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说秦王的作品评析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28

会面前,昭王已闻有“秦危累卵”之言,心个早已是悬旌不定,所以开始时便“庭迎范雎,敬执宾主之礼”、“屏左右”、“跪而请”,欲得一言而后快。面对殷殷跽请的昭王,范雄却仍保持清醒的头脑,深知此次游说的难处,“皆匡君臣之事,处人骨肉之间”,所以便欲言不言,只是“唯唯”。 说客游说人主实非易事,弄不好会有生命之虞。范雎以一籍布衣的身份游说秦昭王,正如他所说“交疏言深”,这时,他对秦王的心理状况与性格特征还不十分清楚,秦王喜欢听什么,想要干什么,他还没有准确的把握。因此,他必须先加试探,察言观色。他要贡献于秦王的谋略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废逐把持朝政的以宣太后、穰侯为首的“四贵”。而秦王与他们有骨肉之亲,并且是在他们的拥立下才得以即位的。范雎明白,若稍有不慎,就会“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言甚深而交情甚浅,范雎能不顾虑吗?所以他吞吞吐吐,疑虑重重,回环往复,拖拖沓沓,而同时却又引古论今,援他况己,旁敲侧击,铺张扬厉。一方面对秦王反复进行试探,看他是否真心信任自己,是否能听从建议摆脱骨肉之亲的羁绊而自强自力;另一方面又反复申述自己对秦昭王的无限忠诚。在“何患乎”“何忧乎”、“何耻乎”的层层叙述中,对秦昭王展示自己的忠心,甚至表示“臣死而秦治,贤于生也”,好像他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待昭王说出“先生不幸教寡人乎”一语,已见其恳,范雎方才开始进言。他先引周文王与吕尚一例,得出“交疏言深”一语,因“交流”而难以“言深”,是王三问而不答的原因。范雎道出这一语后,便一发而不可收,他先以“死不足患、亡不足忧、为厉为狂不为耻”总起论说之纲,紧接着便以排山倒海之势,一路耸动和要挟,步步深入和逼进,论说开来。他列出五帝、三王、五霸、乌获、奔、育之例,表明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借伍子胥一例,表白自己为使游说能行“加之以幽囚,终身不复见”也无患,若能“补所贤之主”,“同行于箕子、接舆”也是“臣之大荣”!其肺脏之言,感动了昭王。范雎认为时机已到,才真心吐露自己此行之目的:“足下上畏太后、下惑奸臣、不离保傅,终身暗惑”以至“宗庙覆灭,身以孤危”才是吾所畏、吾所忧、吾所恐耳!“臣死而秦治,贤于生也”作结,可谓卒章显志,愈显其一片赤诚和忠心。范雎雄辩之才,展露无遗。全文婉转而下,一路紧逼,言辞恳切,真挚动人。正如刘扔所评述“烦情入机,动言中务,虽批逆鳞,而功成计合,此上书之善说也。(《文心雕龙·论说》)
本文在艺术上的显著特点是语言的雄辩性,文辞优美,生动而警辟。委婉说理时,真切生动,如涓涓细流,表白忠心时,铿锵高亢,一气呵成,又势如破竹。就在这滔滔的论说中,成功地勾勒了一位处事严谨,卓尔不凡,具有雄奇胆略和高超的论辩艺术的高士范雎形象,给读者的印象深刻,是《战国策》人物画廊中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形象。 清金圣叹《天下才子必读书》卷四:“最是宽衍之调,选之者,欲后贤学其晓畅,学其萧疏耳。晓畅、萧疏,乃初发笔时之至宝也!”
清林云铭《古文析义》卷五:“先作欲言不言之态,继以死亡僇辱,旁引曲喻,凡数百言。自顾交疏言深,捉摸不定,故不禁痛切淋漓至此,非假妆文饰以为感动也。细玩本传,方见其妙。”
清吴楚材、吴调侯《古文观止》卷四:“范雎自魏至秦,欲去穰侯而夺之位。穰侯以太后弟,又有大功于秦,去之岂是容易。始言交疏言深,再言尽忠不避死亡,翻来复去,只是不敢言。必欲吾之说,千稳万稳,秦王之心,千肯万肯,而后一,便入,吾畏其人。”
清朝过珙《古文评注全集》卷三:“当时大后用事,穰侯弄权,雎意非排击骨肉,必不能相容于秦。然又恐交疏言深,一时拿捉不拄,倘不见信,祸不旋踵,故先作欲言不言之态,以餂昭王之情,不知不觉,王已为雎所卖,可谓破天关手。摹写曲至,直令奸雄心事,千载如见。予谓雎杯才未用,西窜于秦,自顾交浅言深,恐不见听,故不能不有待而发,固也。然其为秦画远交近攻之策,切中利害。向秦弗得此人,安能灭六国,以成帝业哉?
清储欣《古文菁华录》卷七:“此篇扮演如剧,迎、让、跽、拜,笔笔欲活。秦用一策而并六国,远交近攻是也。亲中国,逼之使内附也。借韩、魏内附之声势,以定远国之交。远交定则二国孤.而并吞惟我。卒之韩、魏既灭,诸国亦亡。李斯曰‘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谓此也。”
清余诚《古文释义新编》:“此文用笔,如生龙活虎,天矫跳脱,不可端倪。顿挫跌落结构处,都是一片奇气往来。”
清浦起龙《古文眉诠》:“为欲进深言之言,特先演无说之说,此时描情绘态难,而踌躇缓颊,又要扩拓长谈更难,是一个棘手空寂题,看他投机开摆,都在援古为况处。”
清朝唐德宜《古文翼》卷三:“口口不惜己死,却步步欲中人于死,此游说倾危险秘处。文曲折道出,声情如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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