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故事

如题所述

对自己作品说“不”的文人

文人多自尊,多轻狂,多自以为是。世上少有赞叹别人的文人,更鲜有批评自己的文人。巴金却说自己的“不”。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人民文学出版社拟出版《巴金全集》。起初,巴金不同意。编辑王仰晨几次来沪做说服工作,被王仰晨的热情和决心打动,一年后巴金终于同意了。巴金为何不同意出版他的《全集》?巴金说,编印《全集》是对自己的一次惩罚。因为,他认为,他的作品百分之五十不合格,是废品。

巴金是无情的。他认为《砂丁》和《雪》都是失败之作。这两篇小说,写于20世纪30年代初,以矿工生活为题材。他虽然在长兴煤矿住过一个星期,但是对矿工的生活,了解的还只是皮毛。因此,编造的成分很大。

巴金是严厉的。在读者中广为流传的“爱情三部曲”,他也说是不成功之作。

巴金是苛刻的。他还说《火》是失败之作。《火》也是三部曲,在编选《巴金选集》时,也没有把它们收进去。巴金说:“除了刚才说的‘避实就虚’外,我还有一个毛病,我做文章一贯信笔写去,不是想好才写。我没有计划,没有蓝图,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巴金是彻底的。他的百分之五十废品的观点,自然不被人们认同。编辑王仰晨首先在给巴金的信中表达了异议。巴金回信道:“重读过去的文章,我绝不能宽恕自己。有人责问我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痛苦,正因为我无法使笔下的豪言壮举成为现实。”

巴金是理智的。他清晰地看到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化。所以,他说:“三十年代、四十年代的青年把我当作他们的朋友……但是二十年后,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的青年就不理解我了。我感到寂寞、孤独,因为我老了,我的书也老了,无论怎样修饰、加工,也不能给它们增加多少生命。我的时代可能已经过去。我理解了自己,就不会感到遗憾,也希望读者理解我。”

从不揩公家油的厚道人

徐钤1954年由部队转业到上海文联,在对外友协负责作家、音乐家的联络工作。今天,徐钤已两鬓染白,早就离休,然而,每星期总有几天,他来到医院探望巴金,顺便为巴金处理一些事情。一个从不揩公家油的厚道人———这是徐钤对巴金的深刻印象之一。

二楼,巴金书房,北墙处有一尊褐色巴金铜像。这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苏联雕塑家谢里汉诺夫雕铸的。徐钤清楚地记得这一幕幕。那会儿,谢里汉诺夫同时为上海好几位文化名人塑像。那一天,轮到巴金了。从小见到拍照就躲,不喜欢出头露面的巴金,“乖乖”地当了回“模特”。在巴金的不自在中,时间流过去了,到了中午时分。谢里汉诺夫在收拾着工具,巴金问道:“中午是休息,还是继续做?”谢说:“都可以。由你定。”巴金关切地问道:“你中午干什么?”谢里汉诺夫答道:“我带了面包,吃一点就可以了。”巴金听后,十分不安,说道:“我也要吃饭,我请你,一起去吃吧。”这样,巴金的塑像雕了3天,巴金请谢里汉诺夫吃了3天的饭。徐钤说:“巴金就是这样一个厚道的人,总想着别人。”

那会儿,在外事方面,一般送外宾的礼品,都是由公家买的。只有巴金从不这样,所有接待外宾的费用,都是掏自己的腰包。通常,礼品都由夫人萧珊买,会面结束时,拿出来送客人。

巴金的这一“习惯”,保持到今天,反映在方方面面。20世纪80年代,巴金有过几次出国机会。那次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日,同行的有冰心、艾芜、杜鹏程等人。回国后,在上海作总结。按理,会后应该由中国作协请大家吃饭。但是,没有。还是由巴金出钱在静安宾馆包了两桌,大家吃了一顿后各奔东西。

省吃俭用买书的写书人

汽车库、储藏室、阁楼上、楼道口、阳台前、厕所间、客厅里、卧房内……在巴金偌大的寓所内,曾经到处是书。巴金爱书,在文化圈内是出了名的。他的藏书之多,在当代文人中,恐怕无人可比。藏书多,自然在于书买得多。

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巴金一家生活已很拮据,只剩下57块银元。萧珊从菜场买来价廉的小黄鱼和青菜,用盐腌起来,晾干。每天取出一点,就算全家有了荤腥蔬菜吃了。这两个菜,竟然支撑了全家半年的伙食。

一天傍晚,楼梯上传来巴金沉重的脚步。萧珊和养子绍弥迎了上去,只见他提着两大包刚买的书,气喘喘的。萧珊问道:“又买书了?”“嗯,当然要买书了。”巴金回答道。从来十分尊重、也什么都依着巴金的萧珊,这时说了一句:“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巴金问也不问家里到底还有多少钱,日子能不能过下去,就说道:“钱,就是用来买书的。都不买书,写书人怎么活法?”

第二天,他又带着孩子们去逛书店了。

不为儿子的工作托任何人

1993年,巴金90岁生日时,上海市政协主席陈铁迪来访。走进巴金寓所,陈铁迪看到自己属下的工作人员李小棠,便有点奇怪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也来了?”这时,有人赶紧告诉她:小棠是巴金的儿子。

在小棠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名人之后的影子。他自己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父亲。在这个家里,凡需要“出头露面”的事,小棠一概推到了姐姐小林的身上,他总是躲在幕后。以至于,有人开玩笑说:“见小棠比见巴金都难。”

小棠在复旦大学读书4年,学校许多领导都不知道他是巴金的儿子。毕业分配时,很多人为子女能分到一个好单位,这里托人,那儿找人,千方百计搞关系,走后门。唯有巴金,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小棠来到上海市政协文史室工作,这一干就是20多年,没有一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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