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
杜利先生死在露台上，对父亲来说是个可怕的打击。杜利先生是个商业旅行者，有两个儿子住在多米尼加，还有一辆自己的车，所以在社交方面他比我们领先几英里，但他没有虚假的骄傲。杜利先生是一个知识分子，和所有知识分子一样，他最喜欢的是谈话，而在他自己有限的方面，父亲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能够欣赏一个聪明的演说家。杜利先生非常聪明。在生意上的熟人和办事员之间，他几乎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天又一天晚上，他穿过马路来到我们的大门，向父亲解释新闻背后的消息。他声音低沉，满脸欢笑，心知肚明，父亲会惊讶地听着，时不时地给他一个谈话的引导，然后得意洋洋地走到母亲面前，脸上泛着红光，问道：“你知道杜利先生告诉我之后是什么吗？“从那以后，当有人给我一些不公开的信息时，我发现自己在问：”是杜利先生告诉你的吗？”
直到我真的看到他躺在棕色的裹尸布里，蜡质的手指间缠绕着念珠，我才把他的死亡报告当回事。即使在那时，我也觉得一定有什么事要做，某个夏天的傍晚，杜利先生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的门口，向我们透露下一个世界的秘密。但父亲很不高兴，一方面是因为杜利先生和自己差不多有一岁了，这件事总是会让另一个人的死变得很私人化；另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他再也没有人告诉他公司最近的一幕背后有什么肮脏的工作了。你可以用手指数一数布拉尼巷有多少人像杜利先生那样看报纸，这些人都不会忽视父亲只是一个劳苦的人这一事实。就连木匠苏利文，一个无名小卒，也认为他比父亲高明。这的确是一件庄严的事情。
“两点半到科拉格，”父亲沉思着说，放下报纸。
“但你不想去参加葬礼吗？”母亲惊恐地问道。
“这是意料之中的，”父亲说，嗅到了反对的声音。“我不想告诉他们。”
“我想，”母亲压抑着情绪说，“如果你和他一起去礼拜堂，这将是任何人所期望的。”
（“去教堂”当然是一回事，因为尸体是下班后搬走的，但去参加葬礼意味着损失半天的工资。）
“人们几乎不认识我们，”她补充说。
“上帝保佑我们和所有的伤害，”父亲尊严地回答，“如果轮到我们自己，我们会很高兴的。”
为了报答父亲，他总是准备为了一个老邻居损失半天时间。与其说他喜欢葬礼，不如说他是一个尽责的人，按自己的意愿去做；没有什么能比保证一个体面的葬礼更能安慰他自己的死亡前景了。而且，为了给母亲应得的报酬，她并不吝惜半天的工资，因为我们负担得起。
你看，喝酒是父亲最大的弱点。他可以一连几个月，甚至几年保持稳定，而当他做到这一点时，他就像金子一样精力充沛。他早上第一次起床，在床上给母亲端了杯茶，晚上呆在家里看报纸；攒钱给自己买了一套新的蓝色哔叽西装和一顶圆顶礼帽。他嘲笑那些每周把辛苦挣来的钱交给酒保的人的愚蠢行为；有时，为了打发闲暇的时间，他拿着铅笔和纸，精确地计算出自己作为一个酒保每周能省下多少钱。作为一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他有时会把这种计算贯穿于他未来生活的整个过程，整个过程令人叹为观止。他死得值几百块钱。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这是一个不好的迹象；一个迹象表明他正被精神上的骄傲和想象自己比他的邻居更好。精神上的自豪感迟早会增长，直到它需要某种形式的庆祝。然后，他喝了一杯，当然不是威士忌，不是那种东西，只是一杯无害的饮料，比如淡啤酒。这就是父亲的结局。当他吃了第一杯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出丑了，他用了第二杯忘记了这一点，用了第三杯忘记了他不能忘记的东西，最后他醉醺醺地回家了。从这开始就是“醉汉的进步”，就像道德版画一样。第二天，他下班后呆在家里，头有病，而母亲却去工厂为他找借口，不到两周，他又变得贫穷、野蛮和沮丧。一旦他开始喝酒，他就一直喝到厨房的钟。母亲和我知道所有的阶段，害怕所有的危险。葬礼就是其中之一。
“我得去邓菲家做半天的工作，”迪丝的母亲说。
“谁来照顾拉里？”
“我来照顾拉里，”父亲亲切地说。“散步对他有好处。”
没什么可说的了，尽管我们都知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我，我本可以呆在家里照顾桑尼的，但我却依附于党，对父亲起着刹车的作用。作为一个刹车，我从来没有取得任何成就，但母亲仍然对我充满信心。
第二天，当我放学回家时，父亲在我面前为我们俩泡了一杯茶。他喝茶很在行，但手太重了，别的什么都不行；他切面包的方式令人震惊。后来，我们下山去了教堂，父亲穿着他最好的蓝色哔叽，一个保龄球手歪倒在头的一边，丝毫不提捣蛋的意思。使他非常高兴的是，他在哀悼者中发现了彼得·克劳利。彼得是另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从星期天早上弥撒后的一些经历中很清楚地知道：正如母亲所说，他是个卑鄙的人，只为能得到的免费饮料而去参加葬礼。原来他根本不认识杜利先生！但父亲有一种轻蔑的眼光，认为他是一个愚蠢的人，把他们的好钱浪费在公共场所，当他们可以节省的时候。彼得·克劳利自己的钱浪费得很少！
从父亲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极好的葬礼。我们在午后的阳光下开灵车出发之前，他把一切都仔细研究了一遍。
“五节车厢！”他叫道。“五节车厢，十六节车厢！有一个市议员，两个市议员，知道有多少牧师。自从酒保威利麦克死后，我再没在路上看到过这样的葬礼。”
“啊，他很讨人喜欢，”克劳利用他阴沉的声音说。
“天哪，我不知道吗？父亲厉声说。“那人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吗？在他死前的两个晚上——仅仅两个晚上他就把房屋合同的事情告诉了我。他们是那个
公司是夜以继日的强盗。但就连我也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人脉。”
父亲像个孩子似的走了出来，对一切都很满意：其他的哀悼者，还有星期天井边的漂亮房子。我知道危险的信号在那里充分发挥作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个美好的葬礼，一个杰出的牧师和公职人员的公司，正把父亲性格中所有天生的虚荣心和轻浮表现出来。他看到自己的老朋友下到坟墓里，真是高兴极了；他有一种履行了职责的感觉，愉快地意识到，无论在漫长的夏夜里他多么想念可怜的杜利先生，他所怀念的是他，而不是可怜的杜利先生。
“我们会在他们分开之前留下痕迹的，”他低声对克劳利说，这时掘墓人扔进了第一铲泥土，然后他走开了，像山羊一样从一个长满草的驼峰跳到另一个驼峰。司机们很可能和他处于同样的状态，虽然没有几个月的禁欲，但还是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
“他们快结束了吗，米克，”其中一个大声喊道。
“现在全完了，除了最后的祈祷，”父亲用一个带来大喜乐消息的人的口吻吹着。
马车在离招待所几百码远的地方飞驰而过，父亲的脚在炎热的天气里给他添了麻烦，他加快了脚步，紧张地从肩上望过去，看有没有看到过山的送葬者的身影。在那样的人群中，可能会有人等着。
当我们到达酒馆时，马车停在外面，庄重的男子打着黑领带，小心翼翼地向神秘的女性表示慰问，她们的手从马车拉好的百叶窗后面谦虚地伸出来。酒馆里只有司机和几个披肩的女人。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要充当刹车的话，现在正是时候，所以我拉着父亲的衣帽。
“爸爸，我们现在不能回家吗？“我问。
“两分钟了，”他深情地笑着说。“只要一瓶柠檬水，我们就回家。”
我知道这是贿赂，但我一直是个性格软弱的孩子。父亲点了柠檬水和两品脱。我口渴了，立刻吞下了我的饮料。但那不是父亲的方式。他已经戒酒好几个月了，以前还享受着无尽的快乐。他掏出烟斗，吹过，灌满，然后用响亮的砰砰声点燃，眼睛在上面鼓了起来。之后，他故意背对着那一品脱，一只胳膊肘靠在柜台上，摆出一个不知道身后有一品脱的人的姿势，故意从手掌上刷下烟草。他已安顿下来过夜了。他正在稳步地完成他参加过的所有重要葬礼。马车开走了，小送葬者慢慢地进来，直到酒馆里坐满了一半。
“爸爸，”我说，又拉了拉他的外套，“我们现在不能回家吗？”
“啊，你妈妈还不会在家很久呢，”他很仁慈地说。
“跑到马路上去玩，行吗？”
这让我觉得很酷，就像成年人认为你可以在陌生的路上独自玩耍一样。我开始感到厌烦，因为我以前常常感到厌烦。我知道父亲很有能力在那里呆到天黑。我知道我可能得带他回家，喝得酩酊大醉，沿着布拉尼巷走，所有的老太太都站在门口，说：“米克·德莱尼又来了。”我知道我的母亲会因为焦虑而发疯；第二天父亲就不出去工作了；不到周末，她就会披着围巾，带着钟跑向当铺。没有钟，我永远无法克服厨房的寂寞。
我还是口渴。我发现如果我踮着脚尖，我就可以够到父亲的杯子，我突然想到，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样子会很有趣。他全力以赴，根本没注意到。我摘下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这是一个可怕的失望。我很惊讶他竟然能喝这种东西。看上去他好像从来没喝过柠檬水。
我本该建议他喝柠檬水的，但他表现得很好。我听他说乐队是葬礼的一大亮点。他把胳膊放在一个人的位置上，背着一支步枪，哼着几小节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克劳利恭敬地点了点头。我喝了一大杯，开始意识到波特也许有它的优点。我感到愉快的崇高和哲学。父亲在索尔的行军曲中哼了几小节。那是一家很好的酒吧和一个很好的葬礼，我确信天堂里可怜的杜利先生一定非常高兴。同时我想他们可能会给他一个乐队。正如父亲所说，乐队是一个伟大的补充。
但是波特的奇妙之处在于它让你站在一边，或者说像一个在云端滚动的小天使一样飘浮在空中，看着自己双腿交叉着，靠在吧台上，不为琐事操心，而是思考着深沉、严肃、成熟的生与死的思绪。这样看着自己，你忍不住想了一会儿，你看起来有多滑稽，突然你觉得很尴尬，想咯咯地笑。但是当我喝完一品脱酒的时候，这个阶段也过去了；我发现很难把杯子放回去，柜台好像已经高了。忧郁症又出现了。
“好吧，”父亲恭敬地说，伸手到他身后去拿饮料，“愿这可怜的人的灵魂安息，无论他在哪里
是！”他停了下来，先看了看玻璃，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你好，”他用一种相当幽默的语气说，好像他只是准备把它当作一个笑话，即使这是一个低级趣味，“这是谁干的？”
这时，酒吧老板和老太太们先是看了看父亲，然后又看了看他的酒杯。
“没人干，我的好男人，”一个女人生气地说。“你以为我们是强盗吗？”
“啊，这里没有人会做那样的事，米克，”酒保用震惊的语气说。“好吧，是有人干的，”父亲说，他的笑容开始褪去。
“如果是的话，那就是离它更近的那些人了，”那女人阴沉地说，向我投了一个肮脏的目光；同时，父亲也开始明白了真相。我想我可能看起来有点眼花缭乱。他弯下腰，摇了摇我。
“你没事吧，拉里？”他惊恐地问道。
彼得·克劳利低头看着我，咧嘴笑了。
“你能打败它吗？”他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我可以，而且没有困难。我开始生病了。父亲吓得跳了回去，怕我弄坏他那身漂亮的衣服，急忙打开后门。
“快跑！快跑！快跑！”他喊道。
我看到外面阳光明媚的墙，墙上悬着常春藤，就跑了。我的意图是好的，但表演是夸张的，因为我一头撞到墙上，把它弄伤了，就像我觉得的那样。我总是很有礼貌，在第二轮比赛开始前说了一声“对不起”。我生病时，父亲仍然很关心他的衣服，他走到我后面，小心翼翼地抱着我。
“真是个好孩子！”他鼓舞人心地说。“当你站起来的时候，你会很了不起的。”
贝格，我可不伟大！格兰德是我最后的目标。他把我领回酒吧，让我坐在长凳上靠近披肩，我发出了一声无情的哀号。他们带着一副生气的神气站了起来，仍然对他们喝了他的一品脱酒的说法感到痛心。
“上帝保佑我们！“一个可怜地看着我，呻吟着说，”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就是父亲吗？”
“米克，”酒吧老板惊慌失措地说，把锯末撒在我的铁轨上，“那孩子根本不应该在这里。你最好快点把他带回家，以防博比看见他。”
“仁慈的上帝！“父亲呜咽着，抬起眼睛望向天空，默默地拍手，就像他只有在心急如焚的时候那样，”我遭遇了什么不幸？或者他妈妈会怎么说。。。如果女人们能在家里停下来自己照顾孩子的话！”
为了肖利一家的利益，他又咆哮了一声。“那些马车都不见了吗，比尔？”
“马车早就修好了，米克，”酒保回答说。
“我带他回家，”父亲绝望地说。。。。“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他威胁我。“给，”他把胸前口袋里干净的手帕递给我，接着说，“把它盖在你的眼睛上。”
手帕上的血是我被割伤的第一个迹象，我的太阳穴立刻开始悸动，我又开始嚎叫。
“嘘，嘘，嘘！“父亲生气地说，把我推出门外。“有人会认为你被杀了。那没什么。我们回家后再洗。”
“稳住，老童子军！克劳利说，把我的另一边。“你马上就好了。”
我从没见过两个对喝酒的影响知之甚少的人。第一口新鲜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使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昏昏欲睡，我在风和潮水之间颠簸翻滚，直到父亲又开始呜咽。
“全能的上帝，还有整条路！我的不幸并没有停止在我的工作上！你不能直着走吗？”
我看不出来。我看得很清楚，在阳光的熏陶下，布拉尼巷的每一个老少妇孺都倚在半扇门上或坐在门阶上。两个清醒的中年人把一个眼睛上有伤口的喝醉的小男孩带回家，他们都停止了喋喋不休，目瞪口呆。父亲不知羞耻地想尽快送我回家，又想向邻居解释这不是他的错，最后他在罗什太太家门口停了下来。路对面的一扇门外面有一群老妇人。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他们的样子。他们似乎对我太感兴趣了。我双手插在裤袋里，靠在罗什太太小屋的墙上，悲伤地想起可怜的杜利先生，他在柯拉河畔冰冷的坟墓里，再也不会走在路上了。我怀着极大的感情，开始唱起父亲最喜欢的一首歌。
虽然失去了莫尼娅和寒冷的坟墓，他回到金科拉不再。
“维沙，可怜的孩子！罗氏太太说。“他不是一个可爱的声音，上帝保佑他！”
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爸爸说“嘘！“并对我竖起了威胁的手指。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首歌的恰当性，所以我唱得比以前更大声了。
“惠斯特，我告诉你！“他厉声说，然后试图为罗氏太太的利益制造一个微笑。“我们快到家了。我会带你走完剩下的路。”
但是，尽管我喝醉了，但我知道我不应该像那样被带回家。
“现在，”我严厉地说，“你不能离我远点吗？我可以走得很好。“这只是我的头。我只想休息一下。”
“但是你可以在家里躺在床上休息，”他恶毒地说，想把我抱起来，从他脸上的红晕我知道他很烦恼。
“啊，雅苏，”我生气地说，“我回家干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
不知什么原因，路那边那帮老太太觉得这很好笑。他们几乎为之分道扬镳。一想到一个人不让周围的人都出来捉弄他，就连一滴水也喝不下，我心里就勃然大怒。
“你在笑谁？“我喊道，握紧拳头向他们。“如果你不让我过去，我会让你嘲笑你的另一面。”
他们似乎觉得这更有趣；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礼的人。“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婊子！“我说。
“嘘，嘘，嘘，我告诉你！“父亲咆哮着，放弃了一切娱乐的伪装，拉着我的手跟在他后面。女人们的尖叫声使我发疯。我被父亲的欺凌激怒了。我试着穿高跟鞋，但他对我来说太强大了，我只能回头看那些女人。
“保重，不然我回来给你看！“我喊道。“我要教你们让正派的人过去。“让你在家里停下来洗你的脏脸。”
“我在路上到处都是，”父亲呜咽着说。“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如果我活到一千岁的话！”
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他是抛弃了我还是那杯酒。当他把我拖回家时，我用一首适合我英雄气概的歌大喊“韦克斯福德的男孩们”。克劳利知道自己不安全，就走了，父亲给我脱了衣服，把我放在床上。我睡不着，因为我的头在旋转。很不愉快，我又病了。父亲拿着一块湿布进来，跟在我后面扫地。我高烧着躺着，听着他砍柴生火。在那之后我听见他摆好桌子。
突然前门砰的一声开了，母亲抱着桑尼冲了进来，不是她平时温柔、胆小的自己，而是一个狂野、暴躁的女人。很明显，这一切她都是从邻居那里听到的。
“米克·德莱尼，”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嘘，女人，嘘，嘘！”他发出嘶嘶声，从一只脚跳到另一只脚。“你想让整条路都听到吗？”
“啊，”她恐怖地笑着说，“这条路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条路知道你是怎样用酒给你那不幸的无辜的孩子灌的，让他和你那腐朽的、肮脏的畜牲们开开玩笑的。”
“但是我没有给他喝东西，”他喊道，对邻居们给他带来不幸的可怕解释感到震惊。“他趁我转身的时候拿走了。你以为我是什么？”
“啊，”她痛苦地回答，“大家都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上帝宽恕你，把我们辛苦挣来的几便士浪费在喝酒上，把你的孩子培养成像你一样的醉鬼。”
然后她冲进卧室，跪在床边。当她看到我眼睛上的伤口时，她呻吟着。在厨房里，桑尼自己大声喊叫起来，过了一会儿，父亲戴着帽子出现在卧室的门上，带着一种强烈的自怜的表情。
“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是一个很好的和我说话的方式，”他抱怨道。“那是一个很好的指控，我喝酒了。我一整天都没喝一滴。他把它全喝了怎么可能？我是一个应该被同情的人，我的一天都毁在我身上了，而我在被整条路的表演弄得一塌糊涂之后。”
但第二天早上，当他起床拿着饭篮悄悄地出去工作时，母亲扑倒在床上吻了我。这一切似乎都是我在做的，我正在休假，直到我的眼睛好起来。
“我勇敢的小家伙！”她说，眼睛闪闪发光。“是上帝做的，你在那里。你是他的守护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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