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笔下的高邮印象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1
读汪曾祺的散文和小说,我们能够发现他的故乡——高邮,多多少少会出现在他作品的背景里。或是用本土方言描述一个特定的现象,或是一个带着强烈高邮气息的小说人物,或是一道高邮人日常里的简单饭食。总之,像无数中国人一样,故乡的烙印早已在出生时就打在了汪曾祺的骨血里,随他走南闯北,而这些鲜明的印记总能在他的文字里找到落脚点。拼凑这些零碎而散乱的记忆,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印象里的高邮。

高邮是水乡。耳目所接,无非是水、河堤、码头、船只。靠水吃饭的人,一切生活皆离不开水。河上是载货载人载牲畜的船只,这些船只因具体用途不同,而有形式上千差万别的不同,这是在弄船的人自己看来如此。有的船兼具岸上房屋的功能,住船主的老婆孩子。白日里舵楼高挂一家人颜色分明的衣裤,暮间妇女在船上烧火做饭炊气贴水面久久不散,船只停靠在一处,船上的孩子从船尾一跃到船头,如履平地,为河岸上的孩子所艳羡。临河堤码头街道而建的房屋黑瓦白墙规规矩矩,排列齐整。时有飞跃护城河的石桥架连起临岸的交通。运河流经这里变成悬河,高邮湖也是悬湖。一个被地上河所穿、时刻有大水翻堤威胁的古城,百姓们以之为常并在此安居乐业,这也是中国人的一种脾性。

水乡养育的一方高邮人,样貌和性格里也带着水。姑娘是乌溜溜的大眼睛,挑着芋梗在街上走,腰肢柔韧像风吹杨柳;编篾席,媳妇姑娘说说笑笑,不见手动一大片席子已经织成。男人们常年在河上作业,衣服是挂不到身上的,所以一个个晒成古铜色,让人觉得他们健壮的身体里蕴藏着使不完的力气。支篙,摇撸,解缆,起帆,时不时要跳进或者冰刺或者清凉的水里用肩膀或抗或推吃水深在风浪里颠簸的船只,所以这里的人个个水性好,动作敏捷像握不到手里的鱼。打鱼的人又是另一番神气,自觉不像这些卖力气的整日在甲板上吆五喝六爬高上低、用难听的野话骂人讲粗鄙的玩笑,他们深沉多了。黧黑的老渔夫捕鱼网一坐半天,师徒两人把渔网抛进水里又默契十足地各干各的,年轻的学徒蹲在船头抽廉价的纸烟望着平静的水面发呆,正在你以为他的思绪肯定又跑到岸上哪个相好的姑娘身上时,他却一把扬起垂杆,一条活泼泼的大鱼已经在甲板上翻跳了。

高邮产咸鸭蛋。水乡多养鸭子,于是有放鸭人,汪曾祺在《鸡鸭名人》里就讲过一个略带神奇色彩的放鸭人陆长庚——如何用口哨声聚拢游失在芦苇荡里的散鸭。鸭子多,鸭子下的蛋也多,所以高邮人多腌咸鸭蛋,也会腌咸鸭蛋,所以高邮咸鸭蛋全国闻名,名声之大甚至可以替代高邮本身。但是汪曾祺对此却有些“微词”,他说“好像我们那里就只出咸鸭蛋似的”。我觉得其实大可以不必生气,高邮人以咸鸭蛋佐餐,这样简单的饭食不以为陋,乐以为食,这是高邮人能吃甘苦安于清贫的独特气质。

确实,高邮有远非咸鸭蛋能相提并论的名满北宋文坛的风流才子秦少游,还有苏东坡、孙莘老、王定国、秦少游曾经在这里诗酒唱和的文游台。当年的盛会曾经轰动过一时,如今斯人已去,空余高台在此,留本地人闲时登台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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