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即使忘记了你说过的话,忘记了你的声音,忘记了你的容颜,我依然记得记忆中那种熟悉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我们有过的那些快乐都被抛之脑后,最后徒留一地忧伤?
像那场沥沥小雨,像那场瓢泼大雨,也像那天的漫天飘雪。
直到某天,你说起过去的某个桥段,我竟然浑然不觉是自己发生过的事情。你捧腹大笑,而我却抹了抹眼泪。
怎么了呢?我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不是应该买几颗核桃补补脑子?
眼前的山不再是山,我试图攀登,却无疾而终。
我却从你朴实的话语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你一定没那么爱我了吧?
我又打扫了一遍房间,像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妇人。变了之后,我一直这样形容自己。
那个夏天的风又朝我吹来,黑板上的粉笔咿咿呀呀,老师的讲课声吵得我心慌。我定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装作听懂了的样子。
然后在课桌下随便拿了一本书放在桌面上,听得累了就低下头睡觉,醒来之后就可以下课了。
想起那段时间竟觉得万分骄傲,好像是做了一件人生中万分光荣的事情。虽看不到聚光灯,但生活只剩下轻松。
我以为这么光荣的事情我会一直记得,然而我没有。包括后来的上网、逃课、网恋,我以为人生就会那个样子了,我以为这些事情我会记得牢牢的。
可这些记忆就像裂缝里的阳光,固然清晰可见,却不属于,我看得到,却抓不住。
因为我从来没有满心欢喜过。
后来我记得的不过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我忘记了我是如何开始的那一段网恋,忘记了我第一次在课堂上睡觉的感觉,也不记得最开始逃课的心情。
像被洗衣机搅拌之后流出的污浊的液体,那些很轻松的第一次我统统都忘了。我记得的只有那段网恋带给我的伤害,只有上课睡觉之后的失落,只有逃课后假模假样的无所谓。
像是自己亲手拿着一把刺刀,再狠狠地捅进自己的胸膛。
是我自己做的,所以我怎么可能喊疼?
正如第一次见面,你跟我打招呼,我就不应该回你。既然回了,离开还怕什么伤害?
谁又愿意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呢?所有的飞来横祸都不过是因为自己的配合,那份初衷却被我在人海中弄丢了。
所有的幸和不幸都源于自己的内心,你不愿意息事宁人,所以你记得的就只有仇恨。仇恨让你变得面目可憎,所以你把所有好的都扔掉,然后一遍遍去体会所谓的“悲伤”,还偏偏要悲天悯人。
我站在你的面前,顺着太阳的方向一步步走去。你用手帮我挡去了阳光,也用身体挡住了我的光芒。
我给了你快乐,却没能一直让你快乐,最后我走了,连同你的快乐也带走了,所以你记忆中的我们只剩下悲伤,仿佛全部都是我带给你的。
当现实世界越来越不如意,你就越发怀念过去,怀念过去的我们。可惜的是,你记忆中的我们只剩下了不快乐,那些被你遗失的美好都随着你此刻的难过烟消云散。
然后某一天,在某个酒足饭饱的午后,你在街角的饮品店买了一杯加冰的奶茶,第一口你就想起了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站在这里,互相挥了挥手。
那天的夕阳特别美,你的影子被拉得好长,长到你足够靠到我的肩上。
原来,我们的美好我们的快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然后我终于明白,关于快乐的记忆越来越少,并不是我们没有快乐的记忆,而是我们太看中悲伤。
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但这并不是悲伤难过的借口。
那天晚上,我写了一首诗,送给记忆中的你,也为了怀念那些曾被我遗失的美好。
《遇见》
我踏着夕阳的余晖遇见你
在我最美好的年纪
你朝我挥了挥手
这一生我愿倾尽所有
夏夜的风吹散脸上的泪滴
我眼里看见的全部是你
你朝我挥了挥手
从此消失在我记忆里头
我踏着星光挨到天亮
终于枫叶红了又黄
记忆中的那片海慢慢远去了
向日葵在雨后等待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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