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张敏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0
2017年4月9日(周六),西安著名作家张敏受邀在西安市北郊的方新村--西安未央区党校为文学爱好者进行文学讲座,使大家深深感受了一场久违了的文学盛宴,也对作家贾平凹和张敏也有了足足的了解和认识。

那天来听课的人相当多, 由于教室仅能坐90余人,导致许多人坐在教室外面楼道里听课。讲座开始后,他说话很随意,用本地口音讲述着自己的成长经历,讲课时还不时抽根烟,衣着一般也不太讲究,根本看不出大作家的风范。他说,自己从1943年来一直住在西安北郊方新村,原叫张庆民,后自己改名叫张敏。今天讲课的地方(未央区党校)原是唐朝国务院的西花园,在唐玄宗一朝叫上林苑,也叫舍下省。还说这里也是中国文学的发祥地......

据资料考证,方新村就是当年李太白醉草吓蛮书的地方。那时节,隔壁就是《大明宫》,这地方绿树成荫,芳草茵茵,一湾河水上漂着花瓣,淙淙流向太液池。禁军在几公里之外设岗布哨,寻常百姓无人敢靠近一步。

据说,解放后,陕西当代的好多著名的作家文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像贾平凹、高建群、邹志安、王有政等,还有好多名家虽然以前没在这里住过,却是他家的坐上常客呢……说到这些,张敏老师脸上露出了得意而自豪的神情。

张敏介绍说:他学过农、学过医,做过工人,当过兵,做过编辑,当过编剧,做过导演,拍过电影电视剧。走遍了大江南北,游遍了名山名水。他常用“奇才能传,巧才成书。不奇不巧,不做文章”自勉。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天池泪》《黑色无字碑》《感君情意重》;长篇小说《死巷》《悬念乾陵》《长安大乱》;电影作品《错位》《神秘旅游团》、神秘旅游团》;电视剧《风流大市场》等。

讲座中难免会提到许多文坛名家,况且他和贾平凹有着不同的交往,当提到作家贾平凹的时候,他似乎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他说:当年老贾刚从商州来西安创业的时候,就落脚在方新村,在他们家住了好几年呢。几年后,贾平凹嫌方新村这个名字太土气,就自作主张给重起了个名字叫“静虚村”,还在文章《静虚村记事》后面缀着到处宣传,可到现在根本没人承认这个名字……说明有些事儿不会因为你是名人就会改变的。他还说:年轻时,因为共同爱好文学,和贾经常在一起探讨文学,交流写作经验,彼此给对方修改文章,还曾联名发表不少文章,挣取过不少稿费呢。可贾平凹自从成名后慢慢和他来往疏淡了,尤其是这几年,有时候把人家请都请不过来……说到这里,张敏声调低了下去,点了支香烟,就沉默了。原来,他们之间肯定还有好多故事,只是他不便于讲出来,即便讲出来,别人也未必会理解的。

关于和贾平凹的交往细节,在他写的《贾平凹当年真啬皮》中爆出的许多旧事。那时候的贾平凹,才走出校门,供职在一家出版社,当一名为别人做嫁衣的我辑。住六楼上的一间六平米的小房间,抽一毛多钱一包的劣质烟。一边和乡下的俊子谈恋爱,一边写那些轰动全国的文章。房间太小,又高高在上,他常为不能接触地气而苦恼,于是便商量搬到我家来住。

    那时候,一张方桌摆在我和他床铺中间。每逢星期日大早,各自在两边坐了。铺开稿纸,说声写,便同时下笔。笔和纸在不停的摩擦中,常发出一种蚕吃桑叶的声音。七八个小时下来,通常是我问一声:“我快结尾了,你呢?”他便说:“我也结尾。”于是一篇万把字的小说便同时结了尾。那一时的我们,好不洋洋得意,好不目空一切。我们在一间破房子里制造文坛上的阴谋,骗取多少人的喜怒哀乐!我们各自吟颂着自己认为得意的章节,把白开水当酒碰杯祝贺。我那时在工厂当工人,一礼拜只有礼拜天属于自己,一天能写出一篇小说来,已相当嚣张了。七八个小时的重脑力劳动,手指僵硬了,半个身子也有些麻木,该好好歇息一下了。这时的贾平凹却又在嘿嘿的笑声中铺开稿纸说:“我又开始了。”

  贾平凹后来声名远播,其神秘处全在这里。不说全世界,起码在中国,像他这样玩命的角色太少了。他要不成大名,也就天理不容了。

  小说一篇篇写,稿费一次次来,几年下来,贾平凹已经有厚厚的一摞支票了。那些支票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用皮筋扎起,放在一个注射药剂的空纸盒里,锁在抽斗的最里面。那是他全部的财产,加起来不到3000元。

    张敏说:贾平凹作品发的多,稿费自然也比我多。每一笔稿费对于我,我认为就是街上拾来的钱。没有摊任何本钱么,稿纸是从各个编辑要来的,一支圆珠笔也是孩子用剩下的。那时寄稿子,连邮票也不贴。信角上写个“邮资总付”,塞进邮筒了事。花了功夫,贴了脑子,就和下了一天棋一样,难道能算成本钱么?记得《天池泪》寄来稿费80元,从邮局出来买了半只羊,弄了几瓶酒,交到老婆手上也就剩下的30元了。他的《满月儿》稿费是83元,那是他当时短篇里最高的一篇稿费。他惊喜地说,一篇稿子顶一个半月的工资哩!我和他一同去位于北大街青年路邮局去取稿费。83元取出来了,他却一定要存个整数。我说你存上50元,33元拿出来庆贺一下行么。他说,存够一百元就是最大的庆贺。他那时候准备结婚,每一分钱都很重要。于是,我俩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凑够了15元。他央求存款的办事小姐;能不能把98元的利息先算进去存够100元,到时候少取点利息就行了。小姐鼻子里像害了鼻炎似的嗤嗤了两声,平凹便回过头来低声骂了一句。于是他便再翻口袋,终于在工作证里翻出来了2元零3分钱的邮票。他把邮票推到小姐面前,极其大方的说:“三分钱零头不要了,存一百整!”

   一次,平凹在床上打滚呢,肚子疼。隔着窗子一瞧,贾平凹赤条条穿个小裤衩,大虾一样蜷在床上。还不赶快送医院?俊子说,半夜三更的,又没有救护车。我和老王都急了,说要什么救护车呀,靠在墙上的架子车就是救护车!于是便抬了平凹出来放在架子车上,一人拉一人推,俊子推着老王的自行车在后边跟着,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中心医院。

  挂急诊号时,急诊号也要排队。老王排到窗口,看那护士小姐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收获》。而那一期的《收获》里正好有贾平凹一篇小说。相信这小姐是个文学爱好者,走走后门,照顾贾平凹一个床位住住,问题不大吧?于是报名时,有意加重口气。那小姐写贾平凹名字时也没有写错。老王便说,他肚子疼得厉害,住院可以吧?小姐头也不抬地说:“住什么院?夏天肚子疼的人多得很!”“他是个作家呀,你这书上有他的文章。”“作家又怎样,作家进来也是病号,搞什么特殊!”

  老王讪讪地拿着挂号单走到平凹面前说,人家不买你的帐,住不上院了。

  医生诊断为消化不良加感冒,打了一针柴胡,便让我拉着他回家了。出了北门,已是凌晨3 点多了。天热,路旁的瓜摊上还有生意。我便让平凹请客。拉了半夜车,一定要买个西瓜劳酬一下。平凹在口袋里摸了半天,只摸出2元钱一张币来说,那就买个小点的吧。我把钱扔在瓜摊上说,买二块钱的西瓜!那时西瓜五分钱一斤,两块钱能买40斤。卖瓜人挑了两个最大的瓜搬到架子车上。贾平凹怀里搂一个,双腿夹一个,一路上直嘟嘟,嫌瓜买得多了。回到家后,两个西瓜都有些烫手。杀开一看,全是生的,他的病却好了。原来是那西瓜吸了他的身上的热度的缘故。贾平凹说:早知道买两个西瓜搂一搂,倒能省去打针挂号的钱。如果瓜再是熟的,那就更好了。

    讲座中,张敏总结了自己的写作经验,结合当今文坛上他熟悉的几位大家的写作特点,洋洋洒洒滔滔不绝,从小说源起、类别划分、语言风格、虚构与真实的区别对待以及题材与素材的收集、整理、归纳与思考等诸多方面,做了详细而生动的解说。课堂气氛热烈,互动频繁,张老师机智幽默的讲解不时赢得台下阵阵掌声。

    作家张敏精力旺盛,一口气站着讲了三个小时。讲座结束时,大家余尤未尽,不时提出感兴趣的问题,张敏对答如流。他虽然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但是反应敏捷,思路清晰,语言风趣,耐人寻味。我一直认为,特别能写的人,大多口才不怎么好的,却没想到张敏口才竟然与他的文笔一样绝妙,这与他当年的好友贾平凹所说的“只有好笔头而没有好口才”形成了明显的不一致。

张敏先生从青年时期从文至今,著作颇丰,在中国文坛拥有一定的影响力。著名作家高建群曾专门为张敏题一匾:“煮字酿文,沸腾天下。张敏先生者,长安风流雅士也,世上才气有一石,张敏独占八升,余占一升,其余一升天下文人共享之。”

张敏自诩为“张探花”“无聊文人”“散淡的人”“小小的作家”,他将家中凭稿费堆砌起的一座歪歪扭扭的三层楼房号称“文牢”。他才华横溢,卖文为生,远离仕途,无职无权;他放浪形骸,不拘小节,肝胆相照,朋友遍天下。试问,这样的鬼才、这样的高手天下有几?

有人这样评价张敏:因为张敏“一会儿在电影里,一会儿在电视上,一会儿在报纸杂志上,一会儿又在网上。出没频率之高,常令无常鬼兴叹”,所以作家石岗称其“是一只狐狸”。

在文坛中像他这样能驾驭各种文体且有旺盛的创作力者是不多的,已过知天命之年的他至今依然能日出万字,可见他那超人的精力张敏确实有着异乎寻常的亲和力,很多时候他是磁铁,是胶水,在他的“文牢”陕西文坛稍有名气的几乎都曾醉倒几回。

这我才知道,张敏原来就是贾平凹《废都》里庄之蝶的人物原型,这着实让孤陋寡闻的我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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