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评价古人时总会情不自禁地带着现代人的思维,这首先就会造成评价的不客观。
如何评价赵构?我们不妨看看古人的评价。
“高宗恭俭仁厚,以之继体守文则有余,以之拨乱反正则非其才也。况时危势逼,兵弱财匮,而事之难处又有甚于数君者乎?
君子于此,盖亦有悯高宗之心,而重伤其所遭之不幸也。
然当其初立,因四方勤王之师,内相李纲,外任宗泽,天下之事宜无不可为者。顾乃播迁穷僻,重以苗、刘群盗之乱,权宜立国,确虖艰哉。其始惑于汪、黄,其终制于奸桧,恬堕猥懦,坐失事机。甚而赵鼎、张浚相继窜斥,岳飞父子竟死于大功垂成之秋。一时有志之士,为之扼腕切齿。
帝方偷安忍耻,匿怨忘亲,卒不免于来世之诮,悲夫!”
这是元代官修《宋史》在赵构本纪之后的“赞”。
这篇“赞”对高宗的评价可谓既肯定又批评。
首先点出高宗才不足。
“以之继体守文则有余,以之拨乱反正则非其才也”,说赵构做个守成的君主绰绰有余,但是做个逆境挽救国家的则不行。这个评价是很客观中允的。
其次,指出赵构面临的处境很艰难。
《宋史》是将高宗和夏代少康、周宣王、汉光武帝、晋元帝和唐肃宗并称为中兴之君的,并指出宋高宗和晋元帝和另外四位相比在“克复旧物”方面有差距。尤其突出高宗面临的处境“时危势逼,兵弱财匮”,处境比其他君主更加艰难,令人同情。
这个评价我觉得有点过了,像汉光武帝、晋元帝面临的处境并不比高宗容易多少,高宗接受的摊子并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再者,批评高宗将局势弄得越发不可收拾。
“然当其初立,因四方勤王之师,内相李纲,外任宗泽,天下之事宜无不可为者。”
指出高宗继位之处,国内有大量勤王之师,又有李纲宗泽这样的良相良将,“天下之事宜无不可为者”,事情是大有可为的。高宗接受起码牌面上是不错的。
但是他受黄潜善、汪伯彦的蛊惑,一味南逃,以致于丢失中原,又发生苗刘之变,后来又受制于秦桧,使得局面越来越差,只能“权宜立国”。最后害死岳飞,让有识之士“扼腕切齿”。
最后,说他“偷安忍耻,匿怨忘亲”
这个直击高宗的软肋,赵构是主和的,没有恢复中原的志向,忘记了被俘的父兄,只知道因循苟安,“卒不免于来世之诮”,会让后人耻笑的。
我觉得古人的评价就已经很到位,比我们这些不熟悉古代历史之人的评价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