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有声语言具有双刃性?

如题所述

语言是一把双刃剑,说得好,利人利已;说得不好,害人害已.如果没有想好说什么,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如果说出的话引起别人的反感,要即使挽回僵局;如果说话经常不招别人喜欢,就要回来好好学学说话。
很多重大问题跟修辞有关
语言可以引起人和人之间的分歧,因为你用的那个语言系统和他的那个不一样,就会引起分歧;但语言也可以使人与人之间达到谅解,达到妥协。
我发现,很多重大的问题,最后变成了一个修辞学的问题,当然这是最理想的,不用战争来解决,而是用修辞来解决。比如说,中美上海联合公报,我们希望美国方面必须明确承认一个中国的立场,美国人不想说承认,不想说“recognize”。又比如中美撞机事件,中国说你必须道歉,他们说我不用正式道歉,我是在公海上空飞行,最后他用的是“deeply sorry”,这当然是一种道歉的意思,但是他又不是“aplogize”,这样双方就都接受了。
我(王蒙)可以在这透露一个秘密,但出去这个房子我就不承认了(笑)。有些人很奇怪,说1986年后你怎么那么快就担任了文化部部长呢?我想这和我会选词有关系(笑)。有一次,讨论一个讲话,说我们要保障作家的创作自由,然后说不要以为创作自由就什么都可以自由了。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好听,建议改成“我希望”的意思,可以相信,广大作家能够万分珍惜以及正确地运用这个创作自由。
语言的神学功能
有时,语言本身可以变成一个超人间的、超自然的力量,一种神奇的力量。
我们从最初等的说起,不只一个民族在寻找一种咒语,寻找一种具有特殊意义的语言,比如说“南无阿弥陀佛”。
解放初期,取缔过一个反动会道门,叫“一观道”。还演过一个电影《一贯害人道》,“一贯道”有个“五字真言”,渲染说,遇到困难,只要一说这五字真言,就能立即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就是说,有一种神奇的语言,不可理喻的语言。这是等而下之的,那么高级的呢。起码我们有些神圣的概念,比如说事业、献身、壮烈、神圣,比如说崇高、永垂不朽,这么一些语言能使你热血沸腾,让你为它献出自己的生命。再比如说“恐怖分子”,他们叫自己是“圣战者”,说明“圣战者”这个词有非常大的力量。这个力量就是一种神学的力量,是种超人间的力量。“9·11”以后不久,当时的塔利班发言人说,“我们要对抗美国,美国有一切,我们只有自己的生命,因此我们渴望在圣战中死亡。我们渴望死亡就和美国人渴望生活一样。”这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语言的夸张和欺骗
哪怕是一个最诚实最善良的人,他也会有意无意在说话、著书、讲演中倾向美化自己,美化和自己同道的人。美化这样一种思想、一种行为,而有意无意地贬低乃至于歪曲异己。这是非常难避免的。所以,在汉语中有一些成语都表达了对语言的不信任。比如“听其言,观其行”、“花言巧语”、“口蜜腹剑”、“巧言令色”。屠格涅夫的小说《罗亭》中有“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说明人们对语言的警惕和不信任。语言有可能和事实脱节,语言有可能夸张,有可能变成牛皮,有可能变成欺骗。
这也是我最喜欢举的例子:就是京剧《失街亭》,马谡失街亭,害得诸葛亮演了一场空城计,诸葛亮几乎被俘,后来就把马谡给杀了。但诸葛亮和马谡的个人关系很好,杀他的时候就流泪,他手下的人说:“丞相,你不要哭了。”诸葛亮知道,马谡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按军法应斩,因此他不能承认是为马谡哭,他说:“我想起当年先帝白帝城托孤的时候对我说,马谡这个人言过其实,终无大用,我思念先帝故而流泪。”尽管这是诸葛亮的一个托词,但刘备评论说“言过其实,终无大用”,这话是很有意思的。
中国还有一些奇怪的说法,比如说名医不谈病,名将不谈兵,你越是名将,你是著名的军事将领,你越是不随便谈论战争。战争是随便谈论的吗?千变万化,你能随便分析得出来吗?你能分析出来这个局面还要继续多久?越是地位高的、负责任的,他的语言越简洁。名医也是一样,人的疾病千变万化,因人不同。这也是中国人的智慧。
被接受的人越多,含金量越小
不管多么好的语言,一旦表现出来,它已经显得不够丰富了,它变得发呆,变得简单化。
一个人的思想是混沌的一团,它围绕着事物的各个方面,你这么看,觉得这么有理,你那么看,也会觉得那边有道理。如果这么讲的话,任何一句话都讲不清楚。任何的表述,当它表述出来的时候,都先天的趋于简单化,趋于静态,趋于平板。还有一些话,正因为你讲得非常好,被普遍接受以后,就变得非常的粗浅,甚至粗鄙。
语言被接受的人越多,它的含金量会越来越小。比如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如果只有一个人知道,这很了不起,居然看到失败是成功之母,如果全国人都在那里说简直是开玩笑。本来一个非常美好的词,雪莱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多美好的词,但是现在这个词还会给你什么刺激?一个白痴可能都会说。
语言的教条主义
老舍曾经说过,他最讨厌的就是最常用的形容词,比如说“流水潺潺”,他非常讨厌“潺潺”,我对潺潺这两个字也不用,你看我的小说,大概很少用潺潺的流水这种说法。如果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从我的作品里面找出五个“潺潺”来,我准备给他奖励伍千元(笑)。
老舍不喜欢“潺潺”这个词,但是这个“潺潺”无罪,就是因为被人用烂了。我上小学的时候读过一本模范作文选,是在日本统治时期,读这本作文选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我学会了一个词,叫“皎洁”,“皎洁的月儿升起来了”。
有很多很多很正确的话,它有一个贬值的过程。语言本身就有使你教条主义的可能。
语言形成思维方式和感情方式
语言形成了它已有的思维方式和感情方式。
稍加注意,你就会发现,幼儿园的孩子们从学认字就开始背唐诗,据我所知,在北京起码有60%至70%的孩子,他们背的唐诗第一首就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的这首诗当然非常好,平白如活,很容易明白,令人形成一个感情模式,一看月亮,如果在外地的话,就想起了故乡。这感情本来没有必然性,外国人看来末必如此,外国人看到月亮想起什么,我不知道,起码不一定“思故乡”。
在比较发达的西方国家,越来越多的地方也可以买到中国的东西、中式的食品,如东方超市、中国超市,从速冻饺子到豆腐、榨菜到茅台酒、炸油条、豆沙包,什么都可以买到得到。一些居住在国外的老华裔知识分子跟我交流,说在国外物质生活很容易习惯,感到最大的隔膜还是文化的隔膜。我们看到一首唐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就非常的感动,这份感动很难传达给白皮肤的西方人。西方人很重视实证主义,具有很理性的科学的思维,你说“露从今夜白”,他就会问“为什么从今夜就更白了?”就想知道这里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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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20-09-16
语言是一把双刃剑,说得好,利人利已;说得不好,害人害已.如果没有想好说什么,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如果说出的话引起别人的反感,要即使挽回僵局;如果说话经常不招别人喜欢,就要回来好好学学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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