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家带孩子没有工作,昨天要从我老公那拿200块钱没有提前说要干

我现在在家带孩子没有工作,昨天要从我老公那拿200块钱没有提前说要干什么,他不给我还说我找他要钱提前说要干什么就是没有素质。我想问问到底是我做错了么?

父亲和土地父亲脱下褂子递给我:“你垫上坐会儿,歇歇阴凉”。父亲坐在地上掏出香烟给我一支,自己拿出旱烟袋悠闲的吸着。本来想帮父亲干点活的,可没铲半条垄就开始腰酸腿疼,看着父亲悠闲自得的样子,我感叹70多岁的父亲身体还是很棒!在老柳树下和父亲聊天幸福感油然而生。我劝父亲别干了,跟我进城安度晚年。尽管我没有多大出息,可让父母安度晚年还是绰绰有余的。父亲却说他的根就在这山区的土地里,离了土地就活不好了。也是这棵大柳树、也是在炎热的酷暑中,我也是坐在父亲铺就的垫子上学习、苦读,为的是有朝一日出息个人模狗样、飞黄腾达。看着父亲在炎热的阳光下光着膀子,顺着脊背流下的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儿我心里直泛酸。父亲安慰我说他的脊背就是让儿女们踩的,哪怕踩烂,只要你们够得着墙外花果!“只可惜我的身体不够高,外面的世界还须你们自己努力吧!”父亲无不自责的叹息自己。每每这时我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力量感觉要为父亲争光,同时我发恨:等我有出息的那一天一定让父亲不再受累!父亲一直在地里干着,春种秋收、夏养冬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弯了脊背、没了头发,供养我们一帮子女长大成人。一个大字不识、一点手艺不会,愣是土里刨食培养了四个大学生子女。“这都是托土地的福啊!”父亲无不感慨。我钦佩父亲活的很成功,靠土地过活他可以很自豪!我敬仰父亲,他以土地为伴,活在阳光里!大事不糊涂、小事不计较,因为那是土地的胸怀。父亲抽了两袋烟,磕磕烟灰站起身,看着娇绿苞米苗子一脸喜色:“这就象你们小时侯一样,我侍弄他们觉得有劲!”这时太阳最毒,父亲露出通红的脊背拿起锄头,满是幸福粗糟的脸上汗水直流。我跟在父亲的身后闻这汗水的味道、体会着父亲那坚实的脚窝。父亲是大地之子,同时他更是大地的父亲!他讲永远不老,就象大地一样每年都有新生!
芙蓉凝晓霜/文 一直有个心愿,想写写我的父亲,可不知为何,竟一直不敢动笔,从最初的念头起现在,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回忆父亲,有一种沉重感。因为我发现,我这一生漂泊不定的命运,也许就是从父亲那儿奠定的,现在回过头来去审视自己的青春年代,更加感叹不已,一生蹉跎,无所作为,实在愧对父亲;世事艰辛,人生苦短,更觉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了。 父亲是个极不出众的男人,小小的个头,背还微跎,因久在矿山,患下了一身的职业病,一到冬天,便咳嗽得厉害。除了这个病,他还患有胃病、腰疼病,记得小时候,老师问我们长大了干什么,我永远只有两个愿望,要么做,要么做图书。那时候,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只有这两种职业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为了父亲,第二个愿望才是为了自己今生的最爱。 父亲没有文化,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未给我写过信。但从父亲去世后的遗物里,我却找到了一个小本子,里面工工整整地记着全家人的生辰八字,包括我最小的儿子,他的外孙。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记下这些数字和人名的,我无法想象父亲当时写这些文字时的情景,但我想,他一定是很神圣地做着这一切的。 父亲是母亲的第二个丈夫,这事我还是前两年才知道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城里女人,又念过私塾,小时候我曾问过母亲,看上父亲哪点,母亲总是转移话题,不回答。后来我才明白,母亲是看上父亲的好成份——贫农的儿子,最穷最光荣的劳动者。因而这也给父亲带来了很多不能让人知道的痛苦。比如说,我们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母亲不会做家务且脾气粗暴,父亲总是极宠爱母亲和大姐,每次文具和吃的零食时,总是让大的先挑,然后才是二姐、大哥、二哥,最后才是我,父亲总是告诉我说,凡事都要论先来后到才成,这是规矩。 父亲和母亲年轻时感情还算可以,父亲面对工友们对母亲的夸奖总是得意洋洋,咧嘴傻笑,尽管有时面对母亲的无礼取闹也会发点牢骚,但二者相比,总是开心占了多数。直到了老年,父亲也许是厌烦了自己的角色,有时不免也会粗声大气起来,让母亲惊异不已。 父亲的傻气是镇上有名的,只要别人夸他心好,他恨不得把脑袋拿给别人做凳子坐,我不明白父亲怎么会这样,他注重的所谓“做人”、“做善事”本就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记得有一次,我认为有必要对他进行一次“再教育”了,夜里,我坐在饭桌旁,象往常一样,父亲搬来了一把竹椅子坐在旁边看我写作业,我就开始宣讲了,讲“经济学”,讲“社会学”,讲他下班回家后还拿家里的扫帚、砍刀,有时甚至用家里有限的钱去水泥修路是一件多么不经济的举动时,父亲却不以为然,还有起理来:“挣钱容易做人难”、“有钱难人值钱”、“钱不值钱人值钱”。。。。。。奇怪平时嘴笨手巧的他居然一口气说出三条箴言,也许这就是父亲半个世纪的经验总结,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吧。 母亲的不讲理是我们做小辈的敢怒不敢言的,包括父亲,母亲因为命运多蹇总是对现实不满,对父亲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不爱串门,也不许父亲去邻居家走动,所以父亲的喜怒哀乐便理所当然地全展现在家里了,也许因为我不爱说话,不多嘴,是个好听众,父亲便把他有时不能对母亲说的话全对我说了,以至于到了后来,我越来越能理解起父亲来了。我看着父亲一天天地变老,变憔悴,心都被揪起来了,尤其是对了冬天,父亲哮喘病发作,咳嗽一声接一声,我就恨不得那病嫁接到我的身上来。 有一年夏天,父亲的胃病犯了,疼得直叫唤,母亲每次对父亲生病里爱叫唤的习惯很反感,索性出门去了。我下班回家,想背父亲上,可父亲却挣扎着不肯让我背,他说,你是个大姑娘了,你背爸爸不太合适,别人会笑话你的。我当时很生气:“你是我父亲,我不背你谁背你!再说关别人什么事呀。”父亲尽管很疼,但他却笑了,老老实实地让我背他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父亲原来是那么轻,轻得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沉。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文化,父亲从我读书时就对我说,你要好好读书,长大后做个像你妈妈那样的女人,一辈子吃文化的饭,别人也瞧得起你。大姐、二姐因那个年代没有高考,直接参加工作了,大哥顶了父亲的工作。记得当时为此事父亲和母亲还吵了一架,父亲身体非常不好,矿上要求他提前退休,他不肯,他对母亲说,他这个工作得为我留着,如果我万一考不上,还有这一条路可走,可素来重男轻女的母亲却认为,女儿是别人家的,将来可以找个有钱人家嫁,照样过好日子,为了阻止大哥上山下乡,母亲硬是逼着父亲退下来,让大哥顶父亲的职,可父亲一再不肯,坚持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男人有还得伸手,我们从来做什么都让她排到最后,这次不行”。我劝父亲和母亲,我说我会考上了,让他们别吵了。 我读大学时的那几年应是家里最穷的时候了,大姐很少回家,二姐夫妻经常吵架,回娘家一住就是半年几个月的,大哥跟着社会上的一些年轻人学坏了,整天打架不上班,钱挣得还不够他花的。二哥去了部队,经常写信朝家里要钱。那个时候,父亲已经老了,只有一百零七元的退休金,我读书的费用只能是自己想办法了,一个月往往只有七八元的伙食费,我经常吃家里带去的炒萝卜干,有时因时间太久长毛发霉了,我刮掉上面的毛还照吃,现想起来真有点不断恶心、反胃。 暑假时,刚好矿上来了一个钻井队,打立井,人们都去打石子,一立方三元,我便迫不及待地参加进去了,那石子刚从井里倒出来时还冒着白气,很烫很烫的,钻井的工人只要一倒出来,便被打石子的人们瓜分了,我不好意思去抢,总是只能打一点点,一天下来,挣的钱很少。后来我发现,钻井队晚上也上班,我便白天睡觉,晚上再来,晚上打石子的人很少,我一晚上有时能打上两三方了,可是,矛盾也跟着来了,那些外地的钻井队的小伙子们总是围坐在我旁边,说一些很下流的话,有时只能气得掉眼泪。父亲知道后,便不顾身体不好,也搬来了一个小矮凳子,陪我敲石子,充当我的保嫖。那个暑假我挣了一百三十元,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天边露出鱼肚白”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因为,那四十多天里,我每天都是沐着露水,看着天一点点亮堂起来了的。 对于父亲和母亲的恩怨,我极少发言,我担心母亲骂我偏向父亲,母亲闹将起来是很可怕的,我们住在集体的宿舍楼里,有很多同学都住在一起,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每次当我领了优秀学生的奖状兴冲冲地走下领奖台来时,那几个不服气的女生总是怪腔怪调地学着我母亲和父亲吵架时浓重的湖南腔,让我立刻就蔫了下来,我除了学习好,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别人好的了。 让得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我一到家里就觉得气氛不对,父亲不在,我问母亲,她不吭声,到了中午,父亲回来了,他把我叫到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棕绳,他对我说,他不想活了,他本来想用这根绳子结束自己的生命,多年的病痛,母亲的无理,儿子的不孝,让他不想活下去了,但他想到我还在读书,如果他死了,我便不能读书了,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敢这样做了。我听了父亲的话,泪一串串地往下掉,也许正是因为从这件事,我从不敢做出轻生的念头,因为父亲说过,每个人活着都要有责任感,人不可光为自己活着!但是,也是从这件事,让我得了一个怪病,回家只要看不到父亲,我便满山坡地找,直到找到他为止,我不能没有父亲! 我和父亲唯一的一次争吵是为了我的婚姻,直到父亲去世,我也不知道否原谅了我,我没有听他们二老的话,我选择了嫁往外地,选择了远离故土。因为那块土地所给予我的压抑和伤害,远远在过了我对它的挚爱,父母无法理解我的选择。我一直期待着,我要挣大钱,挣很多很多的钱,一所大子,然后把父母接过来养老,这样,父亲的哮喘病就不会年年发作了。因为南方天气好,可惜父亲终未能来南方,他于九二年的元宵节去世了。 那个冬天下着罕见的大雪,我接到二哥的了高价票拚命朝家里赶,火车快到鹰潭时,正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我肚子突然大痛起来,痛得冷汗淋漓。下了火车,二哥来接站,我问父亲怎么样了,二哥说回家再说吧,我去了站里的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我放声大哭,因为我知道,我的父亲终于丢下我不管了!回到家里,母亲告诉我说,父亲是头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过世的。 我明白,父亲一定恨我了,在我结婚四年里,他几乎没和我说过一句话,那时候我也没有,我写的信他也只是看,由母亲回的,唯一的一次通话是他去世前的头个月,当时二姐来南方找我,父亲打到我租住的地方,他说,他知道我不喜欢二姐,但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定在迁就她。他说话费太贵,只说了几句子就挂掉了。我不知道这就是我和父亲的最后一次对疾,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我想告诉他,我选择南方有一半是为了他,我还想告诉他,不这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地活着,我要说的话很多很多,多得几年都说不完,或者不说也可以,我还是做父亲的听众,听他讲“做善事”的好处,“做人”的难处。。。。。。。 可是,我们终无法交流了,因为一个在九泉,一个尚在人间! 我还明白,父亲终是恨我的,恨我的远离,恨我不听他的唠叨,所以他最后一次让我痛彻心扉!
回忆父亲,有一种沉重感!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生死原本是一种自然现象,活着不足为喜,死去也无所谓悲。也许这样的离去,对于父亲倒也是一种解脱,但是对于我,对于父亲的女儿,却是过早地失去了一位好父亲;于母亲是过早地失去了位好丈夫;于街坊邻居是过早地失去一位好人! 我的心里充满了难言的悲哀。 告别父亲时,我在靠近父亲的坟墓的周围,点上了很多香烛,我请求和父亲共处一山的过世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们,好好的照顾好我的父亲,若干年后,我一定会回来陪父亲的! 愿父亲安息!我父亲年轻时就是个爱玩的人,应该说是嗜玩如命,我记得家里的饭做好的时候,饭桌上永远都缺少父亲的身影,他哪里去了?在街头上下棋呢。父亲这辈子可是说是棋如人生或是人生如棋吧。下棋让父亲远离了时的风波,可就在快要结束时,一不留神,父亲却被这场风波的尾巴扫了个跟头,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剌激,从那以后,判断父亲的精神正常否?就是他还出不出去下棋。父亲的棋艺属业余选手中的中等水平,父亲也把他爱玩的基因一点不差的传给了我,有一段时间,我一听见院门外边有人在用棋子在敲击着木棋盘,我会连饭也吃不下去,就是吃饭也会端着饭碗到棋摊上去吃。就是在那时,我不但把家边上的棋界高手一一打败,也把老父亲挑下马来。要知道,我会数一二三时,老爸送给我的玩具就是象棋子啊。由于这样的家境,母亲过早的离开了我们,家里面剩下了四个孩子,和一位不是自言自语就是在外面下棋不归的老父亲,就是在那时,我下了决心,这辈子不玩了,因为属于我玩的权利,已经让老爸给提前了。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又把一堆棋子当做玩具送给了我的儿子,儿子当然也从我这儿继承了爱玩的天性。他现在已经是中学生了,明天学校期末考试,他今天竟能跑到网吧玩一通宵,从网吧直接到考场,还能考个全学年组的二、三十名。真可谓青出于蓝啊。老父亲的爱玩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优点,一些操劳一辈子的老人在向儿女们喋喋不休的大倒苦水时,而我回家只要把棋盘一摆,老父亲就会乐不拢嘴的与我撕杀一盘,老父亲下棋时的表情可真叫享受,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心思全在一兵一炮上了,子孙当中哪个孩子中考,哪个儿子升官,都别告诉我,说了我也记不住,老爷子我也不多求,来了下一盘棋就行,走了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因为老爸八成已经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父爱凝固的八月 我几乎是从来不敢看关于父爱的文章的。

父亲之于我,是憾、是痛、是爱、是梦。
六岁那年的一天,父亲忽然拉着我的手说:“走,我送你上学去!”
在父亲阔大温暖的手的提携下,我第一次走进了学堂。
老师笑着说:
“明年来吧,都已经下学期了。”
父亲也笑了,指着我说:“他行的。”
几天后,父亲就在院子里栽下了一棵梧桐树。
以后,我就同梧桐树一起长大。 关于小学,印记在我脑海的是调皮、打架,永远的双百;是每晚在父亲的身旁,他看书,我做作业,然后是每晚一页的正楷(每页都要写上时间、星期、阴睛和风力);是我写得手腕酸累时我看父亲借着灯光用双手在墙壁上跳动出的老虎、狼、和兔子的影象;是我坐在父亲的肩头,走八里的土路然后再乘车去省城看病的回忆;是他严厉而亲切的笑容;是他 高大魁梧的身影;是夜夜伴他苦读的煤油灯…… 他是我们这里闻名的能人。他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会修收音机,会木工,能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人称“铁算盘”,他通中医,能给人开方子治病,他通读马、恩、列、斯、毛著作,能背诵里面的精彩片断并用拼音记下学习心得…… 上初中的一天,父亲忽然被人送回家,我第一次听到了一个叫“心肌梗塞”的词语。那时,我家姊妹四人,大的只有16岁,小的只有三岁,家境困难,父亲的突然病倒让我们一下子失去了欢笑。我们小心翼翼的做活,不敢大声的说话,第一次感受到我们的家庭开始与别人家不一样了。 那一年,调皮的我忽然安静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生活里开始有了牵挂。往往在游戏和劳作的某一时刻,忽然想起我的父亲有病了。病——这一可怕的概念天天萦绕在我的脑际,挥之不去。 可是,父亲却没有表现出带病的样子,依然是一副平静的姿态。况且他也不能停下来,每天除了小心翼翼的劳动外就是不倦的读书、作笔记,然后是学习医学,后来竟能自开药方,亲自诊治。 我记得最深刻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教我用两寸多长的银针下在他的合谷、曲尺和肩胛处。我那时只有十岁,每天的中午,父亲就躺在床上,教我如何下银针。 “扎,扎,对,就这样……”在父亲的鼓励下,我大胆的将银针扎入穴位达一寸或更长。他安详的看着,柔和的眼睛里带着满意和期盼。许多年后,当我有了儿子,常常不满意他将事情搞糟时,我就回想起父亲的目光,自责自己为什么对儿子没有象父亲当年对我那样富有信任和耐心。 病情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努力而有所好转。
高二的那年秋天的一个周六,我放学回家,还未进村,进听见在地里干活的邻居说:
“你快回家看看你的爹吧,他病得厉害。”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心被悬空,脚步不由得加快。

再见父亲时,他已偏瘫失语,神情麻木地望着我,我看见他那无奈而可怜的样子,泪水禁不住的流下来。我抚摩着他的手,手是那么僵硬,往昔的灵秀哪里去了? 我就站在父亲的身边,肆意的哭;父亲目光呆滞,一语不发。我知道那个强壮坚的父亲已经开始离我远去,我要和父亲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一种我们始料不及也难以承受的生活。 那是刻骨铭心的一段艰难岁月。当时我在读高中,而且来年就要高考。想起父亲,我不敢松懈,顿觉压力巨大。我就在课桌里面写下一行字:“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那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写下座右铭。看到它,便有无穷的力量聚起。
以后的每个周未,我都是先骑自行车往返60余里到县城为父亲下一周的中药,然后就是拼命的割草、劳动,我想让无边的劳累让自己忘却心中的苦恼;而到夜晚,我又在煤油灯下开始不知疲惫的苦读。 有一个晚上,已经十二点多了,父亲却不睡去,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住地看我,似要想说什么。 “…你……你……”
我知道父亲有说不出的话。
“去睡觉?”
父亲摇摇头。
“钥匙?”
又摇头。
“好好学习?”
…… 我就这样猜测着和父亲对话。看他那焦急的样子,我也很焦虑。那是什么呢?
“钢笔?”
父亲不住的点头,高兴的笑了,这才开始走开。原来是细心的父亲发现了下午我放在窗台上的钢笔,生怕我遗忘在家里。 这一细节,每每想起,便是禁不住的泪流满面。生活里有那么些值得记忆的事情,但在这个细节面前,一切都黯然失色。 随着年龄的长大,我开始了解到父亲的一生是多么的艰难。由于家庭历史的原因,父亲颠沛流离,在省城里度至青年就开始在农村安家落户,以后就不断的在中受到排挤和压制。他读马列著作,不停的笔记、写作,苦苦思索,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思考的结果,一个痛苦的理由。

父亲读书到了痴迷的程度。在田间,在饭桌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在无风的院子里,在夏夜的蚊帐里……他不停的读呀写呀,他用拼音手写体优美的记下心得,他牢记了那些教导和文字,谙熟到背诵的程度,并写下了大量的读书笔记。 我曾在一个晚上听到他对我的母亲说要写一本书的悄悄话,自此我便永远的记下。可是,是疾病让他永远无法实现这一理想。他选择了一个家里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刻,让我把他写的一包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预想过的文字,放到炉膛里烧掉。
我向父亲恳求道:
“不烧不行吗?”
他摇摇头。
于是,在燃起的火光里,我用树枝挑着那些文字,亲将它们化为乌有。也趁机翻阅了部分文稿。 在这些有限的文字里,我知道了父亲的一些经历,触摸到了一个孤寂而苦闷的灵魂,那一年,我十六岁。 十六岁,我埋葬了一些文字,同时也萌发了将来要留下一点文字的念头。
高中生活结束的当年,我考上了师专院校。当同学突如其来的将通知书送到我家时,父亲高兴得有些失态,不断的喃喃自语:
“好呀,好呀!”
那时我沉浸在考上大学的兴奋里,根本无法理解父亲费力说出的这两个字所传达的意义。那时,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父亲的病在借来数不请的钱、来数不清的药、喝了数不清的汤剂后没有一丝好转。到后来,父亲终于放弃了治疗。日日都是蹒跚的走着,沉默不语,眼睛忧郁,黯然无神。我每次从师专回家,第一眼便望见父亲呆坐在门前,雕塑般的冷漠的神情,让我伤悲。从这冷漠的表情里,我仿佛看出了一丝不祥。 不祥应验在暑假开学前三天的晚上。敬爱的父亲在喝下一小瓶敌敌畏后,结束了53岁的生命,告别了这个无助的世界和热爱他的儿子 ,让我开始了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怀念。 此后,每当想起他,便是深深的痛:我没有父亲了!十七岁的我便开始孤独的行程,再也没有那双大手拉着我走路,再也没有人为我指点生活的迷津,再也没有父亲疼爱的叮咛…… 我羡慕那些有慈爱老父存在的家庭,我嫉妒那些依偎在父亲身边、跟在父亲身后、站在父亲面前撒娇的人们。有父亲在,身板就会挺拔,没有恶梦;有父亲在,心底就会坦然,永远年轻。我也渐渐地读懂了父亲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个时间结束生命,我也明白,他的选择决非仅仅是轻生,而是为了这个疲备不堪的家庭。 二十三年前那个酷热的八月,父爱凝固,没有风。八月,追随着每一个轮回的夏季,追随着每一个流泪的思父梦。

三十四年前父亲种下的梧桐树,虽历尽风雨,但仍挺拔茂盛。每次回到老家,我总是站在它的身旁,默不作声。尤其是在八月的夏夜里,在宁静的小院里,我一遍遍的听夜风吹动桐叶的声音,幽远的深思里,又看见了父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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