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你还是自己去看把!这里放不上去,太多了,不被允许,
118章(鬼面)第126章(楚殇)前面那位仁兄已经写了,我补下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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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华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病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捂着耳朵,抬起泪眼,怒瞪着月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心痛吗?”月娘轻轻笑了笑,目光带上了一丝冷意。
“如果你今天是来谴责我的,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我吸了口气,站直身子,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不否认,你讲的故事,很悲惨,很可怜,很让人同情,或者你还觉得我很无情,认为我不能体会他的苦痛,你会这样想,因为你是月晚池,不是我。”
“你……”月娘微微一怔。
“月晚池是什么人呢?是受过他恩惠,脱离了苦海,得以再世为人的人,或者你还把他当成神一样膜拜和信仰,他做的一切,你都认为是对的,他对别人的伤害,都可以归结为是有苦衷的。”我嗤笑起来,语气越来越冷,“可我不是你,月娘。你能想像当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正在被人强暴,被人逼着杀了自己的父亲,被人用恶毒的话羞辱,被人囚禁在青楼卖身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我当时的恐惧吗?你知道那些耻辱带给我的伤害有多深吗?我没去寻死,努力地活下去,难道是为了留着命任他羞辱吗?你觉得他可以以复仇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做坏事,而我就该任人宰割吗?还是你觉得因为他放弃仇恨爱上我,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地谢谢他的爱吗?”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月娘咬了咬牙,别过脸。
“呵……”我笑起来,看来我们真是没有办法勾通呵。我受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教育,现代人的法律里,可没有父债子偿这一说,讲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摇摇头,叹道:“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转身准备离开,月娘在背后寒声道:“你真的这么恨他?”
我顿住身子,没有回头:“月娘,你何苦这么执着,他既然已经放下仇恨了,何不早日让他入土为安。”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月娘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怒意。
沉默半晌,我轻轻一笑:“我从来没有爱过他。”转过头,望着月娘怒瞪的双眼,我吸了口气:“但我也不再恨他。”
她的眸光一闪,我淡淡地道:“我不会像他一样,在仇恨中过一辈子。月娘,人要为自己活着,这个世上,谁也救不了谁,我们只能自己救自己。”算是我给她的忠告吧,月娘这一生,算是为楚殇活着,至于她愿不愿意明白,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的表情复杂起来,我转身想走,又被她唤住:“等一等。”
我转过头,她的眸光闪了闪,挂上冷漠的表情:“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凤歌。”
我扬了扬眉,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凤歌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她冷冷地看着我,“你接近他,只会伤害他,我绝不允许你带给他痛苦。”
“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凤歌的事。”我平静地道。
“你的存在,就会给他带来痛苦。”月娘的眼中带上一丝悲怆,“你知道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吗?”
“为什么?”我心中一紧。凤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听闻楚殇的死讯……”月娘的表情带着凄凉和苦涩,“一夜白头。”
心中的弦“嘣”地一下断开,我震惊地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凤歌他……”
“他爱楚殇,从他第一次见他,他就爱他。”月娘咬紧了唇,脸色一丝一丝变得苍白起来,“这么多年,一直爱着他。”
“不……”我的心抽痛起来,“这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这世上谁能接受男人爱男人。”月娘轻嘲,语气却带着对凤歌的悲悯,“所以,他把对他的爱埋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但他怎么能瞒过我,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弟弟。他爱楚殇,所以他也爱你,因为楚殇爱你,你不会明白他爱得有多么深,多么绝望……”
我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只觉得胸口又胀又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月娘定定地望着我,一字一字地道:“不要再去找凤歌了,你明白当你站在他面前时,他心里的痛苦吗?你只会让他想起楚殇,让他不得安生……”
我夺门而出,不能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我会窒息了。“少夫人?”云巽云坤见我奔出来,赶紧跟上来。我钻上马车:“回家,我要回家……”
抱着双臂坐在车内,我仍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你的存在就会带给他痛苦!
你的存在就会带给他痛苦!
月娘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得我的心血肉模糊。如果我不来到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如果我不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平衡不会被我打破,与我有纠缠的人命运根本不会是这样,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出现,让一切都改变了!如果我继续存在于这个时空,会不会还有人的命运因我而改变,会不会还有人再受伤害?
我捂紧唇,让呜咽卡在喉咙里,不让它发出声。马车刚刚停稳在侯府门口,我立即冲下马车,飞快地奔进去:“云峥,云峥……”
他听到我的呼唤,从房里行出来,微微一怔:“叶儿?”
“云峥……”我扑进他怀里,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了?叶儿?”
“我很害怕……”我是真的害怕,对打破这世界平衡的后果的恐惧,对未知的命运的恐惧,像巨石压在我心里,让我从心里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云峥温和地拥住我,我轻声道:“我怕……”
却怔了怔,我怕什么?却发现不能将自己心中的恐惧倾述给他,云峥无法理解我的恐惧,我能说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抹异时空的幽魂吗?为什么即使是对云峥,我也不能全然地放开胸怀,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或者我对云峥,也不是有那么确切的认知,也或许,我根本就是一个从来不肯把真心交给任何人的女人,除了自己,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我的颤抖奇异地平复下来,顿时觉得身软无力。云峥扶住我,蹙起眉:“叶儿,你累了,我扶你进去进说。”
顺从地任他搀我进了卧房,他扶我躺到床上,坐到床边握住我的手:“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想到刚才的顿悟,心中一片悲凉。前世的经历,今生的际遇,我的心病已入膏肓,无关任何人的事,由始至终,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而我无法从这种心魔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是无力,也无心。我望着他眼中那丝忧虑,微微笑道:“没事,是我自己太情绪化了。”
他的忧虑并未散去,我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去看了以前的朋友,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傻丫头,我是你的丈夫,我答应过让你过得快乐,如果你遇到什么事让你觉得害怕,只会让我觉得是我无能,我不能保护你,才让你感到不安。”云峥微笑着,温柔地道,“叶儿,相信我,相信我能保护你。”
“我相信。”我握紧他的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云峥的能力。拖着一副病躯治理云家诺大的家业,朝廷、商家或者还有江湖,哪一方面的势力都要打点照顾,云峥绝不是没有心机的孱弱公子,或者他还比其他人更狠厉。可是那又如何,我所识得的,看到的,是他良善的一面就够了,他如今对我好,我便对他好,若有朝一日他对我不好,我便把对他那份好收回便是。我从来,都是自私的人,我何需,去顾及天下苍生。月娘,你今日,来错了,你没能勾出我心底的愧疚,让我日日夜夜倍受折磨;却也来对了,你让我认清自己,我看到我心里有一颗毒瘤,而我割不掉,只能漠视。
“峥少爷!”宁儿走进来,“义管事有事要见您。”
“你好生歇着,我去看看。”云峥替我盖上被子,轻轻走出去,只一会儿,又进来了。我轻声道:“什么事?”
“景王府传出话,说回暖郡主病重不治,今日殡天了。”云峥的目光闪了闪,轻声道。
“殡天?”我坐起来,讶道,“你是说景王放出消息,说回暖死了?”
“嗯。”云峥又坐回我床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云峥,你答应了景王什么?”我蹙起眉,握住他的手。
他定定地看着我,笑了笑。我急起来:“云峥!”
“那日景王夫妇对我们说的话,我就觉得奇怪,听起来不着边不着际的。”我蹙眉道,“他堂堂一个王爷,知道我们阻了郡主一门好亲事,不但只字不提,还刻意亲热,像在示好似的。你后来又说这事儿解决了,我今儿听了这消息才算明白过来,定是你允诺了他们什么好处,比与寂将军结亲更大的好处,才让他们宁可犯这欺君之罪。”
“叶儿……”云峥笑起来,“你为何这般聪明?”
“云峥!”我又急又气,“你还笑?”我本想等安顿下来,去见见寂将军,他是个明理的人,必不会在此事上为难回暖,以他和皇帝的亲厚关系,这件事也许并非无转寰的余地,若云峥答应了景王什么无理的要求,已不是我的初衷。
“叶儿,你这般聪明,该知道我不会做让云家吃大亏的事。”云峥拍拍我的手,柔声道:“那日你也听到了,景王殿下不过是要一个保证,日后有难处的时候求一个凭依,我们云家也需要王爷在京中的关系。”
事情会如此简单吗?我蹙紧眉:“他是王爷,不缺权势,若是有难,必是难为的大事。他都难为的事,云家能办好吗?”
“叶儿,你想得太复杂了。”云峥笑道,“云家的能力,也比你想象中大得多。”
“我……”我刚想开口,云峥轻声哄我,“叶儿,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人在这件事上钻空子,你也不要过于紧张,好不好?”
我望着他,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是我揽回来的,我还能说什么。我让云义准备一份奠仪吧。”
第三卷 风华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推断
眼见那寒气迫人的剑已经刺到我的喉咙上,我的皮肤已能感觉到剑尖的冰冷。我傻傻地看着那剑,惊得忘了反应,只听到“当”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硬生生将那剑震开。麻衣人一惊,蓦然回首,银光一闪,他的脖子上顿时绽开一道血口,鲜血飞溅出来,麻衣人身子一软,轰然倒地。(小说)
我惊魂不定地抬头,一个披着黑色头篷的高大身影已经闪进围攻云巽的战圈,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诡异的身法,看似密不透风的光影刀剑之圈硬是被他挤进去,有他的加入,云巽落于下风的形势立即翻转。那道亮眼的银光像闪电一样,交织在刀光剑影之中,一重一重地挡开落在云巽身上的光影残片,如风雪狂卷,带着雷霆万均的气势,闪纵之间,只听到数声惨叫,三道灰影从光影圈里弹飞出数米远,全身裂出数十道剑口,顿时染红了身上的麻衣,成了三个血人。三个人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顿时没有声息。
空气中飘浮着浓烈的血腥味,我捂住口鼻,一阵反胃,几乎呕出酸水来。抬眼见云巽同样浑身是血,满身剑伤,双目通红,在见到那几个人倒地气绝之后,身子晃了晃,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云巽!”我惊叫一声,从车上爬下来,奔到他面前,他身上的血已经把地面浸得通红,像是流不尽似的。我颤抖着手翻过他的身子,探到他的鼻下,感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松了口气,抬眼看向背对我的黑衣人,颤声道:“妾身谢过大侠救命之恩!”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转过头看我,我看到他脸上戴着那张狰狞的银色面具,怔了怔:“是你?”
他走到云巽面前,蹲下身抱起他,往马车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追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一再救我?”
他恍若未闻,把云巽放进车厢,转过头,他的眼睛隐在面具后,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却知道他是看着我的。“上车!”鬼面人道。他的声音像一块破布般嘶哑,又低又沉:“我送你回去!”
“你认识我吗?”我在脑中搜寻半天,却想不到自己何时认识这样一位人物。他转身坐到驾车位上,嘶声道:“上车!”
我不再追问他是谁,爬上马车。鬼面人驾车飞奔,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地觉得安心,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却一点也没怀疑过他会对我不利。也许是因为在铁山郡他救过我,刚刚又救了我一次,我相信我的直觉,他不会害我。
转头看向躺在车厢的云巽,他的血把车厢染得通红,我又惊又怕,不时把手探到云巽的鼻下,生怕他坚持不住绝了气息。马车飞速地奔回侯府,守门的家丁见马车由鬼面人驾回来,大吃一惊,立即跑过来。鬼面人停下马车,转头看了看我,不发一言,身子一跃而起。
“大侠!”我赶紧爬下车,见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飞快地移动,转瞬即消失在长街之外。家丁奔到车旁,惊声道:“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我转过头,赶紧道:“快把云巽抬下来,通知傅先生给他治伤!”
家丁将云巽抬进府,傅先生看到他浑身是血,面不改色地将手指搭他的腕上,诊完脉,吩咐丫鬟准备热水。闻声赶来的云峥问道:“怎么样?”
“失血过多,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傅先生转头看了我一眼,“少夫人的脸色不太好,请把手伸出来。”
我伸出手,傅先生替我把了脉,点了点头:“无碍。”说完不再管我,拿起剪刀,一边剪开云巽被鲜血浸红的衣服,一边沉声道:“峥少爷,您带少夫人出去吧,我会处理的。”
云峥扶我出去,我这才觉得身子发软:“云峥,云巽会不会有事?”
“傅先生说能处理,就应无大碍。”云峥脸色有些难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想到刚才遇刺的一幕,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回了房,云峥问清了遇刺的情况,脸色越来越冷,他站起来,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云峥!”我拉住他,颤声道,“你去哪里?”
他看出我的惊惧,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只是去安排一下事情,很快回来!”
“云峥!”我握紧他的手。他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轻拥住我,让宁儿叫了铁卫进来:“云坎,你去遇刺地点查看一下,另外让义管事去周家看看,让他打点一下周大婶儿的后事。”(小说)
铁卫退出房去。云峥拥紧我:“别怕,我在这里。”
“是谁要杀我?”我心有余悸地倚在他怀里,“是不是德贵妃?还是蔚相?”
“等云坎回来就清楚了。”云峥安抚地轻轻拍着我的背,“对不起,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总是不在你身边!”
“不,我庆幸你不在我身边。”我抬头看他,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若你出了事,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定定地凝望我,眸中带上一抹朦胧的痛楚,半晌,他的唇轻轻地落到我的额上,低叹道:“叶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宁儿端了安胎药进来,服了药,倦意袭来,云峥让我躺到床上去,我抓紧他的手,他微笑道:“我不会走。”
我心中一暖,安心地进入睡眠。
再醒来时天已黑尽。红烛在灯罩中发出轻微的“噼叭”声,身侧无人,我惊得坐起来:“云峥!”
“我在这里!”转过头,见他从屏风外转进来,坐到床侧,微笑道,“睡醒了?”
“你在做什么?”我伸手抱住他的腰。他低低地笑了笑,脱了鞋钻进被窝里,拥我入怀,“我在看隐执事送来的资料。”(小说)
“呃?十八年前宫里的资料?送到了么?”我讶异地抬头,云峥点点头,我倚到他怀中,“资料上说什么?”
“姚贵嫔宫里发生的事与我们查到的一样。”云峥淡淡地道,“福阳殿姚贵嫔,诞下双头畸胎,先帝震怒,视为不详,毙宫人以灭口。姚贵嫔禁足福阳殿,三月后薨。”
“那慕容妃呢?”我赶紧道,“慕容妃是怎么回事?”
“品贤殿慕容贤妃,以巫蛊之术诅咒姚贵嫔,贤妃贴身佩戴之安胎符中,画着巫蛊恶咒以及姚贵嫔的生辰八字。贤妃拒不认罪,先帝怒其歹毒,尚不知悔改,赐三尺白绫,宫人杖毙,并严令宫人不准私传这两殿的事。”云峥蹙着眉,轻声道。
“巫蛊之术?”我皱起眉。纵观我所知道的历史,巫蛊之术似乎是所有帝王的禁忌。如果被发现哪个妃子哪个宫人在宫中用巫蛊术害人,那铁定是死得很惨的。但巫蛊之术真的有用么?就我们目前查到的资料,最少能证明,姚贵嫔的畸胎和死因是放射性物质的辐射,而非巫蛊,她天天枕着玉枕睡觉,受害自然最深,跟巫蛊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嗯。”云峥点点头。我想起落水那日在宫里跟芳婷嬷嬷问到的信息,脑中顿时清明起来:“对了,那日芳婷嬷嬷说贤妃娘娘身子弱,不易有孕,所以怀孕之后,太傅夫人专程去为她求了一道安胎符,莫非就是这道安胎符惹的祸事?”
“应该没错。”云峥轻声道,“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慕容太傅一家会满门获罪。若是那道安胎符是由慕容妃的家人送到宫中的,在先帝看来便是慕容妃与太傅串谋,害他最爱的妃子和皇嗣,所以先帝才会把整个慕容家都记恨进去。”
“那道符,真是贤妃与家人串谋的?”我摇摇头,“如果是她,她会把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上么?这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她会这么傻么?”
“先帝却不会这样想。他会想,贤妃多年受宠,姚贵嫔进宫后独享荣光,别的妃子倒也罢了,贤妃却是最受不了,所以要害姚贵嫔。”云峥轻笑道。
“皇帝的自大想法!”我不屑地道,“他以为人人都围着他在转,人人都为他而活!”
“后宫里的女人,本就是围着皇帝转,为了皇帝活的。”云峥笑了笑,“皇帝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他根深蒂固受的教育便是这样。”
是了,我又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待问题,却忽略了皇帝是多么特殊的一种人,皇宫是多么特殊的环境。
“如果这道安胎符有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道符被人换掉了。”我分析道,“只有如此,才能让慕容妃百口莫辨。那符是她家人送进宫的,她怎么说得清楚呀。”
“嗯,我们想得到,慕容妃也一定想得到,所以她不肯认罪,但又查不出被换的证据,先帝只会认为她在砌词狡辩。”云峥缓缓道。
“所以,先帝震怒之下降罪慕容妃与慕容全家,通敌卖国不过是先帝授意的一个表面上的罪名,因为慕容妃用巫蛊之术害姚贵嫔生下畸胎,关系到皇室的脸面,是断不会摆到台面上说的。”我越想思路越是清晰,“而当年那三位主审大人,在审案期间惹怒了先帝,被降职流放,肯定是对通敌卖国的罪证有疑义,本是想秉公职守,坚持原则,没想到有这一层内幕,反为先帝所不容,无辜受了牵连。”
“不错。”云峥点点头,笑道,“真聪明,一点就通。”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随即蹙起眉:“若真相是如此,我们又该如何?”
“怎么?”云铮轻轻捋着我额上的乱发。我坐直了身体,正色道:“若真相是如此,我们该如何?这些事是我们通过云家的资料推断出来的,我们去哪里找证据来证明这些推断?”
若没有证据,我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空话。云家情报上的资料,绝不能让皇帝知道,云家有如此厉害的情报网,哪个皇帝都忌惮。那么,我们去哪里找证据?
第三卷 风华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早产
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我仍旧陷在这段日子的梦魇当中,黑茫茫的迷雾,无边无际,潮水一般涌来。一团萤光如幽幽的鬼火,在我眼前飘浮,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指引我跟着它一起走。我不由自去地追随着那团萤光,迈入未知的黑暗当中。不知道走了多远,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光束,像漆黑的舞台上蓦然打出一道白色的射灯。一个蓝发少年沉睡在光束当中,粉嫩的小脸上有恬静的微笑。我的心骤然一扯,狂喜地冲上前去:“冥焰……”
却发现我怎么也冲不过去,我的身前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把我隔挡在光束之外。我大声地叫他,撞打着仿若结界般无形的墙,大声地喊他的名字,可是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黑暗的寂静中空荡荡地回响我呼叫的回声。
我手足无措看着他,光束里的少年甜美的睡容让我热泪盈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冥焰,我的冥焰,真的是你呵?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受了什么惩罚?你吃了多少苦?睁开眼看看我吧,冥焰……
少年的睫毛轻轻一颤,像是感应到我的呼唤,缓缓地睁开眼睛。我欣喜地看着他,冥焰,冥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看看我,冥焰……。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缓缓地坐起来,四下张望。冥焰……,我大声叫他,拍打着隔绝我和他的墙,他的眼睛扫过来,落到我身上,我欣喜地笑起来,可转眼他的目光又落到别处去了,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一样。我怔了怔,不死心地继续大声唤他,大力拍墙,光束里的少年站了起来,四下打量,眼神中有一丝迷惑和茫然。他无数次地转头到我的方向,可是又无数次地转过去,就像这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心里发冷,难道他在里面根本看不到我么?
少年站立的地面突然荡漾了一下,像是沙漠里的流沙,猛地将他的双腿吞噬。我惊叫出声,看见他在流沙里挣扎,可是越挣扎,那些流沙将他的身体吞噬得更迅速,转瞬之间,他已经齐腰陷进流沙里。冥焰……,我疯了似地叫,眼泪汹涌地流出来,拼命地拍打着、抓刨着无形的厚墙,指甲被掀飞,血顺着手指流到肘上。少年越沉越深,他的脸扭曲变形,眼中满是恐惧,我只觉得心都要裂开了,冥焰……
流沙淹没了少年,绝望同时将我淹没,光束中的地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地面上,却有一滴血迹,慢慢浸染开来,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我死死地瞪着那不断扩散的血迹,感觉它将我的双目也染得鲜红,那血红张牙舞牙地向我扑过来,天地间顿时一片恐怖的、妖异的血红色……
我猛地睁开眼睛,全身冰凉,额头冷汗直冒,掌心一片刺痛,我举起手,见到手心已经被指甲割破。脖子上蓦然一阵火烫,黑龙玉不安地震动着,我坐起身,那玉仍在我胸前微微地跳动。捏住那块玉,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梦中那血腥的红色如同在向我示警,冥焰,冥焰出事了……
转头看向云峥,他仍在沉睡,这两天服了傅先生的药,他的睡眠比以前好得多,没那么容易惊醒。我也不想叫醒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取了锦裘披上,也没有惊醒睡在外面的宁儿和馨儿,轻手轻脚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玉雪山的月很亮,我能清楚地看到庭院的假山、池塘和铺着石板的行道。黑龙玉一直在震动,我着了魔似地往庭院外走去,仿佛冥冥之中,它在指引着我什么,只要跟着它,我梦里的一切都能找到答案。我瞪大眼,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虚空,如同我梦里一般,迷雾在四周散开。冥焰,你不要怕,我来救你,我来救你……
“少夫人,您去哪里?”一个声音响在耳边,我打了个寒颤,如同梦游一般惊醒过来,迷雾层层散开,周遭的景物飞快地还原,我茫然地看着提着灯笼的云乾和云坤,怔怔地道:“我要出去!”
“少夫人,这么晚了,您想去哪里?”云乾看概看出我神色不宁,劝道,“夜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少夫人明早再去吧!”
“我要出去!”我固执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召唤我,黑龙玉不安的颤动一直没有停止,我拿过云乾手中的灯笼,“你们不放心,跟我一起去!”
两个铁卫对视一眼,也不再多言,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我闭了闭眼睛,握紧黑龙玉,举步往前走,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黑龙玉会带路的。出了傲雪山庄,我沿着石阶往山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根本没有路,两个铁卫企图阻止我,可是黑龙玉在我掌手里蓦地烫得灼人,我眼睛瞪大了:“就在前面,就快到了!”
转出梅林,前面豁然开朗,明亮的月光下,有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个黑衣人举着细长的弯刀,冷冷地指着体力不支跌倒在地的两个人影。隔得有些远,我看不清那两个人的长相,只听到其中一个男子又惊又怕地道:“你,你要我这书僮,就给你好了,你饶了我……”
那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蓦地,另一个声音响起:“别杀我家公子……”
冥焰?我全身一颤,见那男人已经将他猛地推向黑衣人的刀口,翻身拔腿就跑。“不要……”我惊得大呼出声。那黑衣人似乎很忌惮被男人推过来的人,侧身避开撞来的人影,怒哼一声,足尖一点,已经追上逃跑的男子,银光一闪,那男子闷哼一声,顿时栽倒在地。“公子……”冥焰扑过去,与此同时,云乾和云坤如箭般疾飞过去,与黑衣人缠斗起来,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瞪着那个伏在男子身上呜呜痛哭的人:“冥焰……”
他抬起脸,我的眼睛顿时一阵刺痛。月光下,少年含泪的眼怔怔地看着我:“叶姑娘……”
黑龙玉那令人不安的颤动在这一刻彻底地停止。我看着被黑衣人杀死的那个男子,不正是以前在我绣庄当账房先生的莫修齐?莫桑,你真的是冥焰?你可以不记得我,可是黑龙玉却认得你!我定定地看着他,眼泪滑了出来。冥焰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软倒在地。“冥焰……”我心胆俱裂,扑去过抱着他:“冥焰,你不要死,你不要离开我……”我的声音又尖又凄厉,连缠斗激烈的三个人也被我的尖叫分了神。那黑衣人回过神来,挑开两个铁卫的剑,毫不恋战,抛下一个烟雾弹,身形立即消失在白雾当中。
两个铁卫围到我面前,挥散烟雾。我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云乾试了试莫修齐的鼻息,再拭了拭冥焰的,沉声道:“少夫人,他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晕了?我赶紧将手放到冥焰鼻下,果然有微弱的呼息,我松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泪:“快送他回山庄!”
云乾将冥焰背到身后,顺着原路回去。云坤扶我起来,我的身子却没了一丝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不禁苦笑道:“云坤,你扶我去那边坐一会儿,我现在走不动。”
他将我扶到一棵梅树下,然后去检查莫修齐的尸身:“少夫人,这人是您认识的吗?”我看了莫修齐一眼:“他以前是我绣庄的账房先生。”想了想,又道:“明天你带人来帮他殓尸吧,客死异乡已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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