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悲歌是什么典故?

如题所述

秦王政十三年正月朔日,嬴政驾临广德殿,百官拜年走出朝纲后,嬴政留下李斯、桓龆、王翦三人,一切黄门执事全都驱于殿外。嬴政道:“寡人自承大统以来,今已十三年矣。寡人幼有大志,欲奔腾万里,南至南越,东至朝鲜,西至戎夷,北至匈奴,并六国之地。自三皇五帝以来,华夏便是一家,今何为而分裂之?只有合之、并之,才为华夏万古之福!寡人今欲先伐赵国,打通我秦兵东出之门户,尔后再加兵诸国,逐个吃掉。不出一年,天下可混一矣!混一之日,寡人同尔等,东登泰山观日出,南临禹穴寻古。此乃男儿大志,各位以为如何?”

李斯道:“陛下之志,自古未有,只有圣帝哲王,才能翻大海、淹长陆!”

桓龆道:“陛下之令即出,桓龆等赴死就道,也要征伐六国,以合并之!”

王翦道:“陛下有一统天下之志,翦等百战沙场,毁身沥血,又何辞乎?”

于是嬴政决计,用桓龄为大将军,提大兵十五万,直取赵国平阳。秦王政道:“桓卿领兵先行,寡人随后也至河南,为卿之辅军!”

秦王政和他的三个信臣定计之后,豪饮一席,挥剑以歌,雄心跃跃。

正月半,桓龆统马军五万,步兵、车兵十万出函谷关,势如飓风狂雨,直扑赵国之平阳城,大有一拥而破之势。

平阳在邯郸之南一百五十里,为赵国开门启扉之地。平阳若失,秦兵入邯郸,就如履平地了。

秦国大军来攻平阳城的前一日,平阳守将赵猛,把守兵三万懒洋洋地列好了队,讲了一番保国安民之语。分调上城守备。最重要的是派三匹飞马的将军,拿着一封插着鸡毛的告急之简,往邯郸城方向飞驰!只要一告急,赵王就吃不住劲儿了,必定发兵来救,折腾一些日子。但不论是怎么地,秦兵每次都得一块地方才肯退去。这次,赵猛想:“不把平阳城送给秦王是不会太平的。”

秦兵攻城甚急,其势之大,难以抵挡。赵猛命一些军卒敲着大锣,召唤平民上城同守。总算守了几天,城没有破。桓齿哿并没有死命攻打,他下令:“全军围困平阳,赵王定发大军来救,再诱敌深入而歼之;有生力量一旦被歼,危城也就不攻自破、为我所有了!”

桓龆困城三日后,秦王政派使给他送来一封密简,简中道:“赵王迁命他的妻兄扈辄,带十五万大军来救平阳。”

桓龄闻报后一声令下,道:“全军西退,以诱敌而歼之!”

于是又和一些将领、谋士定好了引诱赵兵深入的计策。平阳城守将赵猛见秦军向西退去,心中高兴,命军民列队出城跪接国舅扈辄。

赵王迁乃赵悼襄王的儿子,悼襄王死后,他十九岁继了王位。年纪又轻,既愚蠢又无能,从小就好玩动物,最喜欢的便是狗和鸟,爱这两样东西,比爱他的祖宗还深切。悼襄王活着的时候,不允许他玩狗、玩鸟,他只好偷着玩。可是轮到他为王了,登王位不到一年,邯郸赵王宫的后苑中便修了十个大狗圈,养了三千多只狗,后宫中一到夜晚,一片狗吠声,惊天动地,真是一个鬼哭狼嗥的世界。他为狗安了五个大厨房,几十个人给狗做吃食。赵王迁平日会骑狗、会驯狗,能和狗饮酒,也能和狗谈话,晚上和狗在一起睡,狗打呼噜,他也打呼噜,狗要是生了病,他也不吃饭了。赵国的当朝大将军司马尚曾劝赵王迁:“王若真爱犬,只养一匹可矣!后宫之中,不宜多养,传到诸国,为人耻笑。”

赵王迁笑道:“吾以养狗为生,若夺之,则吾不活了。后宫的三千只狗,又没吃大将军的粮食,何恨之甚也?”

司马尚道:“大王,如今我国国力甚弱,赵为秦国东门,秦若灭六国,必先灭赵。王即日计万策,犹难抵秦,日日逗犬,玩物丧志,群臣离心,百姓穷困,恐为秦人所灭之时不远了!”

赵王迁笑道:“大将军,赵国文事靠郭开,武事靠你大将军,我只享清福。”

司马尚气得一拂银髯道:“大王,老臣如萤火之光照得不远。只有大王才能如天心皓月,光被赵土,使赵国安然无事。”

赵王迁刚要说话,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跑来报道:“大王,有几只爱犬疯了,耷拉着舌头,尽咬人,怎么办?”

赵王迁听了大吃一惊,顾不得和司马尚议论国事,忙跑向后宫,在已被隔离的几只疯狗栏前,又跺脚,又叹息,一直守候到深夜。

几天以后,那几只疯狗死了,赵王命人备以画棺,做了几色缎子衣服,给那几只狗穿上,命小黄门们抬着棺材,前头的一个小黄门打着白幡哭丧,做狗的孝子,到邯郸东郊外埋了。惹得邯郸百姓,几乎倾城而出看热闹,都说:“这几只狗是哪世修来的福?”

此前,在宫里会驯狗踩着鼓点跳舞的一个狗官,名叫扈辄。他为了巴结赵王,把他的妹妹扈美人,献给赵王做了小妃。赵王迁先封扈辄为宫中卫军的小将军,后封为大将军,不到一年,又提拔为邯郸尉,领二十多万兵马。先是管狗,后是管人,好不荣耀。

为此事,司马尚也曾劝谏赵王迁:“一个只会管狗的人,有什么本领,何能掌军?大王可以封之别官!”

赵王迁笑道:“大将军,你胡涂了,三千只狗比三千人厉害,都说人怕狗,哪有狗怕人的?扈辄为人有大才,非你所知,他武艺既高,又忠于本王!”

相国郭开,素来与司马尚不和,凡事总是针锋相对,他跑到赵王迁那里,说:“扈辄年轻,又懂韬略,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大王封之,千对万对,司马尚大将军背后骂大王浑浑噩噩,也太过分了!”

赵王迁听郭开说司马尚骂他,心中发怒道:“司马老头,本王早晚要把你赶出邯郸。”

从那以后,赵王迁再也不和司马尚议事了。司马尚多次求见赵王迁,赵王迁不是说“忙着玩狗呢”,就是说:“我感冒了,不见。”事之大小,只和郭开商议。还有个大武将,名叫赵葱,是赵王迁的族叔,也和郭开要好,很得赵王迁的信任。郭开、赵葱都屡屡在赵王迁面前诽谤司马尚,赵国的王廷中,小人挤得透不过气来,忠心为王的君子们,如水下的流沙,多被清洗退去。

赵王迁第二个癖好就是养鸟,后宫中到处是养鸟的宫女走动,大谈养鸟经。若到赵宫一走,悠悠荡荡,尽是鸟笼子;王宫已不像个王宫,倒像一个鸟市。

自从扈美人嫁了赵王迁,赵王迁置其他女子于不顾,天天和扈美人在一起玩儿。扈美人会踢毽子,能踢十多种花样儿,天天教赵王迁,赵王迁哪还能分一点心在国政上。

司马尚劝赵王不成,一病不起,卧在府中纳闷。赵廷的事,尽是郭开支应。郭开和赵王迁沆瀣一气,王廷之政,乱七八糟!司马尚病好些时,心中余痛不息,便给他的好友,在赵、燕两国边界上带兵镇守的赵国名将李牧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书中尽言赵王迁胡作非为之事。李牧看了他的书,也没有什么良策劝谏赵王迁的行为,只是给司马尚回书,劝慰他省心些。

秦王政十三年二月中旬,秦兵旗鼓直薄平阳之地。邯郸赵宫中的赵王慌忙派人把司马尚请到听松殿中,让扈美人给司马尚斟上一盅美酒,尔后笑着说:“秦国大将桓龆侵我平阳,你率军去救,许胜不许败,否则这邯郸难保了。本王想让你带十五万大军……”

司马尚长叹道:“老臣受我王之恩,万死不辞。明日我王下诏集结军队,两三日后可以出师,只是老臣伏望我王,作战之事,信将要专,莫听不知军情人的话,以免掣肘!”

赵王迁道:“只要你退得秦兵,本王万事皆依你便是!”

司马尚接了赵王迁给的统领、集结军队的兵符,叩首退下。

司马尚刚走,相国郭开领着邯郸尉扈辄赶到听松殿外,要黄门向后宫传报:“有要事求见大王!”

赵王迁布置了司马尚退秦兵的大事后,心中略平,便领上扈美人,到狗圈前打着精巧的口哨看狗舞。黄门忽来奏报郭开、扈辄求见的事儿,赵王迁领着扈美人到听松殿中去。

赵王迁和扈美人到了听松殿中升位坐下,问郭开、扈辄:“相国和邯郸尉有何事?急如星火!”

郭开跪伏而奏道:“大王,那司马尚多次受大王的戏弄,如何能领兵退敌?”

赵王迁道:“他的心还是忠的,过去他多次和秦人交战,都立于不败之地。”

郭开道:“那是以前,如今他不会再为赵国出力了。我王授给他十五万兵权,若到了平阳他哗变投秦,邯郸可难保了。”

赵王迁问郭开:“那么,赵国王廷下谁可当此重任?”

郭开不答,看了看扈辄。扈辄忙跪下自请道:“大王,臣受恩以来,百官多有不服者,今自请为将,去退秦师。”

赵王迁道:“秦兵有十五万个人,不是十五万只狗,邯郸尉,你要量力而行呀!”

扈辄道:“百官多以臣为大王驯狗事为笑柄,不想大王对臣也有所藐视,臣请命领兵退秦!”

扈美人也向赵王迁丢个媚眼儿道:“大王,兄长的才华,非庸夫愚子可比,令其率兵,定建大功,妾愿以性命保荐之!”

赵王迁点首道:“那就由邯郸尉代司马尚大将军领兵吧。”

扈辄连连叩首,口中道:“谢大王信任之恩!”

郭开也叩首道:“邯郸尉即使退不了秦兵,大王也莫后悔。司马尚已受过大王的戏弄,绝不会再为大王尽忠。今让扈国舅领兵,总要比让司马尚带兵投秦稳当得多。”

赵王迁点首说:“本王几乎为司马尚所误!”

三日后,司马尚如火如风地从邯郸四方,调来十五万戍卒,齐集邯郸城南扎营。司马尚与军中诸将布置好出征、作战事宜,便到赵王迁那里陛辞。赵王迁在安政殿接会了司马尚,听司马尚回报已了,笑道:“很好,大将军你把统军、调军的兵符都交给邯郸尉扈辄!”

司马尚吃了一惊,呆哑了半晌,眼中含泪,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取出统军、调兵二符,交给扈辄,叩头出殿,放声大哭,回府去了。

赵王迁见司马尚出了殿,向扈辄一笑道:“邯郸尉,这一番就看你的了。郭相国,本王只是享清福,自今之后,王廷之事,尽付扈国舅与你二人掌管。此次出兵许胜不许败,你二人好自为之!”

二人伏首,一齐应诺,抬起头来的时候,赵王迁已挎着扈美人的胳膊弯走到锦屏之后了。他心中还是惦记着狗舞呢!

扈辄夺了司马尚的统军之权,便到邯郸南郊大营中军会见诸将。赵国的诸将以前多是跟着司马尚作战,今日见“驯狗英雄”扈辄来指挥,个个心中不服。扈辄到了营中。按简册点将军、国尉、都尉等三百多人的名字,大家应声不畅。点完,扈辄拍几叫道:“诸君多从灶筒中来,个个被生烟呛哑了嗓子。”

诸将低头不语。

军中谋士谢邱为何为人耿直,于行军前夜叩见了司马尚,道:“大将军兵权被夺,赵王起用‘驯狗英雄’,这次出兵,我料十五万人性命都难保耳!”

司马尚道:“小人塞堵贤能之路,赵国气息奄奄了。此时,我等为人臣的,更应尽其所能。为赵国也,非为驯狗英雄也!不可怠忽!”

谢邱为何泪湿襟衫道:“扈辄指挥十五万人,有卷山之势。我人微言轻,能有何用?大将军以为我应如何做才好?”

司马尚道:“在紧要关头,不忘赵国;在危难之时,明哲保身。”

谢邱为何谨受归营。

次日,赵国大旗南指,先锋将赵长戈将军、国尉颜破败,率骑兵三万直指平阳城。途行七十多里,闻侦报说:“秦兵闻我大军来救平阳,于今晨尽向西退去。”

赵、颜二将派人请示扈辄,扈辄来令道:“先进驻平阳城,再商议追击秦兵事。”

赵军如萤困聚舞,乱星燃雨,齐附平阳城。晚上,城中守将国尉赵猛把城中军民如赶水一样,推拥出城来,跪迎国舅扈辄,闹得人心浮动。赵长戈向扈辄道:“我军方临大敌,不宜入城,还是扎在城外为好。”

扈辄摇头道:“我既解平阳之围,当安抚百姓。几曾见得胜之将不入城的?你乃是先锋,只宜管军事。”

扈辄入城,赵猛为其摆筵贺功。先锋颜破败道:“我军尚未和秦军接仗,有何功可贺?”

扈辄道:“我军不来,秦军何能自行撤退?”

筵上,文官多给扈辄敬酒,而武将只有几十人给扈辄把杯。筵罢,扈辄连夜秉火炬点将道:“秦军既败,我应速追,取回赵国太行附近数城。”

赵长戈道:“不可,不可!秦军乃是佯退,诱我远离邯郸追他,若为其摆弄,我军失主动权矣!”

扈辄道:“秦军十五万,人山人海,若有埋伏,我等就看不见吗?敌退不追谓之怠,比如打狗,若不逞汹涌之威,反被狗咬矣!”

赵长戈哈哈大笑道:“打狗何能与打仗比?狗,畜牲也;人,变化如神,岂不见《孙子》云:‘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

扈辄道:“孙子乃齐国人,其著谬种流传,凡读外人书者,何能为赵国用?赵括空读父书,轻易毁赵卒四十万者!足为君等戒!”于是下令,长驱直追秦兵于后,诸将有迟慢者,立即斩之,军发之前,夺赵长戈、颜破败之先锋权令赵猛、扈亏伐之。扈亏乃扈辄之弟,为人狷狭好斗,领骑兵只半日便追驰一百里,望见秦兵队尾的旌旗,便下令:“杀上!”

赵军先锋骑兵三万人,奔腾起尘沙大海,蔽住了太空,长戈如林,一齐向西抿过去……

前锋冲阵之信,报到扈辄马前,扈辄点头笑道:“我弟悍勇如卞庄,真是赵国少有的良将。”遂又问谢邱为何道:“我用兵如何?君试言之。”

谢邱为何把一个方正的白脸转向旁处,似在看天上的飞鸟。扈辄心中不快,问谢邱为何:“谢邱君,为何不言不语?”

谢邱为何笑一笑道:“大将军莫怪,我在看西山。”

扈辄道:“西山即是太行山,你又不是没见过!”

谢邱为何道:“我在寻一方便道路!”

扈辄问:“寻路为何?”

谢邱为何道:“若被秦兵包围,或可寻一可行之路,保得性命,好再去看大王玩狗。不然,枉却人生了!”

扈辄脸一红道:“你若真知道秦兵埋伏于何处,便是秦国派来赵国的间谍了!你敢保有埋伏吗?”

谢邱为何反问扈辄道:“你敢保没有埋伏吗?”

扈辄道:“秦兵十五万,赵兵亦十五万,十五万人何能围住十五万人?”

谢邱为何冷笑道:“善将者以一当十,反之则十不及一。以今日之情势观来,秦兵有一百五十万,赵兵才一万五千人耳!一旦被围,逃出者亦鲜!”

扈辄大声叫道:“谢邱为何,你先给本大将军退下。待得胜回军邯郸时,再奏请赵王处置你,处你惑乱军心之罪。”

谢邱为何冷笑着退下。

扈辄道:“此人吓破胆了。”

另一谋士却吸了一口凉气道:“细听他言,似是有理。我们若穷追秦兵,乃兵家之大忌。何不趁追秦兵之际,把太行之东为秦人所据数城收回呢?”

扈辄听了,拿不定主意,随后点头道:“有理!”于是派人把命令送到前锋:“先占秦兵昔日夺我的三城!”

太行山之东,南北一连串有三个土城,名漳阴城、漳口城、漳阳城,为魏、赵、韩昔日纷争之地,后被秦夺之。每城屯军两万多戍卒,赵国签约亦已承认。三城间隔俱是三十多里,只有戍卒屯扎,没有百姓居住。赵国的前军分成三股,每股一万,来抢土城,城中秦军皆退出,只剩下屯军的房寨、烟灶,还有几匹病马,呆呆地立着。赵兵这一次可是胜利了,他们进了城,从东门进去,又从西门出去,城中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夺了个无用的空城。

三座城池夺下后,三军会合,继续追击秦军。

清明节已到,太行山区巍巍荡荡的葱笼春树,都已放青了。山鸦映空成阵,啼噪得晚日苍凉,白云悠远。战马和征夫、战车扑到太行山上时,黄尘如狂风一样,在晚日的红辉中,嗖嗖地滚动。

赵军没有追上秦军,只捡了些掉了轮儿的战车、歪了蹄子的战马,废弃了的弓箭、戈戟,还有破锅烂桶,连陶盆也都摔成半拉子了……

秦军退走时,一路抢掠了妇女数千人,在过太行东入口时,又都把她们扔下了。她们哭哭啼啼,又饿又累。正值黄昏之时,便向扎营的赵军求乞。秦军所抢的都是赵国妇女,赵国士卒当然可怜她们。

扈辄闻报:“秦军离我军只十七八里了!”

天已黑了,扈辄恐秦军有埋伏,便下令,全军驻扎,支锅做饭,放槽喂马。又听说秦军把抢去的妇女全放了,心生一计,令将士捡那最貌美的领了十多个来,到他的中军大帐中,排了两行跪下,一个个泪眼愁眉,鬓发不整,都自说是:“本是富户良家女子,求大将军把我们送回!”

扈辄笑一笑说:“本大将军自会放了你们,凡是我赵国被秦军劫掠的女子,都要送回。”

十多个美貌的妇女一齐谢扈辄道:“大将军救了我们,大将军积德如山。”

扈辄高兴地道:“好,我问你们,你们在秦军中都听他们的将士说些什么?”

旁边的一些将士也说:“你们要如实地说,大将军还要赏你们呢!”

十多个美貌女子,你瞅我,我瞅你,不多时,有个说:“我听见两个秦兵说,他们的秦王在宫中,夜间让刺客给刺死了。”

另一个说:“不是,不是,说是秦王生大病,要死了。”

又有的嚷:“不是,说是遇刺了,没刺死。”

正嚷叫问,又有不少将士来报,其他妇女也都听见了同样的话。扈辄欢喜地拍案道:“大概是遇刺了。不然,他十多万大军明明来攻我平阳城地带,怎么就忽地退兵了?”

将士也都点头道:“看起来,秦王遇刺是真的了,不必怀疑他们有什么诱兵之计了。”

扈辄道:“若如此,我大军一气追过去,不但可以击败秦兵,还可以夺回上党地区的城池。这是天公助我赵兵胜秦兵。”

—个谋士又说:“我们在邯郸也常听人传言,秦王宫里屡去刺客。一刺不成、两刺不成,总有刺成的时候。这次他又发兵来征我国,咸阳空虚,刺客得手,也是必然的。”

扈辄大喜,当即下令:“明日四更,全力追击秦军,违令者斩!”

令下之后,谋士谢邱为何得知后,赶紧到中军帐来见扈辄道:“秦军掠我妇女,明明是诱敌之计,大将军不可轻信,秦军前面定有埋伏!”

扈辄沉着脸问谢邱为何道:“为何,为何?好几千妇女异口同声,都说秦王被刺,难道还会有错吗?你既归后队,又来干什么?”

谢邱为何道:“请大将军想想,假如我们赵王也遇刺,大将军在作战时能让士卒知道吗?”

扈辄又沉着个脸道:“中军主将知道,亲近将领也就知道;亲近将领一知道,亲近士卒还不知道;尔后一传十,十传百,不能明说,还不敢密传吗?”

其他谋士又说:“被掠妇女的所言应是真的。”

扈辄手按着剑把叫道:“有理!谢邱为何,你给我退下,再不许到我帐中来扰乱军心!”

几个扈辄的亲兵,把谢邱为何拥出中军帐去。谢邱为何仰天瞅着星斗道:“天乎,天乎!”

扈辄大摆行军筵,和亲近他的几十个将领、谋士们痛饮了一番。夜深了,军中无多大动静,只有马嘶声、更鼓声相伴着半睡的征夫!

当夜四更,赵兵拔营向西追袭秦兵,一路不举火把,前锋士卒衔枚而行。待日出东山,赵猛、扈亏派人向中军报说:“前面已到万山之中的武威城,乃秦兵屯戍之所。城中张旗备矢,迎击我方。”

扈辄下令道:“武威本是我赵国屯戍之处,自被秦人夺了以后,成为扰我境地之据点。此处为上党、屯留之门户,务必夺取之!”

赵猛、扈亏得令,便提前锋马步军,擂鼓攻城,势如卷地洪峰突起……

而此时,秦王政和他的数十万大军正在武威城中,以逸待劳。原来,秦王政在桓龋带十五万大军先行后,便和相国昌文君、昌平君议下,亲带大军二十万,尾随桓龄之军,东越盂津,进入太行山区。自离咸阳以来,秦王政下令:“军中不派远哨,不张声势,不入民居。”又下令:“全军都说寡人畋猎!”一方,秦王政又派干使给前到平阳的桓龆送去密简,令桓龆:“以简而行之!”

秦王政的大军一到武威,秦王政便和昌文君、昌平君、蒙武、蒙恬、蒙毅等一干文武要员,登上一高山顶观察地形。只见武威八方尽是烟树,障天翳日,一坡一岭,又杂以荒草漫漫,翻动如海。群山簇簇,多是厚土凝成,每岁被雨水冲刷,积古以来,形成深沟大壑,交错如龙,人入其中,难辨出路……

秦王政下令二十万大军,把车兵列于各营队后,马军在车兵之前,十七万步兵在马军之前埋伏在武威八方林薮内。又令全军,只食干粮,不生烟火。巡逻兵游动八方,凡所遇行人,尽逮入兵营为奴,不放一人通过。又令全军多备引火之物;又把各条大壑踩成常人来往之状。

在埋伏圈的东口南北十多里,两旁伏下马军一万、步军四万,以待赵兵走入埋伏圈后合击之。又在武威城中驻上兵马,以便引诱赵兵攻城。

不数日,桓龆统军从东向西如发川水一样泼了过来。但是桓龆之军仍不停住,直向西走,以诱赵兵深入。

赵军正在围攻武威城时,突然间从远处高山上拔起了一道吊龙似的狼烟,尔后大火从武威城的八方烧起,浓烟如铺天之云,直冲凌霄。战鼓的嘭嘭声,先稀后密,后来竟把大地震动得如一方软布,微微发颤。三十多万秦军如叠起了银屋,堆起了雪山,扔崩起十万钧重石,向赵军裹过来,赵军尽皆失色……

“驯狗英雄”赵国的大将扈辄扬着眉、瞪着眼,口中不住地发喘,环顾左右,有目如盲地问:“这是什么声音?起大火了,是秦人的疑兵之计吧?”

扈辄身后的一些将领气得大骂起来道:“狗将军,你葬送了我们十五万人的命,这回你可痛快了!”

只听得戈戟撞击,战马翻腾,赵兵的中军不战自乱,潮水一般四散开去。

秦王政头顶金盔,身披金甲,坐下雪白卷毛驹,身后一杆高高的大黑旗,随风招展。秦王政纵三十万大军从八方向赵军扑过去。秦人多年来施行农、战政策,农者,由诸国逃来的百姓,给以农田、种子,和本国的老幼、妇女一起种地打粮,打粮多者可以得奖,可以为官。秦国十五岁到五十岁的男子,平日全习兵战,苦练武功,招之即来,杀一个敌人的,便赏金、晋级。为此,秦国男丁无有不会战者,作战已成为他们的天职。一经上阵,如虎貔离山,以一当十,百战百胜。

秦兵、赵兵混战半个时辰之后,赵兵为了逃生,多被赶入群沟乱壑中。沟壑中蓬蓬乱树更多,烧着以后,如一条条的火槽,赵兵多化成了褐骨黑烟,枕藉相属。

秦王政挺戈杀人乱军之中,他左有蒙恬,右有蒙毅,三杆长戈大戟,拨转挑踅,赵兵、赵将遇之皆纷纷倒退。秦王政身后的三千宫卫虎貔军,都使黑缨大戟,都骑黑鬃大马,如一片黑云,冲入战场中,横冲直撞,急进慢退,所过之处,赵兵、赵将都没入那黑云中,再也没走出来。

大将军桓齿龆的亲兵是八百铁钺手,都骑青马,钺重二十多斤,每人都有数百斤的力量。人和马都披着铜甲,冲起锋来,就似一块块铜石砸来,怎能遮挡?这八百亲兵,直扫入赵国的中军,忽忽地搅了七八趟,一过一溜血河,被劈死的尸体,如同放倒的一排木,七仰八倒,遮住了大地。

扈辄被一些人护着,杀出了武威城。原要向东杀回邯郸,可是被秦兵如堵烟燎雀般一推一搡,只得又折向西。自古以来作战,第一要人心齐,百众一心,千众一心,万众一心,你和敌人对拼,另一个敌人挺抢向你袭来,你的同伍一戈拦回偷袭的枪,可是另两个敌人又向这个同伍袭来,你的另四个同伍又呐喊杀上抵住,如此互相扩卫,环作之战,形成万众一心的大战场,以气为主,以壮为力,以智为强,以胆为魂……即身着数刃,也要沉住气,能杀一个,就杀一个。

扈辄不能善待部下,致赵国将士离心。他虽有作战的能力,不过技仅中人,仗着一条铁枪,杀了七八个回合,就气喘吁吁了。他的心腹将士,大多被赶到大沟中。这时迎头又射来了箭雨,平谷之处,又有战车冲入,战车上全是秦人的箭手,一拥而来,势如暴风卷叶,哗,哗,哗……一阵又一阵地射,赵兵被射得呼地倒下一大片,呼地又倒下一大片……

十五万赵军主将扈辄的战马被箭射倒,他刚爬上一辆战车,已有十多个秦人将士冲到那辆车前,他忙说:“投降,投降!”

可秦人一般在阵上不饶降者,也不管他是谁,几支长矛把扈辄挑下车去。临死,他手中还握着赵王迁赐给他的斗大黄金印。一个受伤的秦兵,看他手中攥着金印,便拖着两条折断的大腿爬过去,拽过他的金印一看,大叫道:“他是赵国的大将军扈辄!”

胜利者切断了扈辄的脖子,把他的首级飞马送到秦王政的中军。于是秦军呼号如雷,全军奋发,士气愈盛。赵国军将渐渐也都得知扈辄战死的消息,士气愈落,漫山遍野都是被秦人赶杀的败军。

桓龆杀到人密处,正值赵将扈亏杀出重围,浑身血污。桓龆横矛冲上,扈亏一手持矛,一手持斧,拒住桓龄,交马便斗。只听战鼓轰轰通通,震得人心跳神狂;两条长矛,一柄短斧,穿乱交加;双龙飞金门,一蛟撞天枢,加以照夜之电、开天之闪晃动,两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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