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碎石的作者的小说挺符合你的条件。
碎石曾得到今古传奇武侠版的文学奖。
是一个和昆仑的凤歌有着相同实力的作者。
但风格和凤歌似乎不太一样。
摘录一个网络版的第一章给你鉴阅。
《你死我活》第一部
第一章 序
圆月。
万籁寂静。天空中泛著苍白的月光。一丝云也没有,万物似乎都已退到远处的黑幕中,将这天地留给皎洁的月亮了。
在这样的月空中,只有一颗孤星伴著月亮。
星小而暗。它似乎只是夜空中一闪的精灵,一闪,便不见。你若抬头望月,便会觉得眼角一闪。
只一闪。直到你凝神细看,它才慢慢地出现在视野的边上,眨呀眨的。
一旦它显现出来,便再不会消失,即便是明月的光辉也无法将它隐去。
剑光一闪!
吴啸天乃当朝三品带刀护卫,洛阳城十八高手中排名第九,号称「九命神棍」,曾孤身单挑二十几个帮派头领,一时秦晋一带风头无出其右者。他一根铜棍舞开来,一丈之内休想近身。
但周围的十几个四品带刀们只看见剑光一闪,吴啸天胸口一根血柱便激射而出,洒一天的血雨。他仰天倒下时,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弄清楚。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看清楚这一剑是如何刺出的,那只是短短的一闪而已。眼前这个动手的弱小少年也绝对不像能够手握利剑杀人的样子。
比起剑客来,他太单薄,窄窄的肩,瘦瘦的脸,个头不高,也不太矮。
他的手臂几乎不像有力的那种。比起杀手来,他又显得太嫩,光光的脸上只有几根短短的胡渣,短短的头发盖在脑门上,一身流浪少年的破烂衣服。
把他往街上一丢,只是个连高档一点的赌场也混不进去的小混混而已。
然而三招之内,已经有三名大内高手毙命于斯。只一招!每个人只与他对了一招,每个人都没有活过这一招。每次众人只觉眼前剑光一闪,便有一人要害洞穿,仰天倒下。
谁都不曾看清这一剑,他的招式似乎就只有两下:拔剑、回剑。
他的手一动,只看见血光一闪,剑已经斜斜的插回腰间,便有一人喷血而倒。
他的头始终端正,眼睛一动不动的直视前方,犹如梦中出神一般。即便敌人从旁边出手,他也毫不动容,拔剑,回剑,似乎周身都是眼睛。
他的腰始终笔直地挺著,手始终垂下。只有脚在动。
他站著的时候,好像山一样。他站著,就是山,压得周围的人气也透不过来。他一动,就意味著死亡又一次前进。当死亡踏著血腥前进时,没有多少人有勇气挡在它面前的,所以,他只出了三招,杀了三个人,便已跨过十丈距离,到了轿子前。
这一次,他缓缓的拔出剑来。
「啊呀!」一名侍卫赤红了眼,手中长剑抖出七八个剑花,合身向少年扑来。
那少年回身,剑光一闪,侍卫立时滚翻在地。
但他并没有死,只是抱著断腕滚开而已。
而且这一次,大家都看清了招式!
不知是否力已竭,那少年挺剑斜上,举到一半便不动了,但方位、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那侍卫剑走偏锋,刺他上身,手腕便正好迎上剑刃。
一击而断。大家心中都是一凛,不知是喜是忧。
便在此时,剑光又一闪!?那间,所有人的心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那少年略一迟疑,后退一步。这一次,他缓缓的收剑。
待剑一入鞘,他的头立时低了下去。一瞬间,他仿佛已换了个人——背已弯了,手指亦曲了起来。他的肩看得出已经松松地垂下。
他的杀气已竭。
一个杀手没有了杀气,就不再是杀手。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他的力已经消散,刚才那庞然之山已经荡然无存。然而所有人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那少年转身,低著头,慢慢的走过众人身边,慢慢的走进密林之中。所有的侍卫们仍僵在当地,像钉子钉住一般。
——如果有一件事已经不受你控制,那麽,在它完全显现出来之前,聪明人宁愿选择等待。
所以这些人现在就在等待,等著那最后一道剑光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圆月终於沉入群山之中。
那厚厚的轿幔忽而一飘,齐齐裂为两半,垂了下来。
圆月。
万里无云。月亮孤伶伶的挂在苍色之中,陪伴她的只有一颗小星。在这样的夜里,一切已经归於沉寂。连风都是静静的。
她打著旋儿,卷著迷途的花瓣、枯叶,夹带著暗里野狼的呼声,越过山脊,直吹到一柄铁剑前。
一把插在地上的铁剑。
剑身修长,剑刃几乎是钝的。剑柄则是粗糙的桃木所造,裹著厚厚的布条。布条已经很旧了,在汗渍和暗红的血渍覆盖下,几乎看不出本色来。
铁剑的主人是一位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寂寂的站在夜色中,抬头望著圆圆的月亮。
他的腰挺得笔直,臂下垂,手指僵硬的曲著,间或微微一颤。他的头发很短,松散的压在头皮上。脸上很乾净,几乎没有什麽胡子。
他的眼睛奇怪的瞪著,就像梦中的游子,说不出到底在看著什麽,也搞不清到底看见了什麽。只有他的头努力的仰著,对著天空。月亮移动,他的头也跟著扭动,似乎他全部的生命都指向她。
在月色中,少年的眼睛闪著蓝色的光。
渐渐的,雾气上来了,月亮的脸也朦胧起来了。
「叮当……叮当……叮叮……」突然,从山脊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清越的铃声。过不多久,一个黄黄的光点自山边冒了出来。飘忽,晃荡,像妖精闪烁的眼睛。
那是一盏灯的光。灰衣少年站著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著手指。
「叮当……叮叮……叮当」铃声近了。一辆破旧的牛车从夜色中钻了出来,车前的油灯随著铃声的节奏,一晃一晃的。
不只是油灯在晃动,整个车身都在一摇一晃的。这辆车实在太旧太破了,每根木头都在「嘎吱嘎吱」呻吟著。车上的蓬倒还是半新的,顶上挂著货物。
拉车的牛也太老太瘦了,土黄的皮下便是凸出的骨架,一颤一颤的晃动著。微风中它低著头,高耸著脊背,半眯著眼拖著牛车缓缓而行。
一个老头斜斜的靠在车篷前。他勉强睁著双眼,嘴里咕咕啷啷的,不时举一下手里秃了毛的鞭子,驾著老牛一颠一颠的赶路。
灰衣少年站著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著手指。牛车近了。
「爷爷,什麽时候才到风旗镇呀?」一个人自车中发问道。
「嗯,……快了」老头缓慢地道。
「快到了,快到了……你已经说了三天了。」
「嗯,嗯。」
灰衣少年站著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著手指。
「叮叮……叮当……」黑暗中的铃声格外清脆动听。
「对了,爷爷,中午在平安镇时,我买了一些馒头,你吃一些吧?」
「不了……你自个儿吃吧。」
「吃一点吧,晚上就吃那麽点,还赶夜路呢。」
「不吃了,你把那壶茶给我。」老头挪挪身子说。
「哎呀,老是喝你那茶,又苦又涩的,有什麽好的?」
「嘿嘿。」老头一笑。只听车篷里乒乒砰砰一阵响动,接著车篷前的厚布帘被人揪开一角。
「喏,拿著,先吃馒头,再喝茶。」
老头又是一笑,将手中的馒头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灰衣少年站著不动,手下垂,用力的曲著手指。
「呀……爷爷,爷爷!看……那里,有个人呢。」车中人压低了声音道。
「嗯……」
「看看,那儿……」一只细细的手自蓬中伸了出来,指向灰衣少年。那小小的手腕上,一只小小的玉色镯子发著晶莹的光。
「嗯……」老头一手持鞭,一手端过茶壶,眯了眼细细的品著。
「看见了?还是个少年呢,这荒郊野外的,难道迷路了?……喂,喂!」一个人从蓬中探出半边身子来,向那灰衣少年招呼道。这样的月光下,只看见一缕长发在风中轻柔地飘了起来。
「哎,你是谁呀,迷路了吗?」这声音清脆至极,将那跳动的牛铃声都压了下去。
灰衣少年没动。
「我们是过路的,你知道风旗镇还有多远吗?」灰衣少年没动。
「喂,你要不要跟我们同路呀?」
「吱嘎吱,叮叮……叮当……」牛车近了。没停,它驶过了灰衣少年。
「哎,你干嘛不回答呀?你是哑巴?」
「……」
「……你这人,聋子还是哑巴?」
「……」灰衣少年一动不动。
「喂——」
「行了,云儿!别叫了……」老头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
「干嘛?爷爷,他……」
「你不懂的,他不能回答……」
「那为什麽?好好的……」
「你没看见他在……」
叮叮当当一阵牛铃声响,将老头子的话盖了过去。
「嘻。」那人轻轻一笑,缩入车篷之中。「哎呀,太奇怪了,怎麽好好的……」
车轮辘辘,沙土飞扬,晚风将一干人的声音都吞没了。
那灰衣少年站著不动,手垂下,手指用力的曲著。
过了半晌,终於,连那清扬的铃声也消融在黑暗之中了。
月亮慢慢的移动著,夜色也越来越迷茫。又不知过了多久,最高的一枝树枝划进了月亮浑圆的金色之中。圆月的纯洁被打破了。
「啊——!」灰衣少年全身剧震,从遥远的梦魇中惊醒过来。他扑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旁边插著的铁剑。
「哈……哈……咳咳……」他像一只精疲力竭的野狼一样,拚命地喘著粗气。大汗淋漓。突然间,他又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四处张望著。
只有雾和模糊的山与树的黑影。他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在这样的山里,连风都是静静的。他迟疑了。
「为什麽……为什麽……我听见了铃声?」他重新抬头向月亮望去,陷入迷茫之中。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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