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鲜花掌声是糖衣炮弹,那就一定得小心,能拒绝就拒绝"什么意思

如题所述

2012年12月16日,当代著名作家莫言接受《名人访谈录》洋洋专访。

  洋洋:莫言老师,欢迎您来到《名人访谈录》。先向您说声抱歉,这个时候采访您实在是给您添乱了。我也知道您这个时候特别忙,也特别累。
  莫言:是很累,但接受你们记者的采访已经成了我的义务。
  洋洋:其实我也不想招人烦,但是我们领导说了,如果不能采访到莫言老师,年终奖一分钱也没有,以后也别干了!您想我一个打工的,丢了工作还怎么活呀?只好死皮赖脸的求您了!
  莫言:既来之则安之吧,你没有错,都是诺贝尔文学奖惹得祸!
  洋洋:那诺贝尔文学奖有错嘛?
  莫言:诺贝尔文学奖本身没有错,只是我们国人对待诺贝尔文学奖的态度错了。
  洋洋:那您认为我们应该对诺贝尔文学奖持一种什么态度呢?
  莫言:我认为诺贝尔文学奖与奥运比赛不一样,奥运会你得了奖,得了冠军,你就真的是世界第一了!但是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却不能说你就是最好的,你的作品就是最好的。有可能一个什么奖都没拿到的,他比你更是一个好的作家,他的作品也比你的更好,这都不一定。所以对待诺贝尔文学奖不必盲目的迷信。
  洋洋:那您认为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了什么呢?
  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说明这个作家是个好作家,作品也是值得一读的,仅此而已。
  洋洋:在没有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前,您认为自己是个好作家嘛?
  莫言:那当然,我首先是个好作家,所以才有可能得诺贝尔文学奖。当然,在中国好作家绝对不止我一人,我也不敢说自己就是最优秀的。
  洋洋:但是确实有很多人,是因为您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所以才知道您的,并且开始尝试去读您的书。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莫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诺贝尔奖效应吧,热一阵就会过去的。我以前的读者可能会因为我得了诺贝尔奖,而更加成为我忠实的读者,以前不读我书的人也没必要因为我得了诺贝尔奖,就非得去读我的书,读不读都无所谓。当然,如果有兴趣想去读,这也好,读我的书虽然没有什么好处,但也决没有什么坏处。
  洋洋:莫言老师,您太自谦了!按照功利主义的观点,人们每做一件事情必定是想要得到什么,如果一部文学作品读了它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坏处,那文学作品到底能带给读者什么呢?读者又为什么去读文学呢?
  莫言:我想这因人而异吧!阅读是不能用功利的思维去看,它可以不为什么而存在,就为享受阅读本身。一个人可能仅仅因为喜欢阅读所以就去阅读,一部作品可能会唤起读者对童年的美好记忆,也可能会勾起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还可能会让他对自己有一个深刻的反省,或者对社会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再或者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真善美。所有这一切的感受与体验,都只有在阅读之中才有,不可能是因为有这些感受与体验所以才去阅读的。它不像学习目的那么明确,为了考文凭、评职称、或者为了找份好工作,它就像是看场电影,消遣、娱乐、寻找精神的慰藉,看之前可能对影片一无所知,看之后才有了对影片的观感。
  洋洋:莫言老师,我知道您的很多作品都改编成电影了,像《红高粱》、《幸福时光》、《暖》这些电影都是改编自您的小说,它们都取得了很大的影响,也获得了很多的奖项,导演与演员也成大明星了,但是作为编剧的您当时却很少有人知道,直到现在您拿了诺贝尔文学奖,人们才知道这些电影都是您写的。您当时是否感觉到作为一个作家的失落?
  莫言: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当然更谈不上什么失落。
  洋洋:那您不觉得对于一个编剧,这是很不公平的?凭什么一个作家辛辛苦苦写出来的剧本,叫导演一导,演员一演,他们都大红大紫了,原创的作者反倒靠边站了!
  莫言:现在编剧也逐渐的被重视起来,而且很多好的导演既是编剧又是演员。当然,现在的编剧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八十年代作家的地位相比,那是一个全民阅读的年代!
  洋洋:您一定很怀念那个年代吧!
  莫言: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文学的美好年代,那时只要你能写出一篇好的文章,立即就成了全国知名作家,所有的荣誉与光环都会围绕在你身旁。那时候作家的虚名远远超过了他所应处的地位,可以说是被喜欢他的读者抬到了一种不正常的高度。
  洋洋:那您认为作家应该处于什么样一个位置,才算正常合适呢?
  莫言:我认为文学只是世界上众多事业中的一项,没必要过分突出它 的地位,它与物理、化学、生物、医学、数学、经济、美术、音乐、电影、电视等等都应该是平等的。
  洋洋:但现实中它们真是平等的嘛?我一直觉得中国人在很多事情上都表现的很极端,比如对历史人物好与坏的评价、对圣贤的膜拜与打倒、对经商的压制与推崇、或是传统文化的要与不要、再或是文学艺术的崇高与一文不值,真可谓要么捧上了天,要么踩在脚下,哪里还有理性可言?
  莫言:纵观中国的历史,这些非理性的极端声音立确是存在的,而且甚至某段时期内,它会成为一个社会主流的声音。但是不可否认,一个社会的全部声音里,一定有理性声音的存在,当然也会有非理性声音的存在,不过随着时间的积累,不管是知识分子还是普通大众,我想最终一定会接受理性的声音。
  洋洋:是的,我也相信理性一定会战胜非理性的。但是人类的很多悲剧往往会重复上演,而且造成这种悲剧的原因很可能是同一个非理性的极端思想在作乱。
  莫言:如果把非理性的极端思想比作是某个疾病,我们的祖父、父亲、加上我们自己,三代人有可能会得同一种疾病。虽然祖父的病已经治好了,父亲的病也已经治好了,但是我们还是有可能会得这个病。
  洋洋:那人类的经验对后人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莫言:我们不能因为三代人得了同一个疾病,就否认经验的作用。我想历史经验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面对历史经验的人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中国历史上有那么多贤臣告诫君王以史为鉴,但贤臣被杀,君王残暴不仁,最后弄得国破家亡,这难道是历史经验没有作用?这只能怪君王昏庸无知吧!
  洋洋:历史上由君王发动,人民群众参与的事件,最后酿成了悲剧, 那么是谁的错呢?该由谁来负责呢?
  莫言:不管有没有普通群众参与,谁是事件的发起者,并且酿成了悲剧,那么谁就负有主要责负。
  洋洋:难道参与事件的普通群众就没有一点错嘛?
  莫言:任何人都有可能会犯错,但是普通群众犯错影响的只是他自己或身边的几个人,而一个君王或领导犯错,受影响的可能就是一大批人,或者酿成历史悲剧,甚至改变一个时代所有人的命运!
  洋洋:您这次在瑞典文学院演讲,用了大半篇幅讲您母亲的故事。您心里是否遗憾诺贝尔文学奖来迟了,母亲去的早了,不然母亲也可以分享您的荣耀。
  莫言:是有些遗憾,我很希望母亲能够与我一起分享我的荣耀,我会因为母亲的高兴而更加高兴。但是我不认为诺贝尔文学奖来迟了,我也不怪母亲去的早了,因为母亲肯定也舍不得离我而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活不可能那么完满吧!
  洋洋:对于现在的生活,您满意嘛?
  莫言:有满意的,也有不满意的,总体来说没有特别不满意的!
  洋洋:可以与我分享一下您满意的事嘛?
  莫言:噢,比喻我拿诺贝尔文学奖就很满意啊!
  洋洋:是不是不管内心多么强大、多么坚定的人,都希望能得到社会肯定性的喝彩?
  莫言:应该是的吧?一个内心足够强大自信的人,他可能会不顾周围人的反对,执著的坚持自己,这个时候他可能不会去想要鲜花掌声,但是当鲜花掌声来了,他应该会高兴的。
  洋洋:有没有拒绝鲜花掌声的?
  莫言:当然有,当鲜花掌声是糖衣炮弹,那就一定得小心,能拒绝就拒绝。
  洋洋:有没有这样的,当你不被认可的时候,他给你的是冷嘲热讽;当你被认可的时候,他给你的是鲜花掌声?
  莫言: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很普遍的,正所谓没有雪中送炭,只有锦上添花嘛!
  洋洋:那这个时候他是该接受鲜花掌声,还是该拒绝呢?
  莫言:没有一定标准吧?有的人接受了,但心理却在拒绝;有的人接受了,心理也已经接受了,因为世事见得太多了,心理早就包容了人性的丑陋;也有的人可能会直截了当的拒绝,因为他的心是纯洁的,容不得半点虚假。
  洋洋:那您会怎么做呢?
  莫言:我会包容吧!不管是好意的、恶意的,我都会笑着接受的!
  洋洋:这就是佛教中的大彻大悟吧?
  莫言:应该算是吧!
  洋洋:好的,莫言老师,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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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5-04-10
洋洋:是不是不管内心多么强大、多么坚定的人,都希望能得到社会 的肯定和喝彩? 莫言:应该是的吧?一个内心足够强大自信的人,他可能会不顾周围 人的反对,执著地坚持自己,这个时候他可能不会去想要鲜花掌声,但是 当鲜花掌声来了,他应该会高兴的。 洋洋:有没有拒绝鲜花掌声的? 莫言:当然有,当鲜花掌声是糖衣炮弹,那就一定得小心,能拒绝就 拒绝。 洋洋:这就是佛教中的大彻大悟吧?好的,莫言老师,谢谢您!本回答被提问者和网友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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