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对文学批评发展的贡献是什么?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0-06-21
王国维文学批评思想博大精深,举其大要,概述为三:

(一)文学创作的起源:“天才说”、“游戏说”。

近代中国,西学东渐。王国维是第一个自觉地广泛接触和吸收西学来作为文论框架结构的学者。他以康德、叔本华、尼采的哲学美学观念为建立文论体系的坐标,使其文沦思想弥漫着浓厚的西学色彩。应该说,正是由于这种理论移植,才使得王国维从新的视角审视和研究文学,并且建构了全面、系统的文论体系。其研究方法如陈寅恪所评:“取外来之观念与固有之材料互相参证。凡属于文艺批评及小说戏曲之作……是也”。(《王静安先生遗书》)这是理解王国维文论思想的立足点和出发点。

王国维认为天才是“以其所观于自然人生中者复现之于美术中,而使中智以下之人,亦因其物之与己无关系,而超然于利害之外”(《红楼梦评论》),即天才因其智力的伟大,观物深厚,其创作与自然为一。故“美者,实可谓天才之特殊物也”(《叙本华之哲学及其教育学说》)也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王国维高标“天才”的重要作用,认为“天才,非人之所能为也”(《人间词话附录》二七)。他曾比较梅溪、梦窗、玉田、草窗、西麓诸家“词虽不同,然同失之肤浅。虽时代使然,亦其才分有限也”(《人间词话未刊稿》四),但是另一方面,王国维并不无限夸大天才的先验性,而是去强调后天的修养和锤炼。他在《文学小言》一文中以屈子、渊明、子美、子瞻为例说明天才者或数十年、或数百年而出现,届于“旷世而不一遇也”,但又“须济之以学问,帅之以德性”,才能产生真正的“大文学”。这些艺术观点传达出王国维所谓“天才说”的底蕴:天才是文学创作主体内在于自身又外化于创作的一种人格力量和历史道德感,是主体文学创作起源的精神特质。

与“天才说”相一致,王国维力倡文学源于“游戏说”。他在《文学小言》一文中认为文学是“游戏之事业也”,是人们“对其自己之感情及所观察之事物而摹写之、咏叹之.以发泄所储蓄之势力”,即认为文学是主体精神势力的一种游戏活动。显然,这是受康德一席勒一斯宾塞“游戏说”影响的产物。王国维 “游戏说”的内涵在于:王国维要求主体必须摆脱现实的物质利益而去追求自由自在的精神游戏活动,并且对自身的感情及所观察的事物进行摹写、咏叹、发泄,才可能称之为文学。即,强调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性,要求主体把自己的精神自由意志对象化于文学创作。

“天才说”和“游戏说”是王国维阐释文学创作起源的两大理论,一方面导源于他对社会历史、现实的哲学理性思考,另一方而更是他对文学内在规律的美学认识。可归结为一句话,文学是“天才游戏之事业”(《文学小言》四),其旨归是反映宇宙人生的真理、势力和价值。

(二)文学创作的审美尺度:“苦痛说”、“古雅说”。

王国维以“天才说”和“游戏说”为文学创作的起源,这就决定了其文学的整体观念必然是沿着两学说的内核和基调来发展。王国维解决了文学创作“是什么”的问题,就力图解决文学创作“为什么”的问题,即文学创作的审美尺度(目的论)。在这个问题上,王国维标举“苦痛说”和“古雅说”。

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一文中承继了叔本华、尼采学说,提出了一个关于主体生活本质的哲学问题:生活的本质是“欲”和“苦痛”。因此,“欲”与“生活”、“苦痛”三者为一。基于此,王国维认为要使主体超然于利害、忘物于我,只有文学才能实现和完成。因此,王国维以“苦痛说”为审美尺度涵容着极为深广的内容,它不是希冀文学创作趋向于超现实主义,而是要求文学创作透视出现实世界中人生活的本质—一—苦痛。

如果说王国维的“苦痛说”主要是从内容上规定文学创作的审美尺度,那么,“古雅说”则是从形式上规定了文学创作的审美尺度。王国维“古雅说”是以“天才说”为理论基础,其关键问题是探究非天才者创作的文学作品类似于天才之作的原因。不言而喻,“古雅说”触及到文学刨作的形式美,这与王国维由康德而来的所谓“一切之美,皆形式之美也”的美学观点相契合。王国维并没有给“古雅”下一个确切的定义,而只是一种经验性的描述和规定。可以看出,王国维所谓古雅是与优美、宏壮相比较而存在、既要分离于优美、宏壮而成为艺术表现的形式,又要融合于优美、宏壮而成为艺术内容的原质。换言之,文学创作中艺术表现的形式与艺术内容的原质具有异构同质的关系。王国维标举“古雅说”,一方面指出了主体进行文学创作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另一方面指出了文学作品是如何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积淀其审美价值的问题。这是“古雅说”最具分量之处,体现了王国维文论思想的独创性,但是,王国维“古雅说”容易导致形式主义的倾向性.这是其流弊所在。

(三)文学创作的审美特征:“境界说”

王国维的文论思想,以“境界说”为最,因为“境界说”汲取了西方新精神的同时,融注了“天才说”、“游戏说”、“苦痛说”、“古雅说”的精髓并发扬光大,成为与中国传统文论相交汇的焦点。从这个意义上讲,《人间词话》等著作标举“境界说”是王国维文论思想的经典。

任何文学创作都是主体把审美意识物化成文学作品的过程,这就必然使文学作品表现出特定的审美特征。王国维词论是以“境界说”描述和规定了这一问题,即文学创作的审美特征关键在“境界”。考察《人间词话》等著作,就会发现王国维是从七组相互对立的关系中来建立其“境界说”:有一无、造境一写境、有我之境一无我之境、隔一不隔、大一小,高一低、诗人之境一常人之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开篇曰:“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人间词话》虽然同样汲取西方精神,但却如盐著水,自然消融于传统美学的论述之中。他用诗活的语言,简明而生动地标举“境界说”为文学作品的最高审美特征。何为境界?王国维认为“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人间词话》六)。可以概括为;境界是真景物与其感情的辩证统一和生动艺术表现。境界绝不是景物与感情的简单分离,而是景物与感情的高度融合。

“境界说”是王国维文论思想的核心,具有哲学化、人格化、美学化的色彩,这一点迥然有异于前人。王国维“境界说”,为源远流长的传统文论“意境”说的理论发展,打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人间词话》最突出的贡献是对词境理论的阐释。提出了写境与造境、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大境与小境等六组相辅相成的、具有对立关系的词学概念。《人间词话》所倡导的“意境”说,是中西文化合璧的产物,采用的是传统诗话、词话的分条分则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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