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德不配位,还是压抑太久,冯小刚和王朔的恩怨情仇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30


时至今日,王朔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冯小刚时的尴尬场景。

在那个有点破烂的地下室,冯小刚颤颤巍巍地从厨房端出来一盘酱猪蹄和椒麻鸡丝,招呼他和郑晓龙俩人赶紧坐下吃饭。

老王瞅瞅那两只腻歪歪快包浆的凳子,刚想拒绝,旁边的郑晓龙冲他使了个眼色,这才硬着屁股坐下去。

他仔仔细细把菜码齐,又给两位客人斟满酒,边儿上捡个小马扎坐下了,露出个尖脑袋在桌子上。

三位爷酒过五巡,冯裤子开始周起了“胡话”。

“朔爷,我看着你,就像抬头望见北斗星!”

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小冯,王朔忽然菊花一紧...... “你说?你想干啥?” 他就受不了这恶心人的。

“什么也不干,就是喜欢你!” 说罢,冯小刚大牙一呲把老王的《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倒背如流,听得俩人一愣一愣的。

那晚,他发挥了毕生的“泡妞功力”成功抱住了老王的大腿,成了他的专属跟班儿。

那晚,他吐得昏天暗地,估计也把自己恶心够呛。

1958年三月,正值乍暖还寒时节,冯小刚降生在北京大兴区的一个破落胡同里,他也不明白为啥别人都叫他“胡同串子”,要么就是“冯鼻涕”,而几个街区外的大院子弟,大家都一口一个“小爷”地叫着。

后来他知道了,都是因为穷。

几个半大孩子常常指着他打满补丁的裤裆戳他脊梁骨,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大板牙也差点在一次“集体圈踢”中被干掉半只。

白天的“冯鼻涕”常常独自望着栅栏里的大院子弟发呆,看他们踢球、拉琴,扯小姑娘裙子......而一到晚上,他不得不回到那个充斥着汗臭味和污水遍地的小胡同里,听牙尖嘴利的大妈扯老婆舌,呼儿嘿呦的骡子车甩着泥花儿横冲直撞。

7岁时,冯父坚持离婚,撇下老婆孩子很快再娶了个年轻夫人,而冯母没再改嫁,独自带着一儿一女在那个飘摇胡同里艰难生活。

过了几年,冯母查出罹患胃癌,胃被医生大刀一挥切掉三分之二,整个人瞬间瘦得像麻杆儿,站在青春期的儿子跟前就像一个还没发育好的小姑娘,看得冯小刚常常偷偷抹眼泪。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就剩下两个任务 : 照顾母亲,偷看美女。

正值青春懵懂的“冯鼻涕”很眼馋大院子弟身边穿着碎边裙的“花姑娘”,他想啊,她们身上一定香喷喷的,就像小说里的“皂角香”......那种香味与他就像两个毫不相关但容易想入非非的世界,让他极度渴望又心生卑微。

但他太丑了,又黄又瘦,还有一口黄不拉叽的大龅牙,女生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于是自卑少年逐渐萌生了一个自嗨梦想 : 将来一定娶“秦怡”和“胡茵梦”为妻。

他将梦想说给母亲听,冯母笑着摆摆手,说他“猪鼻子里插大葱”!

没过几年,“冯鼻涕”高中毕业了,由于没钱读大学,他不得不退出高考。18岁的他突然黄粱梦醒—— 自己不仅错过了那两个好女孩,还错过了改变命运的末班车。

被命运推着走的冯小刚,最后选择进入北京军区文工团,而二十几年后的电影《芳华》,大致讲述的就是这段他至今难忘的青春生涯。

不过青春虽光影璀璨,但也疼痛凛冽。他从文工团转业后没几年,瘫痪在床16年的母亲病情恶化去世了,直到去世,也没有享受到儿子片刻的高光荣耀,母亲的病逝,也成了他对苦难生活最后的软肋。

冯小刚曾在自传里这样描述母亲悲情的一生 :20岁成为孤儿浮萍,孤身闯荡北京;35岁离婚,拉扯大我们姐弟;45岁患癌;47岁脑血栓,瘫痪在床16年直至去世。

当一个人出生,我们总是在恭喜,可没人知道她来人间这一遭到底要经历多少,或许知道了,那句“恭喜”也就说不出口了。有的人活着是一场修行,而有的人,离开对她诚然是一种解脱。

他一直认为,母亲的离去,就是对她莫大的解脱。

彼时,当卑微青年小冯正在抚平丧母之痛时,与他相隔几个街区的大院子弟王朔,正在经历另一种他想像不到的人生......


当年王朔虽说在“京圈”独领风骚,但他出生在东北,是地道的“新北京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老北京胡同里采花横行的“顽主”。

几岁时他随家人搬到北京的海淀大院儿,他对童年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爹那一双走到哪都“铛铛铛”的军靴,不仅显腿长踹人还挺疼,而且每次挨踹后那股子汗脚味儿经久不散,熏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他虽不算“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但对“院外”的新青年一直略怀“鄙薄之意”,骨子里,他贼拉瞧不上冯小刚那种“胡同串子”,而王朔则是冯裤子“梦中的男人”,大院情怀里的男一号。

八十年代初,老王转业后被分到某医药公司当业务员,说是卖药,其实除了“气死猫”和“百灵鸟”什么都卖,经理说了只要吃不坏人,你们就玩命卖!

勉强干了几天,一分钱没捞着,反被扣了个“投机倒把”的帽子,王朔骂骂咧咧地提出辞职。

这体制内的行当他干不了!他得追逐自个儿的内心自由!

有的人一辈子离不开体制,而有的人,一旦离开就一辈子不想回去了。

没工作,没钱花,老王笑赖赖不着急,整天泡在舞会里“戏果嗅蜜”,虽舞姿雷人,但一张巧嘴就是最勾人儿的“药引子”,再加上大院子弟的身份,俩人经常跳着跳着就跳到了街边的小旅馆里。

在舞场,他结识了前妻沈旭佳。

如果说徐静蕾给他的感觉是 “ 无形的鸡毛掸子在扫他的耳朵 ” ,那沈旭佳则是 “ 床头的白月光照进了他的腹股沟 ”。

彼时的老王一无所有,但小伙子能说能写,情窦初开的小沈扛不住他无赖式的狂轰滥炸,最终还是从了他。

要说小沈不仅有才有貌,腰细屁股大,最主要能旺夫。那几年王朔被由内到外照顾得妥妥当当,生机焕发文思泉涌,接连写出了《空中小姐》、《动物凶猛》等成名力作。

而小沈,陪着他从一无所有直到他什么都拥有,唯独最后心里没有她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当成“儿子”一样宠的男人也会出轨,更想不到,那个让她输掉婚姻的女人也没比她漂亮多少。

当稚气未脱,一身邋遢摇滚范儿的徐静蕾对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事已至此,你把他让给我吧!” 时,她只觉得暗暗好笑,连给她一巴掌的兴趣都没有,笃定老王只是又“淘气”了,他对女人哪能是这种品味?

但她想多了,她家爷们儿还真是这种口味。

徐静蕾那种敢爱敢恨的“飒蜜”才正对老王的胃口,甚至在后半生里,再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能与她旗鼓相当。老王就膈应那描眉画眼端架子的,老徐那时吊儿郎当不屑一顾的“飒蜜风情”像无数个挠人的小手在勾魂夺魄,迷得王朔恨不得返老还童。

他给她最好的剧本,最好的导演,最好的角色.....如果有一天她想要天边的月亮,相信他也不会拿星星敷衍她。

不过徐静蕾也并非凉薄之辈,当他离婚净身出户又遭全国抵制连房租都交不起时,她东拼西凑为他在朝阳区买了套房子,给她的男人一个“符合作家身份”的家。

对她而言,他是情人,也是恩人。

王朔谈及此事也毫不避讳—— 对,我就是吃软饭的!我还吧唧嘴呢!你们的女人有这能耐吗?不仅如此,我过世后的财产也全留给她!

纵观这俩人的离奇情史,虽未能免俗,但好歹人家没两幅面孔,渣也渣得光明正大,一句“ 我捅的窟窿我自己扛”贯穿首尾。

没有人非黑即白,也没有人一生只爱一人,有多少抛家弃子的“真性情”,就有多少貌合神离的伪君子,但重点是不爱了您就吱一声啊?现如今女人并没那般输不起。 不爱了就别消耗彼此时间,人间挺短的。

倒是有些男人输不起,想偷吃还想立牌坊,惦记野花还撇不下家里的“妈”,被逮住小尾巴就百般求饶,有几个男人真肯为出轨买单?还不如像老王那样,一刀下去明明白白,自己蹲一边擦屁股去。

如果说,徐静蕾的出现让王朔体验到爱情的美妙;那与冯小刚相识,则让他见识了一把人心复杂。

第一次见到冯裤子,就是在他乱糟糟的地下室里,老冯亲自炒了俩老王爱吃的菜,摆了一桌啤酒,席间老冯喝得醉眼朦胧,勾着王朔脖子就不松手了,中间酒不够还是郑晓龙下楼买的。

老王问老郑: “这人是不是取向有问题?”老郑嘿嘿一乐:“嘿!那小子色着呢!他是真喜欢你的书。”

他忽然想起来,冯小刚能一字不落地把他的书倒背如流,眼皮也不耷拉了,舌头也不打结了,看着他满眼小星星。

但他不知道,那两本书冯导听都没听过,彼时的他还是个小美工,疲于奔命间哪有那般文艺情怀?他只是听过王朔这个名字,知道他和老大郑晓龙是好兄弟。

他迫切地想改变现状,削尖脑袋往上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契机。

但以他的身份想结识老王太难了,于是决定先敲开郑晓龙这道门,通过他“抄近道”打入京圈。

要说成事者,光对别人狠没用,最主要的是对自己狠, 冯裤子的狠,基本体现在“不要脸”上。

他嘴巴够甜,人够机灵,整天跟在王朔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王老师”,端茶倒水点烟递纸,就算狂人也有虚荣的一面,也喜欢被人捧着供着,时间久了,两人渐渐成了朋友,清醒如他当然知道这号人的野心,于是引荐他进《编辑部的故事》剧组做起了编剧。

但老冯并不想止步于此,他暗示老王自己有做导演的想法,老王那人嘴毒心善,一边骂他不要脸一边提议郑晓龙让他做《北京人在纽约》的副导演。可见他对付这些大佬还是很有手腕的,从一个底层苦孩子混到京圈副导演,他的本事岂止一个“脸皮厚”那么简单?

1996年,遭到文艺圈抵制的他出走美国,老冯冲着“偶像”挤了几滴眼泪,转头回家蒙头大哭,他哭的是王朔吗?不!他哭的是以后没有“大粗腿”可抱,没有好剧本可用了!

但他转念一想,老王人虽然走了但作品还在啊......这现成的热乎馒头,不吃白不吃!

1997年,贺岁电影《甲方乙方》上映了,虽说改编自王朔的《你不是一个俗人》,但编剧以及导演都只有冯小刚一人大名。而当年这部电影突破了3000万票房,这是啥概念?以九零年代的物价,猪肉也就2.5一斤,他凭着超高票房拉开了“冯氏贺岁”的序幕。

半年后,王朔从美国落魄而归,冯导托人捎去五万“稿费”,被老王连人带钱轰了出去。他原本就看不上这人,此事一出,更觉得此人办事差劲,枉费他一声“好兄弟”!

后来,老王在《玩的就是心跳》里写了一个名为 “冯裤子” 的角色,此人溜须鸡贼,翻脸无情,拜高踩低,最后还做了导演,难道不是在影射某人?

他曾评价冯小刚: 欺下必定媚上。此话虽听着刺耳,但老冯这几年的行为也确实盖了帽了!

比如: 2018年在机场因为饭菜难吃骂哭女服务员;《私人订制》口碑扑街连发七条微博骂影评人;还有京圈大佬聚会非让苗苗给大家跳舞的名场面,陈道明拦着都不好使......

一切乱象,除去“德不配位”外,更像是一个年轻时备受压抑的男人得志后的疯狂泄愤。

为什么“丑人多做怪”?因为他们更需要达成某种心理平衡,急需被尊重,从弱者身上满足自己的尊严。

这些年,有人笑他油腻,有人说他过气,而我只看见了一个男人骨子里的自卑和自大矛盾重重,或许,从当年那个胡同里无人垂青的“冯鼻涕”到现在的京圈大佬,他从未达成两个角色的接纳与和解。

我后记

今年,这两个男人六十三岁了,已是耳顺之年。

什么是耳顺?就是笑骂由人,别人夸一句不困耳,别人咬一口不碍心。

有人说这是活明白了,也有人说这是油腻。但蜗居世间,谁能没几分油腻?

有人绝对完美吗?恐怕又是哪路神仙的彩虹屁。完不完美的,也别一锤子打倒一个人,能客观地评价一个人,不落井下石,也是一种胸怀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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