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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写景都行

  1张晓风《栀子花》
  有一天中午,坐在公路局的车上,忽然听到假警报,车子立刻调转方向,往一条不知我的路上疏散去了。
  一刹间,仿佛真有一种战争的幻影的蓝得离奇的天空下涌现——当然,大家都确知自己是安全的,因而也就更有心情幻想自己的灾难之旅。
  由于是春天,好像不知不觉间就有一种流浪的意味。季节正如大多数的文学家一样,第一季照例总是华美的浪漫主义,这突起的防空演习简直有点郊游趣味,不经任何人同意就自作主张而安排下一次郊游。
  车子走到一个奇异的角落,忽然停了下来,大家下了车,没有野餐的纸盒,大家只好咀嚼山水,天光仍蓝着,蓝得每一种东西都分外透明起来。车停处有一家低檐的人家,在篱边种了好几棵复瓣的栀子花,那种柔和的白色是大桶的牛奶里勾上那么一点子蜜。在阳光的烤炙中凿出一条香味的河。
  如果花香也有颜色,玫瑰花香所掘成的河川该是红色的,栀子花的花香所掘的河川该是白色的,但白色的有时候比红色更强烈、更震人。
  也许由于这世界上有单瓣的栀子花,复瓣的栀子花就显得比一般的复瓣花更复瓣。像是许多叠的浪花,扑在一起,纠住了扯不开,结成一攒花——这就是栀子花的神话吧!
  假的解除警报不久就拉响了,大家都上了车,车子循着该走的正路把各人送入该过的正常生活中去了,而那一树栀子花复瓣的白和复瓣的香都留在不知名的篱落间,径自白着香着。

  2  张晓风《春之针缕》
  春天的衫子有许多美丽的花为锦绣,有许多奇异的香气为熏炉,但真正缝纫春天的,仍是那一针一缕最质朴的棉线——初生的禾田,经冬的麦子,无处不生的草,无时不吹风的,风中偶起的鹭鸶,鹭鸶足下恣意黄着的菜花,菜花丛中扑朔迷离的黄蝶。

  跟人一样,有的花是有名的,有价的,有谱可查的,但有的没有,那些没有品秩的花却纺织了真正的春天。赏春的人常去看盛名的花,但真正的行家却宁可细察春衫的针缕。

  乍酱草常是以一种倾销的姿态推出那些小小的紫晶酒钟,但从来不粗制滥造。有一种菲薄的小黄花凛凛然的开着,到晚春时也加入抛散白絮的行列,很负责地制造暮春时节该有的凄迷。还有一种小草毒的花,白得几乎像梨花——让人不由得心时矛盾起来,因为不知道该祈祷留它为一朵小白花,或化它为一盏红草莓。小草莓包括多少神迹啊。如何棕黑色的泥土竟长出灰褐色的枝子,如何灰褐色的枝子会溢出深绿色的叶子,如何深绿色的叶间会沁出珠白的花朵,又如何珠白的花朵己锤炼为一块碧涩的祖母绿,而那颗祖母绿又如何终于兑换成浑圆甜蜜的红宝石。

  春天拥有许多不知名的树,不知名的花草,春天在不知名的针楼中完成无以名之的美丽。

  “有一次,收到了一张非常美丽的小卡片,我把它悬挂在书桌前的壁上,整整看了一年,后来叹了一口气,把它收起来,夹入一本心爱的书里,深深感怀一种关怀是无限的,一种期许的永恒就像一千九百多年前的一位拿撒勒人。以那样特异的眼光看世界,世界就不再一样了,永远不一样了。一粒种子下地,大地是该战栗的,也许青葱就将永远覆盖着它了,我怎么表达我所感受的那一份震颤呢?愿在他里同住!愿你永远是他所选取的!”

  如果我当时吝惜一句感谢的话,就会损失了一个多么美丽的故事

  3 张晓风《流苏与诗经》
  三月里的一个早晨,我到台大去听演讲,讲的是“词与画”。

  听完演讲,我穿过满屋子的“权威”,匆匆走出,惊讶于十一点的阳光柔美得那样无缺无憾——但也许完美也是一种缺憾,竟至让人忧愁起来。

  而方才幻灯片上的山水忽然之间都遥远了,那些绢,那些画纸的颜色都黯淡如一盒久置的香。只有眼前的景致那样真切地逼来,直把我逼到一棵开满小白花的树前,一个植物系的女孩子走过,对我说:“这花,叫流苏。”

  那花极纤细,连香气也是纤细的,风一过,地上就添上一层纤纤细细的白,但不知怎的,树上的花却也不见少。对一切单薄柔弱的美我都心疼着,总担心他们在下一秒钟就不存在了,匆忙的校园里,谁肯为那些粉簌簌的小花驻足呢?

  我不太喜欢“流苏”空虚名字,听来仿佛那些都是垂挂着的,其实那些花全向上开着,每一朵都开成轻扬上举的十字形——我喜欢十字花科的花,那样简单地交叉的四个瓣,每一瓣之间都是最规矩的九十度,有一种古朴诚恳的美——像一部四言的《诗经》。

  如果要我给那棵花树取一个名字,我就要叫它诗经,它有一树美丽的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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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1-11-19
那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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