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枝:作为《儒林外史》高中的唯一女性,她凭什么一枝独秀?

如题所述

看过《儒林外史》的人都知道,这是本很神奇的书。神奇之处在于,这是本长篇小说,却没有真正的主角,里面每一章描写的对象都不相同,一百多个人物的经历串成了一个大故事,如同接力棒,一个接一个陆续登场。

故事的时间背景为元末明初,时间跨度两百四十多年,就像是看一幅幅简笔精描的画,许多人物就这样跳跃在眼前,儒生百态,浓缩在那个时代里。

沈琼枝是这本书里唯一占据分量、作者吴敬梓用两个章节描述的女性。

她的出场没有多惊艳,甚至对其外貌,吴敬梓都未多置一词,仅是通过贡生沈大年的对话,知晓他有个女儿名沈琼枝,有婚约在身,将嫁往扬州宋府。

刚在客栈落脚,宋府已雇了轿夫来抬沈琼枝。

但如此,已有了轻视的意思。所谓明媒正娶,是要择了吉日,拜了长辈,穿了喜服,宴请宾客等一系列复杂仪式后完成。但如此潦草,显然并未将二人放在心上,也未将沈琼枝当作正室妻子来看。

沈大年看情形不对,便小声对沈琼枝说:“你也须自己主张。”

沈大年这番话也体现了他的开明,不是强行灌输与主张,是让她自己去思量,抉择权放在了沈琼枝自己的身上,这在那个时代是不多见的。 故,沈琼枝才能在后来给读者惊喜吧。

沈琼枝自然是有主张的,在父亲的帮助下换了喜服,宋府很寻常,没有张灯,也没有结彩,丝毫没有办喜事的热闹。

一辆轿子将她抬进了宋府,这宋家当家的居然还不在家,沈琼枝据理明言,质问这是什么个意思,当她是个小妾?

管事的嗤笑,说老爷每年都要娶七个八个的,要都如她这般,日子还过不过了?

有丫鬟将她送入那老爷房中,也是通过丫鬟的口,知晓了这沈琼枝是个标致的人物。

沈大年知晓了沈琼枝是被送去作妾,气不打一处来,便要去告,但县官已是被买通了,任他上天入地告状无门。

按理说,即便是妾,在这大宅子里少说也是生活无愁的,况且,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若是一般的小女子也就从了,可她偏不,她自有她的风骨与气节。即便过日子,也须按自己的意愿走。爹爹说过自己主张,这婚姻上,她便要自己主张一次。

她买通了房里的丫鬟,扮成个老妈子,收了房里的金银器皿便跑路了。

这次的选择,她并不磊落。但到底她走出去了。

其实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她走前应是想清楚了的,所以也不惧怕什么。

她这样逃出来,宋家不会放过她,只是暂时,暂时逃过这一劫而已。

她博古通今仰慕名士,传说,南京一带的名士极多,她早就想去拜会了。但事实上,她并未见着几个真正德才兼备的人。反倒生活越加窘迫,她搬进了窑子,因实在是窘迫到住不起客店了。

这里来往的不是名人雅士,是来买醉的恩客。她见惯了那些风月场上的糜烂,知道这那些女子的比她过的好,见着她们穿金戴银,但她仍固执的以自己的方式生存。

她的顾绣极其工整漂亮,又画得一手好画,作得一手好诗,便也兼职替人画扇面、提诗。但到底是女儿家,纵是有才华,也到底没名气。有名气,活在这样不体面的地方,传进来的也都是污名。

 有两个南京知了名的文人在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泛舟煮茶,上岸却见到一个马头上挂了个招牌,便是这些字:

其中一个叫武书的便笑了,说:“杜先生,你看南京城里偏有许多奇事,这些地方都是开私门的女人住,这女人眼见的也是私门了,却挂起一个招牌来,岂不可笑!”

这便是在嘲笑沈琼枝,说她如了这等不正经的地方,却还想装个正经人,可见流言碎语对人的伤害。

  这些,沈琼枝不是不知的,但她选择沉默以对。面对世俗的舆论,面对窘迫的坏境,她都忍了下来,并坚强的支撑了几个春夏。

  

这个武书口中的杜先生却未随他吐槽,而是同样选择了沉默。

这个人叫杜少卿。

在一个深秋,一个偶然的机会,武书同杜少卿去见了沈琼枝。

武书是这样形容沈琼枝的:

从字里行间,我们能窥一窥沈琼枝的形貌,柔媚中透着刚强,淡定中又生出点豪气。

此时的沈琼枝想来是令武书惊讶的,与想象中决然不同的。此刻的武书大概也开始相信她是真有几分才华与胆识的,是与他过去见过的那些小娘子都不同的。

但沈琼枝的眼神大都飘在杜少卿身上,她爹爹说过,南京真能称得上名士的,也只有杜少卿了。

好容易交上了个朋友,但琼枝却又摊上事儿了,因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派了衙役找上门来了。她知道逃不过,为了不惊扰身边的人,心甘情愿跟他们回了衙门。

进了衙门面对县老爷的诘问,她又恢复了她一贯伶牙俐齿的做派,不卑不亢,因着十分的合情理,驳得县老爷差点说不出来话。后又考她诗文,沈琼枝亦是不慌不忙对答如流。

许是欣赏,许是发了善心,这县老爷写了书信,派了差人,让他们将琼枝压回去审理,而书信里头已是将她判给了她的父亲。

我们见到了沈琼枝温婉与泼辣的一面,她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少有的一面。是有武艺,且不惧恶势力。

当那些差役向她索钱时,她依旧搬出了明朝律令,本是不得索钱的。差役却不依不饶,沈琼枝忍无可忍

最后还是船家劝住了。

从中可见沈琼枝的武艺不一般啊,也可见她刚劲豪气的一面。

她这一跑,书中似是将她遗忘,再没她的音信。但到书的末尾,我们是能见到的,放榜名额里头,三甲第一名就是她。

  一个旧时代的女人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是极其不易的,从中她要遭受多少委屈与辛酸,我们是能够瞥见的。

   心理要足够强,要在沉默中蓄势,才华要足够站在最瞩目的舞台上,在没有物质条件支撑也没有女人职业的时候,要自力更生,每日操心生存的问题。

一路荆棘,一路浴血,一路重生,这是她的选择与坚持。不知,当她袍笏加身骑了白马游街是个什么场景,会不会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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