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末三国时期的战役中,赤壁之战的影响,无疑是最为深远的。对于赤壁之战来说,指东汉末年孙权、刘备联军于建安十三年(208年)在长江赤壁(今湖北省赤壁市西北)一带大破曹操大军的战役。这是古代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名战役之一,是三国时期“三大战役”中最为著名的一场,另外两场分别是官渡之战和夷陵之战。在赤壁之战中,曹操率二十万众顺江而下。东吴的左右督周瑜、程普各自督领一万五千精兵,与刘备军一起逆江而上,与曹军相遇在赤壁。
黄盖提出了火攻敌船之计,于是,孙刘联军大破曹军,烧毁了大量的曹军舟船。曹军又将剩余的曹军舟船都予以烧毁,然后撤退,结果其数十万大军损失惨重。正是因为此战之后,曹操遭到重创,促使孙权、刘备各自夺取荆州的一部分,奠定了三国鼎立的基础。在赤壁之战后,刘备不仅在荆州站稳了脚跟,还自己派兵攻占了荆州南部的四个郡,也即荆南四郡。那么,问题来了,赤壁之战后,刘备已经占据了荆南四郡,为什么还要向孙权借荆州呢?
一
首先,建安十三年(208年)十二月,刘备联合孙权,与周瑜、程普率领联军大败曹操于赤壁。刘备与吴军水陆并进,追到南郡。建安十四年(209年),刘备与周瑜在南郡共攻曹仁,迫使曹仁退守在江陵城。因江陵城坚固,一时难克,刘备又率众南征荆州南部四郡,武陵太守金旋、长沙太守韩玄、桂阳太守赵范、零陵太守刘度皆降。庐江郡雷绪率领部曲数万人前来归顺。同年,刘琦病逝,部属们推举刘备为荆州牧。
因此,这个时候的刘备,应该来到了他人生最顺风的阶段,不仅夺取了荆南四郡,也即武陵郡、长沙郡、桂阳郡、零陵郡,还获得了荆州牧的头衔。不过,刘备并不满足,而是多次向孙权借南郡之地,这就是大家比较熟悉的历史典故——“刘备借荆州”。民间有个歇后语:“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给世人的印象是,刘备在耍赖,借东西不还。人们错认为他借的是整个荆州,事实并非如此。公元210年,周瑜去世的,东吴的鲁肃基于战略考虑,他劝说孙权将东吴占据的部分荆州“借”给刘备,好让刘备站稳脚跟,与东吴一起抵御曹操。
二
到了东汉末年,南郡的位置包括今天的湖北省从荆州一直宜昌的长江沿岸,这里是荆州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扼守长江中游,而荆南四郡的位置包罗今天的湖北省南部、湖南省全部以及两广的北部。由此,非常明显的是,刘备想要夺取益州,必须要以南郡为基础,从而顺着长江进入益州。除了方便攻占益州,南郡因为扼守长江中游地区,向北就是襄樊之地,这同样是北伐中原的重要平台。比如在公元219年的时候,关羽正是以南郡作为基础,从而发动襄樊之战。在襄樊之战中,关羽包围了襄樊,甚至对曹魏腹地都造成了比较直接的威胁。
三
对此,诸葛亮在《隆中对》中表示:“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在诸葛亮看来,刘备想要匡扶汉室,有两个重点,一是夺取益州,占据有着天府之国美誉的成都平原,二是占据荆州,从荆州和益州这两个方向同时北伐中原。
在此基础上,赤壁之战后,刘备虽然拥有荆南四郡,但是,荆南四郡不仅无法作为北伐中原的平台,也不能方便刘备西取巴蜀之地。所以,刘备需要向孙权借荆州(南郡)。换而言之,当时只要占据了南郡之地,才能控制荆州的核心,才能拥有更大的作为。此外,对于孙权来说,虽然也有夺取益州的志向,不过,因为周瑜的病逝,缺乏合适的执行人选,这才推动孙权将南郡借给了刘备。如果周瑜没有去世的话,刘备想要成功借得南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四
最后,在汉末三国时期,荆南四郡的位置包罗今天的湖北省南部、湖南省全部以及两广的北部。比如荆南四郡中的零陵郡,下辖的零陵县等,就有不少处在今广西一带。因此,对于荆南四郡来说,距离中原之地相对较远,也即是当时的偏远之地。如果刘备只是想割据一方的话,那么荆南四郡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对于致力于匡扶汉室的刘备,自然不会满足于荆南四郡。
换而言之,在汉末三国时期,荆南四郡的价值,难以和荆州北部的几个郡相提并论。比如荆州北部的南阳郡,就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郡,张绣当时仅仅凭借着南阳郡,就能够成为一方诸侯,和曹操相抗衡。进一步来说,看看荆南四郡的战略位置,就会明白刘备向孙权借南郡的原因。对于荆南四郡来说,北部是周瑜占据的南郡,刘备无法向北扩张,向北扩张即是和周瑜发生冲突,也就即是和孙权为敌,向东同样是孙权的地盘,也无法扩张,西边是崇山峻岭,南边则是更加偏远的交州,这在当时都不是比较重要的地盘。
所以,只有向孙权借南郡,刘备势力才有下一步扩张的可能,如果一直留在荆南四郡,注定无法和曹操、孙权三足鼎立。总的来说,所谓的刘备“借荆州”,其实是借了荆州的南郡。以后,刘备得了益州,孙权就派人去讨还荆州,双方为此剑拔弩张,关系紧张。于是两家重新划分了荆州,以湘水为界:长沙、江夏、桂阳三郡以东属于孙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属于刘备,刘备和孙权各占三郡。这样,刘备不仅“还”掉了一郡,还让出了一郡,但实际上依然没有还出本来的南郡,这也为孙权偷袭荆州,斩杀关羽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