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武则天她妈在钦州的史学索隐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5
关于武则天她妈在钦州的史学索隐

一、引子

友人转了文章《武则天她妈在钦州》邀我观看,又忽然听说武则天她妈在钦州 历史 文化研究工作组成立了,着实把笔者吓了一跳。

笔者数年研究《文心雕龙》作者南北朝著名文学评论家刘勰,得出结论刘勰家族祖籍地为日照市莒县而祖居地是日照市东港区三庄镇,所以三庄镇古称雕龙里、刘三公庄,因而被称为刘勰故里。照此来说,这岂不成了研究刘勰他爷爷在三庄?难道笔者还要呼吁成立个刘勰他爷爷在三庄 历史 文化研究组织?甚是无语。

二、武则天她妈在钦州文史遗存与爬梳

言归正传,再来说说武则天她妈在钦州。初次看了这消息,只是当做无凭无据的地方传说引发的附会笑谈。渐渐的关于武则天她妈在钦州的消息红了起来,也不乏有文章旁征博引煞有介事的一番考证,就兹内容罗列如下:

(一)武则天她妈在钦州的史料及文史遗存

关于武则天她妈的史料,主要出自《全唐文》卷239武三思所作的《大周无上孝明高皇后碑铭(并序)》,附录原文:

父郑恭王讳达,周内史中大地,隋开府仪同三司黄门内史吏部、刑部二侍郎尚书左右丞赵、鄯二州刺史工部、吏部二尚书纳言营东都大监将作大匠武卫将军左光禄大夫遂宁恭公,赠吏部尚书,唐赠尚书左仆射,垂拱二年封郑王,食邑一万户,依旧谥曰恭,即司徒雍州牧观德王之季弟也。

该文也记载了武则天她妈与武士彟的婚事,“于是使桂阳公主为婚主,礼娉所须,并令官给”。而《全唐文》卷249李峤《攀龙台碑》记载:

时帝先缺中闱,高祖亲为求偶,谓帝曰:“隋纳言遂宁公杨达,才为英杰,地则膏腴。今有女贤明,可以辅德,秦晋之匹,不能加也。”於是特降纶言,俾成姻对,高祖自为帝婚主,遣桂阳公主专知女家。

桂阳公主是唐高祖李渊的女儿,丈夫杨师道。杨师道是隋朝观德王杨雄之子,而武则天她妈是杨雄弟弟杨达之女,也就是说武则天她妈是桂阳公主的叔伯小姑子。因为这层身份的重要性所以桂阳公主做了武则天她妈与武士彟成婚的女方媒人,而唐高祖李渊亲自做了这桩婚事的主婚人。

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中《古迹门》写有一篇《陟屺寺》,后收录在明朝《永乐大典》和清朝的《四库全书》。《诗经·魏风·陟岵》里说“陟彼岵兮,瞻望父兮……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既然叫陟屺寺,那就是缅怀母亲之寺,文中既然说是“则天念母,为建寺”,那么就可以认为武则天她妈就是钦州人。附录《陟屺寺》一文:

钦州灵山县东南三十里有武利场,俗传唐则天母氏故里也。去场不远,有陟屺寺遗址,云则天念母,为建寺。祈福之地,犹有丰碑断裂茅桧间,字昼略可辨,其文则卢肇奉敕撰。按,则天父武士彟,晋人,母杨,未详家何地。后得志,封荣国夫人。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以徼福,然则陟屺之说,固苗裔矣。惜肇碑剥落,不可考也。然亦可疑,肇,袁州人,奋迹武宗朝,去则天固远,将奉何敕作记耶?

周去非《岭外代答》的《志异门》中还有一篇《武婆婆》,附录于此:

广右人言,武后母本钦州人,今皆祀武后也。冠帔巍然,众人环坐,所在神祠,无不以武为尊。巫者招神,称曰“武太后娘娘”,俗曰武婆婆也。

(二)所说武则天她妈与钦州关系的爬梳

武则天她妈与钦州是什么关系的呢?首先,杨达之女的身份并没有否认,但其关系却爬梳如下:

很多 历史 学家认为,杨氏并非杨达的女儿,也许是杨达家的奴婢,又或者是收养的养女。所以笔者有理由认为,杨氏名义上可能是杨达的女儿,这一点武则天应该不是说谎;但这女儿不是亲生的,而是养女,这就是为什么正史上不记载。再根据前人的猜测脑补一下,武则天的母亲杨氏,是灵山武利人,当年某位路过武利的人物,遇见了她,觉得其聪明伶俐,就将其带往北方,并被杨达所喜爱,认为养女。

(三)所说钦州流放罪人与武则天她妈在钦州的关联

唐朝时候的钦州,还是蛮荒之地,往往被作为获罪官员的流放之地。武则天的亲家韦玄贞,也就是唐中宗的老丈人就被流放钦州。这段流放的日子,对于韦玄贞一家是一段悲剧。《资治通鉴》卷208记载:

初,韦玄贞流钦州而卒,蛮酋宁承基兄弟逼取其女,妻崔氏不与,承基等杀之,及其四男洵、浩、洞、泚,上命广州都督周仁轨使将兵二万讨之。承基等亡入海,仁轨追斩之,以其首祭崔氏墓,杀掠其部众殆尽。上喜,加仁轨镇国大将军,充五府大使,赐爵汝南郡公。韦后隔帘拜仁轨,以父事之。及韦后败,仁轨以党与诛。

《新唐书》卷183“韦温传”记载:

及帝降为庐陵王,玄贞配流钦州而死。后母崔氏,为钦州首领宁承兄弟所杀。玄贞有四子:洵、浩、洞、泚,亦死于容州。后二妹,逃窜获免,间行归长安。及中宗复位,韦氏复为皇后。其日,追赠玄贞为上洛郡王……遣使迎玄贞及崔氏丧柩归京师。又遣广州都督周仁轨率兵讨斩宁承兄弟,以其首祭于崔氏。

武则天的亲家韦玄贞被流放钦州,竟然还被这里的少数民族头领宁承基灭了门。唐中宗当了皇帝就为岳父一家报仇,派出两万兵将大举讨伐,最终用宁承基的人头祭奠了韦后她妈崔氏的坟墓。可见,韦后她妈在唐中宗复位以前是埋在了钦州的,后来又迁葬了。唐朝时候对于罪人的判处,大多出现流放岭南的记载,钦州作为地处岭南的一个州,可考流人除了韦玄贞一家外,还有六例即:崔神庆、张说、徐齐聃、姜皎、宋之问、房融。

如果钦州是武则天她妈出生地,武则天为什么选择这里作为获罪官员的流放地呢?

长安城里的武则天,一生没有到过遥远的钦州武利(当然那时还没有武利这个名字)。一定是母亲杨氏,在与她相依为命时向她和盘托出过自己的身世,以及对那个遥远的家乡的印象。作为城里小孩,听母亲口述中的老家无疑是负面的,不堪回首的。蛮荒之地,远在天涯,民智未开,瘴气弥漫。

就是说武则天是从出生在钦州的杨氏描述所说,而知道这里生活困苦,所以把这里选择为惩罚罪人流放罪人的地方。

三、关于武则天她妈在钦州的否定

先说武则天她妈杨氏身份一事。《大周无上孝明高皇后碑铭(并序)》是武则天她侄武三思所作,虽然杨氏只是武三思父亲的后母,但为了眼前利益考量,讨得姑母武则天的欢心,总是要作出一番吹捧的,比如文中将杨氏与武士彟成婚的场景描述为“既而三星叶兆,百两邀欢,与松萝而比茂,谐琴瑟而流响。风闺少女,袭兰蕙而驰芬;月幌仙娥,韵珩璜而动步”。武则天她妈杨氏与武士彟成婚的时候已经四十多了,哪里还会有这般少女的妙曼美姿?然而武三思这篇文章有吹捧武则天她妈杨氏之嫌,却也不足以说明武三思这篇文章所记都不可靠,更不可以据此否定武则天她妈是隋朝皇族杨达之女。关于武则天她妈杨氏的出身问题,最有争议的是武则天称帝之后,大才子骆宾王所写的《代李敬业讨武曌檄》,文中开篇即说“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试想,抛开武则天她妈杨氏的隋朝皇族身份不论,武则天她爸武士彟可是大唐开国功臣封号应国公,李敬业的祖父李绩受封的是应国公,同样是国公,一边说英国公李绩的孙子李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一边说应国公武士彟之女武则天“地实寒微”,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这大概就是拿人钱财替人说话,不得不吹捧李敬业,骆宾王的质疑是不足以否定武则天她妈隋朝皇族身份的。但武周代唐,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李敬业起兵并不是武则天时期的唯一造反事件,出身问题再出幺蛾子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授人以柄落人口实的出身话题是会成为第二个第三个李敬业起兵造反丑化武则天由头的,武则天又怎么会允许武三思再在出身问题上造假呢?

杨达作为隋朝皇族从未到过钦州,难道说武则天她妈就是杨达非亲生的干女儿或者养女等等?受魏晋南北朝时期士族门阀制度的影响,隋唐时期还是相当重视嫡庶之别的,杨达岂会无缘无故的收养一个干女儿?这样的女孩子又能有怎样的行为赢得“贤明”之声誉,而被居于深宫做皇帝的唐高祖李渊所知?再说非血缘关系的认亲,可不是一件随便的事,在唐之后的北宋时期一件认亲事情可以拈来做个比对。北宋张舜民《画墁录》记载:

刘综知开封府,一日奏事毕,真庙从容曰:“卿与后宫近属,已拟卿差遣,当知否?”综变色作秦音曰:“臣本是河中府人,出于孤寒,不曾有亲戚在宫内。”未几出守庐州。

宋真宗皇后刘娥出身四川的贫苦人家,宋真宗出面物色攀亲,却被开封府尹刘综断然拒绝。《宋史》卷463“外戚传上”记载刘通“长女为真宗德妃(时刘娥未封后)”,而卷242“后妃传”记载“后,通第二女也……以其无宗族,乃更以美为兄弟,改姓刘”,两处记载存在矛盾,刘娥究竟是刘通长女还是次女不是这里所关注的,引据这段记载只是说明刘娥没有兄弟,而让龚美改姓为刘美,这才有了娘家人。这件事的真相是刘娥到处攀亲,都不被搭理,只好选了没有儿子而且早死的官员刘通认为生父,死人总没法开口拒绝吧?贵为皇后的刘娥这段攀亲之途竟然是如此的艰难,试想身为隋朝皇族的杨达又有什么必要去将一个出生于钦州的民女认作女儿呢?

再者来说,武则天她妈与武士彟的婚事是唐高祖对老部下的关爱并且亲自主婚的,在这样的重视门第血统的时代,如果新娘子是一个冒牌的民女而非隋朝皇族杨达的亲生女,那么这对部下的关爱岂不就变成了折辱么?武则天她妈杨氏绝难完成从钦州民女到隋朝皇族杨达女儿身份转换的,所嫁的只能是杨达的亲生女。

关于韦玄贞流放钦州的问题。流放作为一种惩罚,在唐朝有着明确规定,《旧唐书》卷50“刑法志”记载,贞观十四年“又制流罪三等,不限以里数,量配边恶之州”。隋唐时期虽然没有魏晋南北朝时期士族门阀制度,但做官出仕等等还是很看重出身问题的,当然血雨腥风的后宫斗争更是如此,武则天被骆宾王捏造了“地实寒微”的下等出身那件事是不会那么快就健忘的。若果武则天她妈真是出生在钦州的民女,不管何种方式成为桂阳公主的叔伯小姑子,不管抱养认养还是干女儿,那么武则天对钦州的感情只可能是心中的痛,绝不会因她妈的缘故而对钦州怀有别样情愫的怀念感情,而只会封锁这个消息。一次一次的把犯罪官员流放到这里,这是让这些人搜集她妈本是一介民女出生在蛮荒之地钦州的黑料,坐实自己“地实寒微”的出身问题么?这是不合乎正常思维逻辑的。

仅凭唐高祖主婚武则天她妈和武士彟婚事来看,从没到过钦州的杨达只能是武则天亲亲的姥爷,她妈不会是她姥爷杨达的干女儿;武则天能把亲家韦玄贞一家流放到钦州,这里绝对不会有武则天她妈原本是出生在钦州的民女这样的黑料。事实上,钦州所在的岭南地区早在秦朝就成为罪人流放官员贬谪的目标地区,武则天也不是罪人流放钦州的首创者,武则天从她妈杨氏对出生地的转述而得知钦州生活状况恶劣,所以选择此处作为亲家韦玄贞等人流放地的说法,也是无法让人认同的。

四、对钦州陟屺寺“瞻望母兮”的史学索隐

钦州不会有武则天她妈的出生乃至生活印迹,但却是韦皇后父亲韦玄贞一家的流放地,甚至一家人死后一度埋在钦州。那么,钦州“瞻望母兮”的陟屺寺,会不会就是唐中宗重新当了皇帝,广州都督周仁轨灭了韦后杀母仇人宁承基之后,或者朝廷出钱,或者广州都督府出钱,也或者钦州地方出钱而修建的寺庙?武则天是没有她妈在钦州的可能,而武则天的儿媳妇韦后她妈倒是死在钦州曾经埋在钦州。毕竟周仁轨杀了宁承基,把韦后感动的不要不要的,“隔帘拜仁轨,以父事之”,身为广州都督的周仁轨就不能对“父事”自己的韦后做点什么?投桃报李,助修一座供韦后“瞻望母兮”的陟屺寺不也允合此情?

周去非作为南宋时期的文人,距离武则天生活年代久远,所作《岭外代答》中《陟屺寺》这篇文章所记,传递了三个重要信息。

(一)陟屺寺碑“卢肇奉敕撰”应该是陟屺寺废而复建。

文中所记是说陟屺寺碑是“卢肇奉敕撰”,但是也对该碑的撰写提出疑议,“肇,袁州人,奋迹武宗朝,去则天固远,将奉何敕作记耶”?

卢肇其人,有史可查。卢肇是唐武宗会昌三年(公元843年)的状元,寺庙作为佛教场所,就在这会昌年间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待遇,先是唐武宗发起的“会昌灭佛”,而佛教再次的兴起则是继唐武宗为帝的唐宣宗时期。《旧唐书》卷18记载,唐宣宗大中元年(公元847年)闰三月,颁《复废寺敕》:

会昌季年,并省寺宇,虽云异方之教,无损致理之源。中国之人,久行其道,厘革过当,事体未弘。其灵山胜境、天下州府,应会昌五年四月所废寺宇,有宿旧名僧,复能修创,一任住持,所司不得禁止。

这些史料是可以解释周去非疑议的,“卢肇奉敕撰”碑所奉之“敕”应该是陟屺寺借机废而复建的唐宣宗下诏兴佛之“复废寺敕”,并非下诏修建陟屺寺之“敕”。

(二)从“然则陟屺之说,固苗裔矣”分析周去非对陟屺寺的认识

周去非记载此文,总归要对陟屺寺的建寺缘由做出一个合理的探寻,这样才可以更有可信度。对此是怎样解释的呢?文中说“然则陟屺之说,固苗裔矣”,苗裔即后世子孙,意思是说建寺的人是一位伟大母亲的后世子孙。

周去非作为著名文人,不会不知陟屺的本意是本身子女“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文中提出“固苗裔矣”的观点所传递什么意思呢?在周去非看来钦州陟屺寺是“则天念母,为建寺”,武则天母亲在卢肇生活年间不会有子女在世,“陟彼屺兮,瞻望母兮”的建寺人员只能是苗裔后人。周去非的这种理解缘由就是把“卢肇奉敕撰”碑理解成陟屺寺初建之碑,毕竟该碑早已“丰碑断裂茅桧间,字昼略可辨……肇碑剥落,不可考也”,不能细读确认。

(三)“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以徼福”系周去非抄录《新唐书》说起

周去非文中说“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以徼福”,该文字出现于《新唐书》卷131“外戚传 武士彟传”所记“敏之韶秀自喜,烝于荣国,挟所爱,佻横多过失;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徼福,敏之乾匿自用”,两相比对,一字不差。这段文字的抄录情形,可见周去非在认同“有陟屺寺遗址,云则天念母,为建寺”的说法之前查阅过一定的史料。

其实《新唐书》中“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以徼福”的记载,在《旧唐书》中的说法是“咸亨二年,荣国夫人卒,则天出内大瑞锦,令敏之造佛像追福,敏之自隐用之”,事见卷183“武承嗣传”。至此可见,周去非没有细读《旧唐书》,只是从《新唐书》中转述了“荣国卒,后出珍币建佛庐以徼福”这句文字作为陟屺寺的建寺缘由。然而《新唐书》所写的“佛庐”是指造佛像,并非修建寺庙,就是说武则天并没有产生过“念母,为建寺”的想法。显然钦州陟屺寺“云则天念母,为建寺”的说法并没有出处,该说只是土人俗传并不真实,周去非将此写进《岭外代答》中并不能证明钦州陟屺寺就是纪念武则天她妈的寺庙,而只是说记载了钦州陟屺寺有“则天念母,为建寺”的传说。

至此,对于钦州陟屺寺可以有个清晰的来龙去脉了。武则天临朝时期唐中宗的老丈人韦玄贞一家获罪流放于钦州,武则天儿媳韦后她妈被害于钦州,广州都督周仁轨为韦后报仇,钦州建了陟屺寺作为韦后“念母”的纪念场所,该寺毁于会昌灭佛,废而复建于唐宣宗兴佛时期,卢肇奉敕撰碑以作纪念,寺庙再度被毁,卢肇碑断裂破损,南宋时期周去非采择俗传故事与《新唐书》记载在《岭外代答》书中写下《陟屺寺》一文,该文后被收入明朝《永乐大典》和清《四库全书》。

然而钦州陟屺寺什么时候由韦后“念母,为建寺”讹传为“则天念母,为建寺”的呢?这要从卢肇撰碑说起。分析诸多史料可知,钦州陟屺寺在周去非写《岭外代答》之前毁废了两次,因为会昌灭佛第一次毁灭陟屺寺,距离建寺时间并不长,短时间内不可能产生附会传说,也就说此后唐宣宗兴佛期间重建陟屺寺的时候,卢肇奉敕撰碑所记内容应该仍是韦后她妈死于武则天时期,并不涉及武则天她妈如何如何;陟屺寺在唐宣宗兴佛期间复建至周去非生活年间相距遥远,在周去非考察陟屺寺的时候,所见只有卢肇碑“断裂茅桧间”景象,寺庙自然早已无存,陟屺寺第二次毁废具体时间无资料可查,也没有相关 历史 情况可以索隐实情,从周去非在《岭南代答》所记内容来看,这时候早就出现了“则天念母,为建寺”的说法。卢肇碑既然“断裂茅桧间”,想来所记内容难免被断句误读,疑韦后她妈被害于武则天时期而卢肇断碑存留“则天”等字,又因卢肇碑中韦后“念母,为建寺”的事迹缺失了关于韦后的记载,两相牵强难免产生误解,“则天念母,为建寺”的情由大抵缘此产生。至于周去非《岭南代答》的“志异门 武婆婆”文中记载的“武后母本钦州人”,以及“钦州灵山县东南三十里有武利场,俗传唐则天母氏故里也”的说法,把今钦州市灵山县武利镇三里江蜜蜂笼岭认作武则天她妈的娘家所在地,这都应该是后人错把韦后“念母,为建寺”讹传为“则天念母,为建寺”的递相误传。

五、后记

历史 在传承过程中,往往泥沙俱下不可分辨。我们现在所认识的 历史 ,未必就是 历史 真相,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史料,只不过是撰写人记录自己对这段 历史 认识的观点,而这有可能是与 历史 真相存在一定差距的,切不可当作百分百的真实的史实来认识。武则天她妈在钦州这段载于《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的 历史 记载就是一个明显的事例,一番质证辨伪,拂去云遮雾绕,所见真相却是钦州陟屺寺的修建实为武则天儿媳韦后“念母,为建寺”,武则天她妈与钦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口述 历史 也是 历史 ,口述 历史 也有可能与真实的 历史 存在一定差距,但绝不会空穴来风无中生有,或者张冠李戴,或者夸大其词。无论是写在纸上的 历史 ,还是口口相传的 历史 ,虽然有部分是与真实 历史 存在差距,好在这样的情形在浩瀚 历史 中所占是不大的,是可以通过辨伪学等学术研究方法去伪存真的,但在读书学史中,切不可小觑该情形的存在,还是要小心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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