,脱
服还民。其有造寺者,限僧五十以上,启闻听造。若有辄营置者,处以违敕之罪,
其寺僧众摈出外州。
僧尼之法,不得为俗人所使。若有犯者,还配本属。其外国僧尼来归化者,
求精检有德行合三藏者听住,若无德行,遣还本国,若其不去,依此僧制治罪。”
诏从之。
先是,于恒农荆山造珉玉丈六像一。三年冬,迎置于洛滨之报德寺,世宗躬
观致敬。
四年夏,诏曰:“僧祇之粟,本期济施,俭年出贷,丰则收入。山林僧尼,
随以给施;民有窘弊,亦即赈之。但主司冒利,规取赢息,及其征责,不计水旱,
或偿利过本,或翻改券契,侵蠹贫下,莫知纪极。细民嗟毒,岁月滋深。非所以
矜此穷乏,宗尚慈拯之本意也。自今已后,不得传委维那、都尉,可令刺史共加
监括。尚书检诸有僧祇谷之处,州别列其元数,出入赢息,赈给多少,并贷偿岁
月,见在未收,上台录记。若收利过本,及翻改初券,依律免之,忽复征责。或
有私债,转施偿僧,即以丐民,不听收检。后有出贷,先尽贫穷,征债之科,一
准旧格。富有之家,不听辄贷。脱仍冒滥,依法治罪。”
又尚书令高肇奏言:“谨案:故沙门统昙曜,昔于承明元年,奏凉州军户赵
苟子等二百家为僧祇户,立课积粟,拟济饥年,不限道俗,皆以拯施。又依内律,
僧祇户不得别属一寺。而都维那僧暹、僧频等,进违成旨,退乖内法,肆意任情,
奏求逼召,致使吁嗟之怨,盈于行道,弃子伤生,自缢溺死,五十余人。岂是仰
赞圣明慈育之意,深失陛下归依之心。遂令此等,行号巷哭,叫诉无所,至乃白
羽贯耳,列讼宫阙。悠悠之人,尚为哀痛,况慈悲之士,而可安之。请听苟子等
还乡课输,俭乏之年,周给贫寡,若有不虞,以拟边捍。其暹等违旨背律,谬奏
之愆,请付昭玄,依僧律推处。”诏曰:“暹等特可原之,余如奏。”
世宗笃好佛理,每年常于禁中,亲讲经论,广集名僧,标明义旨。沙门条录,
为《内起居》焉。上既崇之,下弥企尚。至延昌中,天下州郡僧尼寺,积有一万
三千七百二十七所,徒侣逾众。
熙平元年,诏遣沙门惠生使西域,采诸经律。正光三年冬,还京师。所得经
论一百七十部,行于世。
二年春,灵太后令曰:“年常度僧,依限大州应百人者,州郡于前十日解送
三百人,其中州二百人,小州一百人。州统、维那与官及精练简取充数。若无精
行,不得滥采。若取非人,刺史为首,以违旨论,太守、县令、纲僚节级连坐,
统及维那移五百里外异州为僧。自今奴婢悉不听出家,诸王及亲贵,亦不得辄启
请。有犯者,以违旨论。其僧尼辄度他人奴婢者,亦移五百里外为僧。僧尼多养
亲识及他人奴婢子,年大私度为弟子,自今断之。有犯还俗,被养者归本等。寺
主听容一人,出寺五百里,二人千里。私度之僧,皆由三长罪不及已,容多隐滥。
自今有一人私度,皆以违旨论。邻长为首,里、党各相降一等。县满十五人,郡
满三十人,州镇满三十人,免官,僚吏节级连坐。私度之身,配当州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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