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情感障碍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8
关于双相情感障碍

由于情感障碍的覆盖面太广,而其中最重要的又是双相情感障碍,这里就特地详细写一下双相情感障碍。 内容大部分是从研究论文上(Anderson, Haddad & Scott., 2012)翻译摘录,内容基本涵盖了大家想要了解的各个方面(我手都打断了,而且用了一大半下午看论文的时间和部分晚上疯狂打牌的时间_(┐「ε:)_),希望对想了解双相情感障碍或想解决对双相情感疑惑的人们有帮助。

正题

双相情感障碍,最初也被称为躁狂抑郁症,是最难控制的精神类疾病之一。 尽管它也被与天才,创造力相联系,但是它对病人生活的负影响是巨大的,近20年来超过6%的病人死于自杀。

躁狂 (mania) 通常在情绪上升严重并且维持或者伴随着其他精神症状,引起明显的行为功能混乱的时候被使用。轻躁狂则在病状相对较轻的时候使用,并且病人通常不会注意到需要寻求治疗,但是,轻躁狂可以发展为躁狂。

什么是双相情感障碍?

双相情感障碍的特点是反复阶段性发作的情绪波动以及抑郁,同时伴随着行为方式以及能量的变化,影响着认知,生理以及行为症状。

I型双相情感障碍中表现为情绪的起伏(抑郁)以及持续性的躁狂,II型双相情感障碍则主要为抑郁症状,伴随症状较轻的躁狂(轻躁狂)。

抑郁症状通常在情绪起伏时更常见并且持续时间更长,同时伴随内源性的轻度症状,是引发大部分消极情绪的原因。

其他的精神疾病,比如焦虑症,酒精和药物的滥用或错用也很常见。

自杀以及各种自然因素(比如心血管疾病)的几率增加。

治疗通常为药物和相辅的精神治疗相结合。不管是严重发作阶段或者是维持恢复阶段,治疗都会根据躁狂或抑郁情绪哪方占据主导来制定方案。

谁会患双相情感障碍?

最近的覆盖11个国家的全球性调查3表明患病人群的年龄中位数为25岁3,患病率则为 0.6%(I型双相情感障碍,男性人数居多)和0.4%(II型双相情感障碍,女性人群居多)。轻微症状的患病率在全球范围内位1.4%。美国的患病率最高,一次为1.0%,1.1%和2.4%。 青春期前的躁狂较为少年,通常来说,青年时期的情绪障碍会在成年后发展为抑郁以及躁狂 (Duffy et al, 2010)。

什么导致了双相情感障碍?

I型双相情感障碍的遗传率为0.75,大部分为常见等位基因变异导致,并且一部分基因与精神分裂的基因相重合 (Sullivan, Daly & O'Donovan, 2012)。 基因的显性是由基因与环境因素相影响导致。儿童时期遭受物理或者性虐待的话发病率为正常人群的2倍,并且发病更早症状更为严重 (Etain et al., 2008)。生活经历或者长期的压力也是引发情绪变化的重要因素 (Martinowich, Schicesser., & Manji, 2009)。

什么使得双相情感障碍如此具有挑战性?

同时伴随其他精神类疾病,其中以焦虑症最为常见。超过1/3的病患,尤其是发病较早的病人,同时有酒精或者药物紊乱障碍。

并且,相较于其他疾病阶段,严重的病患通常对患病的严重性估计不足,而且易拒绝治疗,这给治疗增加了极大难度。躁狂时的暴力行为也会对他们造成危险并会引发犯罪行为。 相反,轻躁狂却经常逃出了医疗系统的注意,即使被发现,也易被拒绝接收治疗。因为病患易将这种轻躁狂看做是积极的并与个人充沛的精力和创造力相联系。

当病患因为抑郁症状寻求治疗时,之前的躁狂发作经常不背发现。因此确切的诊断可能会被推迟数年,这间接导致了无效的,有危害的治疗。从抑郁症到双相情感障碍的“转变几率(conversion rate)" 大约为每年1%, 而且未被发现的双相情感障碍在对抗抑郁药物无效的抑郁患者中发生的概率更高。

快速循环状态(rapid cycling, 每年4次或者更多的情绪发作)是病情严重性与治疗反应不佳的标识。 即使病人处于正常状态,轻微到重度的认知能力减退,比如语言学习,记忆力,和行为能力也会出现并且引起功能缺陷。

蓄意自残行为-- 与抑郁,混合症状,精神错乱,物质滥用联系尤为密切,在30-40%的病患中出现。在最近的大型调查中,在中位年龄18岁以上的人群中,男性的自杀率为7.8%,女性的自杀率为4.8%,比抑郁症以及精神分裂还高。

双相情感障碍如何被诊断?

最关键的诊断因素为轻躁狂或躁狂的发病历史。值得注意的是,主要的易怒情绪可能被躁狂覆盖,精神症状也可能被误认为是精神分裂症状。所以诊断需要极仔细的过往病史了解并且进行精神测试,并且与其他相关资料相结合。同时,情绪的波动可能被忽视或者不被上报。 轻躁狂也可能被忽视,病人可能只会在反复发作或者有不良影响,他人施压的情况下菜去寻求医疗帮助。双相情感障碍与其他精神疾病的症状共同点也会导致其被误诊,比如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与双相情感障碍症状非常相近,由于ADHD更为普遍,所以在确诊双相情感障碍时必须确定病人有明显的情绪发作(躁狂,欣快)阶段。精神分裂也是如此,因为其病症与情绪波动联系很大。

为了避免误诊,在儿童和青年的诊断过程中,需要有明确地躁狂发作并且有明显的欣快情况(不只是易怒)和发病阶段 (Novick, Swartz., & Frank., 2010)。

对于大多数人群,个人量表,比如情绪障碍问卷,或者轻躁狂量表可以帮助了解之前的轻躁狂和躁狂症状。

怎么分辨双相和单相情感障碍?

如果不考虑病史,个人因素的话两者很难被区分。一个研究总结了两者的特点,如下(Mitchell, Goodwin., & Johnson., 2008).

I型双相情感障碍特征:不寻常的抑郁症状(轻躁狂,食欲增强,感到虚弱麻痹无法行动);情绪不稳定;精神病特征或者病例上的愧疚感;心理行为上的迟缓;较早的发病时间(<25岁);多次发作的抑郁;具有双相情感障碍的家庭病史。

单相情感障碍特征:睡眠减少或是失眠;食欲减退,体重减低;正常或增加的活动频率;身体出现问题;较迟的抑郁发病(>25岁);抑郁发病阶段较长(>6个月);没有家庭病史。

如何控制双相情感障碍?

急诊目的在于缓解症状并且减少病患对自己或是他人的伤害行为。长期治疗目的在于预防未来的发作并且帮助病人恢复到发病前的状态,增强身体健康,减少自杀几率。在躁狂或轻躁狂与抑郁症之间循环的病人尤其难治疗,在急诊中,稳定情绪是最为关键的治疗要素。

药物在轻度病症中的药效并未很好的被证实。特殊的精神疗法在减少复发,治疗抑郁情绪和增强机体功能方面非常重要。其他重要的方面包括与治疗医生建立良好的相互关系,持续的治疗与关注,记录病情状况等等。

由于在如何治疗同时发作的精神类疾病(如焦虑症)方面缺乏足够的证据,通常的流程为稳定情绪然后仔细的治疗特定的疾病。

什么药有效呢?

大部分研究局限于治疗躁狂和双相情感障碍上,在轻躁狂和轻微情绪波动上证据则较少。大部分药物对某一极的病状更为有效,所以病人在“情绪稳定”阶段时(通常会被推荐使用锂或者一种抗惊厥剂)可能不会被同时治疗其他病症。

精神心理疗法扮演了什么角色?

目前尚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表明选择哪一种疗法。各种疗法都有其特定的疗效,但是都需要与医生的了解程度,病情状况,病人是否遵守疗程,病人的生活作息等等来具体确定。认知行为疗法(CBT)帮助病人认识和解决错误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家庭疗法则注重于增强问题解决能力以及应对方法上;人际关系与社会疗法则注重于解决人际关系以及日常交际的问题;心理知识教育则给病人提供了了解自己病情的机会,有益于病人自我调整与治疗。同时有证据表明认知矫正(通过行为训练来增强认知表现)不仅对双相情感障碍有作用,对精神分裂患者也有作用 (Anaya et al., 2012)。现今的挑战为如何去根据病人的需求来结合合适的治疗方式。

什么时候应该去寻求医疗帮助?

在出现严重病情的时候,需要去寻求专业的情感障碍医生与护理人员的帮助,以治疗严重的病状,控制以及减小危害,进行确诊,提出或者审视长期的治疗计划。

在以下情况中,病人需要接受专业看护:当病人在医疗服务或治疗过程中出现困难;有频繁的复发,对病情掌控力弱,或者持续的症状发作;有严重的其他精神症状发作,比如焦虑,酒精或药物滥用;需要控制自杀情况或者控制对他们的危害性。

病情稳定的病人需要在以下情况寻求专业看护:准备怀孕或者已经怀孕;对于治疗产生副作用或者需要更换药品;准备更换或者停止治疗;要求与专业医生进行接触。

情绪的波动如何控制?

躁狂通常需要专业的医疗护理以减轻危害并且提供治疗。这有时需要强制性的介入,严重的行为紊乱可能需要被使用抗精神药物或者苯二氮或者两者并用。安静的环境需要被提供以排除外界刺激。轻度的躁狂可能通过专业机构的互助小组来治疗。

第一步需要了解任何发病原因比如药物停用,突然的生活刺激等等。处方的抗抑郁药需要被停用因为可能导致情绪波动。任何疗法在过往病史中的效果和耐受性需要被审视 (Goodwin, 2009)。

抗精神病药物是治疗躁狂的第一方案,尤其是在严重的情况下。一个多重治疗的元分析研究表明 (Cipriani, et al., 2011),抗精神病药物,锂,抗惊厥和癫痫药和立痛定的药效比安慰剂更强。最有效的药物为氟哌丁苯(haloperidol),利培酮(risperidone)和奥氮平(olanzapine);所有的都比抗惊厥药物有效,同时氟哌丁苯也比锂更有效。第二代抗精神病药物,利培酮,奥氮平和喹硫平有更少的弃药可能。

如果将药物相结合疗效也会更好。研究表明 (Smith et al., 2007) 抗精神病药物与锂或者抗惊厥要相结合比单一的锂,抗惊厥药物或者精神病类药物疗效要好很多。苯二氮(Benzodiazepines)可能在短期会被用于治疗冲动行为以及失眠,但其本身缺乏抗躁狂的特性。

在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中,抑郁如何被控制?

对于躁狂来说,需要解除处方药并且审视治疗病史。从病史中选取合适的药物并且防止药物导致的情绪波动。研究表明25, 奥氮平和奥氮平与氟西汀(fluoxetine)的混合疗法是非常有效的。并且有研究发现抗抑郁药物在双相情感障碍病患中药效与安慰剂差不多 (Sidor & Macqueen., 2011)。 抗抑郁药物需要与抗躁狂药物相结合来减少情绪波动的几率。选择性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也是一种选择因为其不易引起躁狂发作。除非病史表明持续使用抗抑郁药物对病人有疗效,建议考虑在抑郁症状解决后停用抗抑郁药物 (Goodwin, 2009)。 同时,考虑在药物治疗的同时结合心理治疗。

在分娩阶段的双相情感障碍女性有什么不同?

如上文提到,分娩阶段患者需要去寻求专业看护。一个大型研究发现23%的女性患者在分娩阶段会发生复发, 在产后几率更高,为52%,大部分复发症状为抑郁 (Sharma & Pope, 2012)。 如果情绪稳定剂停用,几率还会上升,研究表明相较于继续服用情绪稳定剂的孕妇复发概率为30-37%,未继续服用稳定剂的女性复发概率高达85-100%。锂和抗惊厥药物会提高婴儿畸形的概率,抗惊厥药物导致畸形的概率最大,并且会导致神经发育的延缓。所以这类药物在孕期是被禁止使用的,如果使用,需要考虑避孕措施。其他药物也相似,如锂需要在产科医生的监督下使用,如果可能,在前3个月避免服用药物。抗精神病药物是孕期的一个用药选项,并且认知疗法在抑郁患者中是最被提倡的 (NIHCE, 2006)。同时,在哺乳阶段,锂,奥氮平,拉莫三嗪是被禁用的。

如果治疗没有作用怎么办?

在治疗效果不佳的情况下,审视诊断并且尝试去了解并发疾病,比如药物或酒精滥用,不配合治疗(将近半数双相情感障碍没有按医嘱进行治疗)。同时,根据专业医生指导加大药物剂量或者更换替代药物。同时配合配合精神治疗并且将环境因素的影响降到最低。有研究表明ECT(电击疗法)对双相情感障碍以及单项情感障碍具有疗效,ECT也是抑制躁狂的方法之一,在药物治疗无用或者病情相当严重时可以采用ECT。

双相情感障碍的治疗预期是什么样的?

大部分病人在发病后第一阶段康复,但是大约80%在5到7年内复发,大部分病人在20年内有过3次以上的发病经历 (Wittchen, Mhlig & Pezawas, 2003),同时有持续到老年的危险性。在长期的跟踪研究中,26-32%的时间中,病人经历中度到重度的功能缺失。病情加剧与功能缺失在病状严重,发病较早并且有认知功能减退的病人中更为明显 (Treuer & Tohen, 2010)。治疗会在发病的早期更有效果,早期的干预和长期的治疗尤为重要。尽管如此,大部分病人还是有很好的疗效并且有完整的健康的生活,但是同时,他们也需要关注并且控制会引起复发的因素。

关于对于是否应该使用精神类药物的疑惑,请看我之前的一个相关回答。

怎样评价抗抑郁药以及它的安慰剂效应? - 叶赌徒的回答

谢谢阅读:)。这篇文章可作为参考了解用,具体的治疗以及诊断还是需要咨询专业的医生。

References

Anderson, I.M., Haddad, P. M., & Scott, J. (2012). Bipolar Disorder. BMJ. 345: e8508. (原文)

Duffy A, Alda M, Hajek T, Sherry SB, Grof P. Early stag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bipolar disorder. J Affect Disord 2010;121:127-35.

Sullivan PF, Daly MJ, O’Donovan M. Genetic architectures of psychiatric disorders: the emerging picture and its implications. Nat Rev Genet 2012;13:537-51.

Etain B, Henry C, Bellivier F, Mathieu F, Leboyer M. Beyond genetics: childhood affective trauma in bipolar disorder. Bipolar Disord 2008;10:867-76.

Martinowich K, Schloesser RJ, Manji HK. Bipolar disorder: from genes to behavior pathways. J Clin Invest 2009;119:726-36.

Novick DM, Swartz HA, Frank E. Suicide attempts in bipolar I and bipolar II disorder: a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the evidence. Bipolar Disord 2010;12:1-9.

Mitchell PB, Goodwin GM, Johnson GF, Hirschfeld RM. Diagnostic guidelines for bipolar depression: a probabilistic approach. Bipolar Disord 2008;10:144-52.

Anaya C, Martinez AA, Ayuso-Mateos JL, Wykes T, Vieta E, Scott J. A systematic review of cognitive remediation for schizo-affective and affective disorders. J Affect Disord 2012;142:13-21.

Goodwin GM. Evidence-based guidelines for treating bipolar disorder: revised second edition—recommendations from the British Association for Psychopharmacology. J Psychopharmacol 2009;23:346-88.

Cipriani A, Barbui C, Salanti G, Rendell J, Brown R, Stockton S,et al. Comparative efficacy and acceptability of antimanic drugs in acute mania: a multiple-treatments meta-analysis. Lancet 2011;378:1306-15.

Smith LA, Cornelius V, Warnock A, Tacchi MJ, Taylor D. Acute bipolar man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o-therapy vs. monotherapy. Acta Psychiatr Scand 2007;115:12-20.

Sidor MM, Macqueen GM. Antidepressants for the acute treatment of bipolar depressio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J Clin Psychiatry 2011;72:156-67.

Sharma V, Pope CJ. Pregnancy and bipolar disorder: a systematic review. J Clin Psychiatry 2012;73:1447-55.

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Clinical Excellence. Bipolar disorder: the management of bipolar disorder in adults,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primary and secondary care. CG38. 2006. Bipolar disorder: The management of bipolar disorder in adults, children and adolescents, in primary and secondary care.

Wittchen HU, Mhlig S, Pezawas L. Natural course and burden of bipolar disorders. Int J Neuropsychopharmacol 2003;6:145-54.

Treuer T, Tohen M. Predicting the course and outcome of bipolar disorder: a review. Eur Psychiatry 2010;25:328-33.
相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