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枯瘦的脸上架着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黑黑的面庞,长满了“青春美丽”痘,构成了毫无气质的他。他看上去有二十多岁,教我们语文。
他一走上讲台,放下书,便对我们说:“我姓吴,名帅,担任咱们五年级一班的班主任——”“主”字拉得特别长,他发现了我们捂着嘴在偷偷地笑。长得如此“困难”还帅呢,我这样想着,等他把最后一个字说完,我们的笑声像开了闸一样。“
吴帅,无帅也,名副其实嘛!”瞧,倒挺会为自己打圆场,“我希望大家和我交朋友,今后能天天这样快乐。”嘿,油嘴滑舌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位老师。
和吴老师在一起一点也不紧张。他有时做事能顺着我们的性子,挺现代派的。有一次,我们正上课,突然,一只淘气的小麻雀飞进了我们的教室,在屋子里盘旋,把房顶的尘土都碰撞下来了。“快看,麻雀!”“嘘,乖乖……”一开始大家还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教室里便炸开了锅。“安静,安静!”老师用板擦敲桌子像打鼓,可仍无济于事,看来,课是上不成了。“同学们,下面我们暂停上课,让我们一起赶走小麻雀,好不好?”吴老师大声说。同学们立即欢呼起来:“帅老师万岁——”咦,“无”字怎么去掉了?大家自然明白,以前的老师是绝对不允许我们这样做的。
同学们使出各自的招数,有的站起来喊叫着,有的挥舞尺子驱赶着。帅老师也像个孩子似地和我们一起驱赶着小麻雀。小麻雀东飞西撞,慌乱中终于从敞开的窗口飞了出去。这时,帅老师竟没有忘记他的本职:“下面,大家写一篇作文,把同学们赶小麻雀的动作、表情、语言写出来,题目叫《赶麻雀》”唉——早知如此,不如不赶麻雀了!
从此,吴帅老师就成了我们的帅老师。教师节快到了,又该给老师寄贺卡了。上面写些什么好呢?我想,就这样写吧:“吴老师:真想再叫您一声帅老师,真想再和您一起赶麻雀,真想再做一次您的学生……
追答那河,蜿蜒在山林间,它是小镇的命脉,是小镇人与外界惟一的沟通渠道。那船,沧桑中透着古朴,它是小镇惟一的交通工具。正因为有了那河,那船,才有那摆渡人感人的故事。
蓬乱的头发,细小无神的眼睛,扁塌的鼻子,很不成比例地镶在一张皱巴巴的脸上——他的确很丑,再加上天生不会说话,人们都叫他“老哑巴”。
不知什么时候,老哑巴成了小镇上惟一的摆渡人。他默默接过许多人都不愿意拿的撑竿,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一趟一趟地迎送着小镇的乡亲,从不间断。那个古老的开满无名野花的渡口,印满了他蹒跚的脚印。老哑巴的工作,没有丝毫报酬,他也从无要求,人们都说他“傻”。
那天,我和村民一起来到渡口,老哑巴孤独地坐在野花丛中呆呆地望着天。“老哑巴!开船了!”村民一声吆喝,他嘴里“呀呀”应着,很利索地解下绳子撑开了船。船慢慢行着,两岸的芦苇和马尾草摇在微风中。我为了免睹老哑巴的尊容,特意坐到船尾,静静地戏着水。不料,一不小心,新买的拖鞋掉到了河里,我急得大叫,因为那是妈妈早晨买的,丢了肯定会挨骂的。正在运时,老哑巴纵身跳进了河里,一会儿拖鞋便被丢到了我手上,我当时激动得快哭了,竟然顺口说了句“谢谢老哑巴”。村民哈哈地笑着,弄得我颇有几分尴尬。
今年春天,我又来到那个小山村,可不见了老人的影子。几天后,我从乡民口中听到了关于老人不平凡的故事,那位聋哑摆渡人,搭救一个落水儿童时,终因体力不支,静静地安息在伴随他渡过千万次船的河里。当我再一次走过这个渡口的时候,对老人的感受是那么的深刻,是这条河让我看到了他美好动人的一面。静静地站在渡船上,我在心里轻轻地说:“老伯伯,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