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2004年7月12日,对很多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但在那天,一个47岁的男人发表了一段声明,宣告第二段婚姻的终结。声明里说,“我们的爱若是错误,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几年前,他刚把这句话写进了首任妻子的新书序言里。
两年之后,男人快到知天命的年纪,在台北小巨蛋举办“理性与感性”作品音乐会,算是职业生涯的阶段性回顾。前来捧场的明星众多,高朋满座。终于,唱到“啊一段感情就要结束,啊一颗心眼看要荒芜”的时候,台下一位戴着帽子的女嘉宾掩面抽泣。
男人叫李宗盛,歌名是《领悟》,女嘉宾则是原唱者辛晓琪。
视线回到1994年,李宗盛与辛晓琪的一次相遇。按李宗盛的说法,他是个特别擅长揣摩女性心思,又能准确直陈情感分寸的人。每次为女歌手写歌,都近乎刨根问底,不仅考虑声线与性情,有时连生活方式乃至内衣品牌都要了然于心。
《领悟》的故事,基于辛晓琪的亲身经历。当时,她和相恋11年的男友结婚,又因男友外遇而分手,处于人生最挣扎的时期。
吊诡的是,辛晓琪回忆说,具体的细节,她从未向李宗盛剖白,“他只是知道我不开心”,可歌曲完成之后,竟然出乎意料地接近原貌。
之所以真实,因为李宗盛写的也是切身感受。《领悟》诞生之际,恰是李宗盛和朱卫茵婚变的节点。既有愧疚,又生感悟,换作女性的视角,信笔由之,尽是分别后的痛彻。
以为会哭,却哭不出来。只是怔怔望着远去的身影,试着最后祝福。哪怕无爱的痛苦将日日夜夜徘徊在灵魂深处,也想透过这番领悟,把自我看清楚。
以为会报复,却狠不下心。看到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明白纵然给予“奢侈的幸福”,也未必有人永远在乎。
自省是情感的一部分。尤其一段感情就此结束,一颗心眼看要荒芜,惘然间仿佛又有些释怀,“我们的爱若是错误,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若曾真心真意付出,就应该满足”。
说不苦是不现实的,但痛里有领悟。当爱已成往事,哪怕来时路的每一步都走得好孤独,也不至悔恨,唯有祈愿对方一切都好。“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爱的束缚,任意追逐,别再为爱受苦。”这层意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
MV录制期间,辛晓琪情难自禁,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听到初始版本,李宗盛也很惊讶,演绎与心底的期许几乎完全吻合。在“理性与感性”作品音乐会上,李宗盛说:“《领悟》这首歌,没有任何一个人唱得比辛晓琪更好。”
各自的心事,竟然如此默契地融汇在一首歌里,能够引发更深远的响应,想来也不难理解。当年,辛晓琪的同名专辑《领悟》发行第一天,销量就达到2万张。1994年的十大中文金曲以及金曲奖最佳作曲人奖入围,也算是来自业界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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