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散文老家三九大雪天美文摘抄

如题所述

  文:杨晓光
  今年三九的第四天头上,一场大雾之后,出乎人们的预料,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中雨,这简直就是本地气象史上的一个异象,一朵岁月的奇葩,彻底颠覆了人们先前的冷暖认知。2023年的第一场雨,赶到了第一场雪之前。
  原先的三九天气,不容置疑的是下雪,下那种奶奶形容的“棉花套子雪”,厚厚的,一片一片,飘飘洒洒,无边无际地铺展着。雪屑飞舞在楼宇之间,犹如裹天卷地的白色雾团,翻卷的雪雾宛若银蛇狂舞,擦着树梢回旋而下,又扫过地面腾空而起,荡涤着天地间的污浊与阴霾。
  从我记事起,乡下的冬天冷,雪下得也早,一场雪覆盖了另一场雪,冰雪覆盖了一个冬天。一个冷字,足以概括漫长而又缓慢的冬季。当年地处冀东的昌黎县晒甲坨故乡,冬天一望无际的田野和乡间小路,都被冻出深深的纹,长长的缝,弯弯的沟。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衣服冻透,手脚冻裂,屋里屋外的温度几乎相同。但冬天里的皑皑白雪,美得令人怀念。
  雪落乡村,小巷白了,房屋白了,田野白了,林梢白了,北风呼呼地夹着雪花,冷冰冰地扑打在脸上,人们并未感觉到冬天的寒冷,却仿佛看到了来春的好年景。生产队的社员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地把房顶上的雪扫到院心,再用平锹铲进抬筐,一筐一筐抬到院子外面。接着互相打着招呼,说着瑞雪兆丰年的吉利话,纷纷自扫门前雪,扫出一条出门的路,连通村路,通向村外。场院里,麦秸垛、柴火垛上也下了厚厚的雪,一个个儿臃肿得成了不用堆的大雪人,非常好看。
  那年月靠天吃饭的人们,忙着将粮归仓、菜入窖之后,就像久别的人盼重逢那样,巴望着天降瑞雪。雪大了田地水分大,可以盖住冬小麦。麦田里的雪被风踅得丘壑绵延,麦苗在雪下,雪挡住了寒风。人们说麦苗覆上雪如盖一层棉被,真是既准确又传神。待到春风化雪时,浸湿了麦田,灌溉了春苗。
  树枝上也裹了一层厚厚的雪挂,远望虬枝树挂,是平日难得一见的美景;散布荒丘的坟茔披挂了雪裘,荒迹不见踪影,平添一派圣洁;田园阡陌中沟满壕平,雪地上难觅路的痕迹,急等着外出赶路的人,只能手拿一根木棍探路,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体会着行路难。人们根据树行的指向判断路径走向,前边的脚印,成为接踵而至的路标。
  下雪的乡村静谧而安详。雪给乡村的孩子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小伙伴们在雪中疯玩,在雪中跑跳,捂雪花、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 名义上帮着大人铲雪,却偷偷地把铁锹拿走,三五成群用铁锹攒雪堆,发挥乡下孩子的丰富想象力,将雪堆拍拍铲铲、修修补补塑出雪人身子,再将滚出的大雪球安放成雪人脑袋,将扫把头儿做雪人的手臂,用黑煤核做雪人的眼睛,戳个白薯吊子就是嘴巴,插上一截棒秸秆充当鼻子,一个有模有样的雪人呈现在大家面前。我们学着电影里围着篝火跳圆圈舞的样子,手拉着手绕着雪人转呀乐呀,小脸、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手指冻麻了,索性搓一搓双手攥雪球,拉帮结伙分兵对垒打雪仗。玩得脏了衣服,湿了鞋袜,通身是汗,头顶冒热气。
  在我的童年时代,冬天是一段漫长又缓慢的闲散时光,整个冬天都像生活在冰雪世界,就像多年后看到的电影《冰雪奇缘》,纯粹而又美好。如今,追忆起那不复重来的生命轨迹,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小虫的《雪花》:啊今年下起雪啦,白茫茫的雪花,一朵一朵的落下,告诉她我在想她。啊白茫茫的雪花,可不可以回家。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相似回答
大家正在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