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之死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8
蔚蓝的天底下,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玉米,它们正在沐浴着阳光。有一颗独立的也有三五成群的,它们虽然彼此挺立看似毫无关联但却又紧密依存。两行玉米之间夹杂有土豆、豆子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套种了。下边是沙地,据说沙地里种出来的土豆又大又美味;最令人望而却步的是山地,基本每一块地周围都围绕着树木,因其收成不好,大家伙都只种着单一的玉米或土豆。

夏末秋初之际的午后,柳树随风飘扬——从高空滑过,滑过乘凉人脸颊、手臂,像极了调皮的小孩子给你挠痒,舒服极了。这时候,布谷鸟歌唱着“布谷、布谷”十分动听,静静地,玉米听着布谷鸟的歌声静静地长大。这不经让人回想起集体时期,那时林间没有鸟儿欢快的歌声、水洼里没有青蛙和鱼儿欢快的游泳、草坪里没有绿油油的草、田野里没有野菜……看上去一片死寂,当然了这些都是听我近九十岁的奶奶说的。

有一个简短故事发生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具体是在什么时间段我奶奶也记不清了。

我奶奶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和我爷爷搭伙过日子的,听奶奶说我爷爷大她九岁,他们之间为什么走到一起的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们的感情很好,他们之间基本没有吵过嘴和打过架。

集体公社的时候,奶奶算在未成年时已经算帮个劳工了。那时候为了能让人吃饱饭,为了保护粮食能够健康成长,由于有的鸟儿会偷偷吃地里的粮食,有的爬行动物也会偷吃地里的粮食,因此大家伙决定捕杀捕杀鸟儿、蛇类等动物。起初的一年粮食果然有所增长,人们在秋收之后手舞足蹈、夜间篝火。可是好景不长,来年田野里没有了其它动物,天空中没有了小鸟,种下去的粮食叶子发黄,收成逐渐递减,以至于人们为了果脯只能将地里的野菜挖来填肚子,还有有甚者因为家里的孩子多只能去吃甜土。因为收成的原因,每个村里都有人饿死的消息发生,这种情况一直到包产到户后六七年里还出现。

直到包产到户后,乡下人接受了先进知识才知道原来粮食减产是因为破坏了生物多样性以至于植物遭到虫害等。至此,人们基本不捕杀鸟儿和爬行动物,七八年过去了,蔚蓝的天底下终于出现了稀稀疏疏的几声鸟叫,完全不能构成优美的歌声。再后来,七星瓢虫等昆虫也相继回到这片看不出一点生机的土地,地里的庄稼也有所恢复,在没有天灾人祸的情况下只要是勤恳的家庭都基本能够吃饱饭。

随着时间推移到近二十年前,乡里的年轻人开始外出务工并将务工得到的工资带回家里来建设家乡,不久后村里出现第一栋民用平房……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

可就在这一切都趋于复苏的时候,本村里有一个姓张的青年,做出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杀死了三只布谷鸟。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天,人们像蜜蜂一样出去干活,只是与蜜蜂相比他们的动静还要更大一点。特别是在田里锄禾的人们,他们在当时基本都四十岁了。他们在休息的时候有的谈论着社会各种关系,有的谈论着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发展,有的谈论着要去哪家提亲……总之搞得好不热闹。

事实上,二十年前人口多的家庭,想要吃饱饭还是有些困难的。因此为了吃饱饭,有的家庭就会去换工(与其说是换工倒不如说为了吃一顿饱饭),这是为了充分调动生产工具来生产粮食。那时候还经常流传一句话——“粮食是命”——这似乎人人都这样说——特别是那些家里曾经饿死过人的家庭。为了恐吓下一代人珍惜粮食,他们口口相传着一个充满神圣色彩及悲哀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家人,男人被官府抓去做劳工,家里就只剩年迈的老母亲和一个妇女带着的两个年幼的儿子。那是一个晴朗的秋天,为求生计,妇女带着两个幼儿去坡上(上坡上的地)挖土豆,因为饥饿的缘故他们烧起了土豆。伴随烈日的妩媚的阳光,不一会土豆升温失水漂起了浓密的香喷喷的味道。良母几(方言,母亲和孩子的意思)如同野兽般剥皮狼吞虎咽起来。但是由于剥下的皮太厚的缘故,雷公都看不下去他们这样浪费粮食,于是一怒之下就敲响他的电锤击打出五雷将良母几轰死。

类似以上的故事父母辈说得太多了,无非就是就是告诫我们这一辈人要珍惜粮食、爱护环境或是珍惜眼前人、孝敬父母老人亦或是低调做人……但其故事的真是性还真无法深究。

说了这么多,让我们走进杀死布谷鸟的张哥的故事吧!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一天,多年没有响起的乌鸦的叫声从年子里响起来。那时候人们还是很迷信的,他们相信,当乌鸦叫起来人听着就很阴森——但凡乌鸦叫时,若是人将头深入坛子里听到人的名字 那么不久后这个人便会死去,因为乌鸦牵走了他的魂魄——即乌鸦行驶黑白无常的职责。于是张哥就与众兄弟一起商量杀乌鸦的对策,他们在林子里撒下了捕鸟的网后便坐在地面上欣慰地喝着酿酒——酒的味道甘美,他们的心情也和很美。

在做完一系列的事过后,他们满足地回家了。一路上上前呼后应,他们的声音就是林子里最响亮的,似乎是想要告诉这宇宙他们才是这林子最活跃的生物。而张哥年纪最大,喝酒很上脸,一路上他的红彤彤似乎告诉了别人他做了什么令人蒙羞的事。但是路人看到他的脸并没有任何诧异,对于路人来说面对红彤彤的脸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这个世界上能脸红的就只有人了——因为人有七情六欲。

滴答滴答……乡村在人们的吃晚饭的喧哗声中安静下来。屋外吹气的微风碰到树叶的声音也能清晰地辨认,沙沙声就是这个幽静的夜空最好的伴侣。

夜深时,瞌睡轻的老人们分分表现出惊恐——这个夜晚就连屋外行人的脚步声也能计数。平时的蛙声今天没有了,平时的蟾蜍声今天也没有……这些说不着的老人还以为是村长里进强盗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夜可把他们吓坏了。原来,这一切声音都没有是因为张哥一行人夜里活动,他们一起走到哪幽暗的森林里载歌载舞,吃肉喝酒,竟然是为了庆祝他们的机关捕捉到一只乌鸦。

张哥说:“哥几个,就短短的一天的时间咱们就小有成效,这一只乌鸟就是咱们的功绩。希望来日收获会更大,来大家豪饮此杯。”

这是一个有些文化的小哥朗诵曹操的一句诗聊表壮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大家伙都在为其鼓掌。

还有极个别人表示,以前的那些人或事早就已经过时了,咱们要遥看为了。于是纷纷各自做起诗来,场面一片祥和。直到聚会的最后,不知道是酒喝高了还是雅趣没有了,他们相互嘲讽做的诗,如果这个时候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一定会捧腹大笑的。

次日清晨,花儿懒洋洋的舞弄着身姿,似乎想要告诉人、告诉世界它们成长了——它们完全成熟了。调皮的小孩子提着那长得很像砍刀的木头奋力地砍去,花儿哭泣着一瓣一瓣地落在地上,鲜红色的花瓣落到地上看上去可真的想那红土,惹得人不少喜爱。这时候一个穿着破烂面目到也有几分可爱的老者用他那嘶哑的不能辩清的声音喊道:“你几个混小子,又乱破坏大自然。”听到这声音,调皮的小孩子吓得如落水一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老者走到鲜花旁边捧起落地的鲜花,眼睛红得如同鲜花一般。

突然,星空放暗,乌云密布。似乎要发生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老话说的见多识广也许在这里可以看作这个意思。没多大片刻,轰隆隆天空之中闪闪的电光看似吧“黑暗”的天空照亮,十分客观但又十分吓人:如果你是胆小之人,你会被那雷电和酷似巨龙的乌云恐吓;如果你是胆大之人,那在酷似巨龙的乌云之中的闪闪雷电使得乌云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世外桃源而与世无争地表达着自我。可惜的是这样的场面便没有坚持多久就消失了,转眼间看到的是倾盆大雨之中的如拳头大小的冰雹,这一场雨下了不知多久——或许是半天又或许是一天。

大冰雹过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就连生物圈中最活跃的物种人也可怕地安静了下来。他们睁大充满血丝、眼泪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被冰雹击穿了的屋、被击断的房梁、被大水冲刷洗净的庄稼。小乡村里的不知名的老中医家隐隐传来人的哀嚎声,原来这是被冰雹砸伤的人正在接受治疗。

第三天天空放晴后,温暖的阳光又一次洒向人间——洒向这片大地。稍微有存粮的人家户 有开始欢声笑语,似乎忘记了前两日的大冰雹的带来的伤痛,唯有那些勉强果脯的人失声痛哭。是的人是一种多愁善感的生物,当自己的生存得到了保障之后就会追求更高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但是当生活保障得不到满足时,他们就只为一个一个目的而思愁,那便是如何活下去。

不久后,这件事被上报,直到救助的粮食到来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地说着国家是怎样怎样的好——似乎所有人已经忘记了冰雹带来的伤痛,一切又恢复到冰雹之前——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善忘——“好了伤疤忘了疼”也就是这个意思。

来年开春,一对夫妇去庙里烧香,人们传开来他们拜菩萨的目的是为了今年的风调雨顺,结果大家都说别人去庙里都是求子、求财什么的头一次听说求风调雨顺的。人们但凡说到此事都是笑眯眯的,这好像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当然了,上天有时候会跟人开玩笑,有时候又会赞美人——就如同三年饥荒过后,它又眷顾勤劳的人们,再一次让人们吃上香喷喷的米饭,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

这一年的春天,张哥还是一样的勤劳,他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将自己的劳动力献给城里,而是在家里犁田、背粪(种植的一步),就算满头的汗珠也不能阻止他的劳作。有一天他的爸爸问他为什么不去城里干活赚钱,他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不做低廉的劳动力。”是啊很多时候人总是希望别人公平对待自己,但做人必须要明白的是公平也是有区分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生产资料的绝对公平,但却有思想的公平。

当我们遭遇不公时,有的人会顺受这种无法改变的不公而有的人则会挑战、改变这种不公。当一件事无法改变时,对即将失去的生命我们不凡大胆一些——改变自我去适应环境。是的,张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他穿着那破旧的中山装时苍白的脸,看上去十分僵硬,但是他胸膛的那颗红色的心却是流淌着热血的。

张哥一如既往地劳作,有的人对他赞不绝口而有的人则是鄙视他,但他对外人的看法似乎并不在意。某日清晨,张哥披上了背垫,背上了背篓,背篓里装着那不长不短的锄头,几乎没有能够领会他还没出门就已经满怀喜悦的心情。山坡上传来心悦的山歌声,张哥也随着附和着。山歌使他们迎头碰面,两人聊着聊着就无话不谈了。

张哥说:“好兄弟,我们现在为什么收成不好?”

李哥说:“听父母辈说,这是怪有虫害或者遭到鸟儿的破坏。”

张哥看着比自己年长几岁的李哥的润红切颇平的脸颊说道:“果然还是你见多识广,这个病虫害我们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鸟儿的破坏我们还是可以解决的。”

李哥满怀疑惑地问道:“这又什么办法,难不成你想要捕杀鸟儿。”

张哥说:“正是如此,不过我要得先有计划,不然捕杀鸟儿的几率就会很小,我们要做到快狠准。”

傍晚,张哥浑身裹泥,但令人庆幸的是,他的背篓装满了他在锄禾时留下的可以喂猪的草类(我们这边将其统称为猪草)。当然纵使再苦再累这也是值得的,毕竟这也是为了生存的一种方式。就如同张哥经常说:“你去一个饭馆里,若你穿得洁白无瑕,别人还害怕你给不起钱,因此服务员总是向着那些穿得脏兮兮的人——特别是那些一看就是干工地的人笑脸相迎,这只是因为他们比那些穿着洁白的人更容易消费得起。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保持自己的腰包里挤着几个毫尔(方言,硬币的意思,更多时候表示有钱揣兜里),即使不是为了去饭馆里也要留着救命的钱或者买大板(方言,棺材的意思)的钱。”

隔日,张哥和李哥如约抵达山林里,他们的脸被朝阳映照得如同擦了腮红搬精神。这个装扮配上脸型使得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捧腹大笑,少数一部分会窃窃私语地说:“这两小只该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整得跟花猫似(方言,描述小孩玩耍把脸弄张得奇形怪状)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张哥和李哥分工明确,很快就把捕鸟网固定在鸟儿经常聚集的地方。一切完工后,他两做在精心布置的陷阱下豪饮起来,你说着我,我说着你。喝高了就即兴表演——这里并非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热爱山歌,但酒过三巡之后基本人人都会哼上那么一两句。李哥率先发动进攻哼起“人间自有真亲在,白发苍苍只为一佳人”响声,李哥也的好胜心告诉他这小子和我一样没有学过和唱过点什么山歌,老子不能输给他,于是也哼着自己即兴创作的“世上白头多难事,只有一只孔雀飞”的响声。路人被他两的歌声逗乐了,刹那间几乎近五十人围观他俩的“战争”,不过就是没人上去掺和,因为这是他俩的斗争——更何况要一个懂一些山歌的人瞬间编出那么几句,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很多人都相信山歌是一个神圣色彩的物质,它寄托了创造者太多的情感和经历,因此,要想创造一句山歌就必须得结合个人经历或者讲述什么教育意义的东西才能做到(可惜的是,现在这种思想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很多老人保持原貌,但老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加之外来的山歌影响,若遇到整蛊人的时候大多也就是即兴创作具有讽刺意义的歌剧)。看了没多久,路人极速地(愤怒地)走出他们的视野,而张哥和李哥则一直唱到傍晚。

傍晚十分,只有彩虹射的落霞和春水。那些鸟儿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预感到。唱完歌后,张哥和李哥感觉喉咙疼痛难忍,巴不得将其扣掉。两人如饥不择食的人一样从山林中抄近道往家里跑——该跳的地方跳,该爬的地方爬。

这一天夜里,不能算的上格外安静,但也不能算的上“喧闹”。路上顶多就只能听到路人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其它声音了。不知是何时,或许是午夜也或许是清晨开始,天空之中传来阵阵雷鸣,闪电也随之而来——一直持续到天明,大雨将瓦房、土墙房冲刷的如同在海里轻浮的乌龟龟壳一样干净。较高一些的泥土路上爬着生命垂危的蚯蚓等动物,一些胆小的女孩走过时被吓到哇哇大哭了起来。老人们都说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行,但总有那么几个调皮的孩子忍不住屋外那碧水蓝天的诱惑偷摸着出去,玩的全身都是黄色的泥巴,等到心满意足回家后又惹得妈妈的一顿暴打,小乡村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无论是小孩、青年人还是老人都躁动了起来。

张哥和李哥由于昨日劳累过度,一直睡到响午才灰溜溜地揉揉眼睛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灰溜溜地费力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庆幸的是,他们没有饿肚子,因为这时候恰好是家里开饭的时候,两人都在家里草草吃过饭后才极速且毫无精神的往他们撒好捕鸟网的山林里。当他们看到捕鸟网的时候都瞬间傻眼了——捕鸟网下面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洞但却没有捕到一只鸟而捕鸟网上面却捕鸟了不少鸟儿——两人怒发冲冠,几乎同时怒号道:“这些人不懂捕鸟网,就别乱碰,就算想吃鸟肉也可以等到我们回来分他几只不就行了吗?”

为了更好的捕鸟,他们将捕鸟网收起来后将捕到的鸟儿全部撤掉并将捕鸟肉修修补补。修补完工后,捕鸟网的补丁如同衣服上的布丁一样格外显眼。于是,他们决定了就在今天晚上对那些破坏者进行抓捕并讨要一个说法,如果他给不出说法他们也不会介意殴打他一顿。可不巧的是这天夜里并没有人的脚步声,有的仅仅只是不慎坠网的鸟叫声——多种鸟叫声掺杂在一起却惹得人心烦意乱,就连常年“躲入”深山林的野狼和豺狗也发出痛苦的嚎叫。野狼和豺狗的声音将张哥和李哥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在“逃”向家中的路上浑身打颤而四脚朝天的摔得一个狗啃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摔跤导致的张哥脚踝严重骨折,李哥手臂的骨头刺穿皮肤。就算是这样的痛苦他们也不敢喘粗气(事实这个时候身体处于麻木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人是感觉不了疼痛的),因为他们害怕被野狼或者是豺狗发现。幸运的是,他们被村里有名的“猎人”罗哥发现,罗哥搀扶着他二人回家。

第二日,说来也怪,小乡村里鸟叫声甚微,就连那“看着”绿油油的玉米会忍不住发出“布谷、布谷……”叫声的布谷鸟的叫声也没有了。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年粮食的收成几乎只有原先的一半。有一个弄饭传出这样一个小道消息,之所以没有布谷鸟的叫声是因为张哥和李哥撒下的捕鸟杀死了三只布谷鸟,其它的布谷鸟以及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遭到致命性的打击的鸟儿害怕的逃离这片土地,唯有那些热衷战斗的鸟儿还敢用着嘶哑的声音怒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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