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于押韵的追求到了强迫症的程度 先说句题外话,方文山有个习惯,把an和ang归为一个韵脚(如《菊花台》《止战之殇》),把ou和e归为一个韵脚(如《东风破》《印第安的老斑鸠》),把ie和ei归为一个韵脚(如《发如雪》《千山万水》),en和ng为一个韵脚(如《半兽人》《小小》)。在以上习惯的基础上,方文山的歌词中没有一首里面存在不押韵的句子,可见,他对歌词押韵的要求是极为苛刻的。华语乐坛里对押韵如此严格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人了。这样的优势就是,歌词读起来很优美,有韵律和节奏,也利于歌手演唱。缺点就是形式的严格限制了表达的自由度,会给人以为了凑韵脚而拼凑的感觉倾向。
2.擅用意象白描 方文山的歌词。题材十分广泛。所谓题材就是主题。他的词常常都是有主题的,这个主题会涉及到一些有特点的领域和专有的名词。方文山就把这些特有的名词当作意象,多用白描的手法把他们串联起来,营造一种画面和意境。比如老上海的榉木板、豆瓣酱、黄金藤、半墙黑瓦、老唱片;比如米兰的马蹄铁、波兰诗人、旧报摊、巴洛克建筑;比如日本的忍者、山手线、武士刀、味增汤。等等等等。这样一来,方文山等于就是用歌词在画一幅画,用这些意象的堆积,联想出一个场景和一种意境。优势是让人可以体验到不同领域的特点和美感,使歌词具有生动的画面感和浓厚的文化气息。缺点就是,一味对画面和意境的渲染,在情感的表达和心理的描写上就不够着重了,而情感和心理的描写又是歌词中很重要的要素。并不是说方文山的词没有情感,而是情感相对简单和单一,在情感上得到的共鸣较少,更侧重于对画面的描绘。比如评价较好的周氏情歌《开不了口》《安静》《回到过去》《轨迹》《借口》等等,这些描述恋爱中情感的歌曲,作词者就不是方文山了。这是他和其他的词人相比比较薄弱的一环,也是他的特点。
方文山的中国风词作被严重过誉,以至于其他题材的词作被严重低估。记得《发如雪》这首歌作为十一月的肖邦的主打刚刚推出的时候,“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这句词,就因为掉了《红楼梦》的书袋,而被称为神作。现在再来看这句词,请你平心静气地说,真的那么神吗?那句并不高明的引用,是不是越看越有点高中生作文的味道?当然我并不否认《发如雪》或《东风破》在华语乐坛最后一个黄金年代的位置,更不能否认的是方文山对于中国风的开创之功,但在我看来方文山就像《百家讲坛》的很多学者一样,让中华文化在民间蔚然成风,让更多人,不管是投机的也好还是真正的读书人也好,投身于传统文化的发掘与再创造,但遗憾的是,这种再创造,是基于“迎合大众”的基础之上的,也就注定了不可能往更深的层次去进阶。更加悲催的是,随着大众口味的变化,这种刻意的迎合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而方文山中国风的言之无物,也越来越被人们发觉、质疑。李宇春的《刀锋偏冷》暂且不表,就说周杰伦上一专的《红尘客栈》,意象的堆砌实在是太太太太突出的问题,而本专的《天涯过客》,我甚至觉得,可以直接用来给低龄古装偶像剧当主题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