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尝试描述一幅南朝的景象:
A、越南语、泰语 的祖先,是跟汉语农民一起在中央帝国的郡县制底下生活了好几百年的。
最近惊讶的发现,泰语的「声音」竟然叫 siang(<sieng),完全来自汉语的「声」,而且还是明确的来自中古汉语(上古声母是 qʰj-,应该跟「岁」一样)。壮傣语的起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语言除了有上古汉语层,竟然还共享相当的中古汉语层。
因为壮傣祖语的上古汉语借词数量无比庞大,包括整套 数词(双三四五……)、地支(子丑寅卯……)、商业词(市贾价……),让人觉得这很像是某种标准化、通用语化的「南越国~汉代广州语」。
从泰语还有一大把中古借词来看,至少到南朝的时候,Dai支系的范围还分布在「广州」底下的郡县之内,否则不可能借入「声」这种级别的中古汉语词汇。而且更进一步,壮傣人管越南人叫「交」/kɛɛu/,也跟孙吴开始的「广州 vs 交州」行政分野相符。
而越南祖语当中数量庞大的壮傣语借词,则像是「汉代广州语(南海郡) 影响 汉代交州语(交趾郡)」的结果,而且这些借词的面貌也符合越南语本身的语音史。
B、越南语同样很有意思,越南语的「声音」叫 tieng,同样来自汉语的「声」,而且同样明确来自中古汉语,甚至同样明确来自唐代以前的中古汉语(南朝),因为越南语的唐代层「声」读 thanh。
C、闽语也是同样,虽然主体核心来自孙吴语,但闽南语「声」=siann,明确来自南朝中古汉语。甚至「平声」=piann siann,两个字都是明确的南朝层,体现了南朝音韵学开始发达。「平」的孙吴层是penn(<pann),平地=penn poo(平埔)。闽南语的唐代层「声」读 sing。
D、日语的「平声」=hyō syō=吴音(南朝层),不是唐代层。
E、南朝通语的语言风格:这种语言,北朝人应该是听不懂的。虽然这些方言的语音受到唐代通语的强烈冲刷,但南朝词汇则坚持传承到了21世纪。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