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游侠传》的结局是怎样的?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4-09-18
大唐》的开篇并不讨喜,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南霁云和夏凌霜之间的一段感情。南霁云名字听来斯文至极,实则是一三十出头的虬髯汉子,夏凌霜当时不过十七八岁,即使七年后她羽翼渐丰,南霁云那也已年近四十。 这基本是武侠小说中最对不上号的两类人,最初几回看得稀里糊涂,夏称呼段圭璋“叔叔”,而印象里又错把南和段当成是一代人,于是每每读到南见到夏时的欲语还休,心里总觉得纳闷,琢磨着梁羽生该不会要在南夏之间搞出个昔日恋人女儿的桥段,怎知最后铁摩勒一个无心玩笑,竟带出南霁云一直来对夏感情的默认。大骇,一段连剖析也省略了的爱情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贺偶拿殷梨亭和杨不悔的例子来反驳我,完全没有可比性。一来杨不悔初识殷时已带有愧疚之情,二来她长期照料殷日久生情那也是合情合理,何况其时殷虽已有四十出头,但怎么说也是一清秀书生型,杨不悔芳心暗许就不显得奇怪。反观南对夏的感情,一共也没见上几面,说过的话不上十句,心下竟是已起涟漪,不能不说有几分突兀。何况夏的出场又并不讨好,心高气盛一小女孩,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言语间锋芒必露咄咄逼人,不知南看上她哪点了,就因为长得漂亮吗?观之南的为人又实在不像,总之把一中年汉子的感情描写得如此细腻让读者有些措手不及,又或许是我们潜意识里的封建观念在做怪,英雄应以国家社稷为己任,而不是一味地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铁摩勒与王燕羽的感情更是来得没有理由。铁摩勒本该是全书的主角,风采却完全被段南两人盖过,尤其是开篇几回,不过跟着叔叔伯伯们打打杀杀做个下手,和王连正面交锋的机会都少之又少。而这么个土气的乡下少年,竟在刀光剑影中被王燕羽记挂住了。如果说殷离对张无忌的刻骨铭心是出于儿时手臂上难以愈合的伤痕,那么王又是凭什么在七年漫长的离别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助铁脱险,甚至不惜于背叛自己的家族? 铁摩勒与韩芷芬的感情更是典型的梁式拉郎配。退一步说,王燕羽于铁的倾心总还有七年前龙眠谷中剑下留情一幕做铺垫,而韩与铁之间,我看不出任何由兄妹情转至男女情的过渡,韩屡屡揶揄铁与王的关系,说话时脸不变色心不跳,一不吃醋娇嗔、二无黯然神伤,好一位清心寡欲的神仙姐姐,俺们俗人实是自叹不如。 上面说的多只是小儿女间莺莺燕燕之事,不足以败大局,而纵观全篇最大的硬伤是在情节的驾驭之上。骊山脚下土地庙中皇甫嵩的出场本是开了个好头,落难英雄,美人奇丐,悬念剧所需要的所有因素一应俱全。到玉树峰上车迟的死更是渐入佳境。有金庸珠玉在先,故事的推动虽不及天龙中萧峰“大秘密”来得惊心动魄,也颇是让人欲罢不能。虽然隐隐猜出了这是千尺千丈一幕的重演,但总还是怀着赞许的态度,继续满怀希望看了下去。怎知读者不急,梁羽生反而先急了,尚未写到后半阙,这就匆匆忙忙地将没铺垫好包袱一股脑抖了出来,于是冤头有了,债主也认了,该死的赶快都死了,该回忆的也急着都回忆了,而在这所有的于是之后,该骇人心魄的--却终是没能骇人心魄成。看到这里不由地感慨,梁老真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生生浪费了之前营造出的大好气氛,皇甫华与皇甫嵩、皇甫华与冷雪梅、冷雪梅与夏声涛……多少条错综复杂的暗线,就这样被白开水一般的报告式文学一一埋没了。 除却皇甫兄弟与冷雪梅这一线索,以安禄山与段圭璋之间的过结为整篇故事的引子,也实在够不上分量。安段两人间的恩怨到最后都没有再交待,故事由此而起,却空无结果,难免不给人上当受骗之感觉。又比如比如夏凌霜与王龙客之间一段纠结,先是欲说还休给读者空留了许多悬念,最后只用了短短几句话草草解释了下了事。类似的情节,换成张无忌与朱九真之间的一段瓜葛,金庸洋洋洒洒用了三四回来写。 发了大半天的牢骚,其实自古就是批评容易过赞美,而这诸多的不满,在马嵬驿之变后即不由地被抛在了脑后。广元城后铁摩勒三人夜战宇文通一段写得煞是精彩,空空儿加入战团,与铁摩勒冰释前嫌,已是大快人心,而铁与秦襄并肩作战一幕更是让人倾叹不已。梁对秦的刻画甚好,自得知玄宗对铁的暗害,从黯然不语到虎目蕴泪,廖廖几笔已是将其矛盾的心理勾勒出来,他身为朝廷大将,又与铁肝胆相交,眼看沙场上之合作无间、心领神会尚还历历在目,下一刻却就要劳燕分飞各奔前程。秦襄的离别感言让人希嘘不已,但愿你莫计较所受的委屈,心存汉阙,同诛逆贼。天下太平之后,咱们还有相见之期。 可叹天下太平尚没有盼到,悲剧的结局却早已注定--秦铁两人因毒酒事件身不由己分道扬镳,恰是巧妙地暗示出晚年唐玄宗性格中复杂的元素,他一方面良知尚未完全泯灭,逃难路上见到民间疾苦,亦是挥泪不止,另一方面却又贪生怕死、心胸狭窄,为宠妃之死怀恨在心,不惜杀功臣泄恨。适逢时局动荡,却为一己之忿于人心而不顾,让臣民如何能不寒心?马嵬坡一幕注定了大唐江山的衰落,亦为之后的睢阳血战抹上了悲剧的色彩。 睢阳一役的军事意义史书上早有定论,这一战成功牵制了史思明的兵力,遏止了叛军长驱直入江浙一代的美梦。而梁羽生则剑走偏锋,没有过多挖掘战役本身的历史价值,却是着力于刻画人性中光辉壮烈的一面。大唐终章包罗万象,可谓道尽世间情事--南霁云油尽灯枯之际强做最后的挣扎,只为了安抚爱妻盼她能安心而退;段圭璋强忍悲痛,生死之际亦不忘篡词给予爱儿希望,心思之缜密令人希嘘不已;南段二人义薄云天,并肩守城捐躯,更是一幕血泪交融的战友之情,连贼帅令狐潮也是蹉叹不已,视二人为好汉子,无愧侠之大名;张巡落敌之际段圭璋亦是不顾身前险境相救,悔恨之情溢于言表,恨当初未能血刃王龙客以至贻害至今。说到张巡,尤记得他突围前的豪言壮语,大意是说一城一池的得失算不了什么,只要民心未失,便有千百个张巡继之而起,中华锦绣江山又岂能容胡虏染指。段圭璋、南霁云等人先后慷慨赴义,亦是抱着同样的信念。而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却是肃宗所不能参透的,他弃危城于不顾,视上千抛头颅洒热血之将士于不顾,七道金牌急招郭子仪西救灵武,守住了江山却人心尽失,比其老子的做法可谓有过之而不及。 读到终回时只觉得血脉贲张悲从中来,郭从瑾、雷万春、张巡、段圭璋、南霁云……多少大唐英雄好汉,满腔的热血,连带城中上万条人命,竟是白白献给了昏庸的唐玄宗父子。又或许意难平的仅是书页后置身事外的我们,没有什么能挨得过时间,总是会有迟暮的那一天,再伟大的英雄也终将会老去--如此说来,战死沙场留青史,于他们而言,也许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大唐的结局甚是具有梁羽生特色,郭令公收睢阳李光弼入潼关,乱战指日可平。待读到空空儿盗剑相还,只觉得物是人非恍若隔世。窦缐娘临终托孤于夏凌霜,联想到之前诸多是非恩怨--这厢我们还沉浸于悲切之中惘然嗟叹,那边梁老竟已忙不迭地将金龙玉钗摆出,预示又一段拉郎配故事的开始,看到这里禁不住哑然失笑,一时间悲壮的气氛烟消云散。陈墨有句话说得甚好,金庸的小说是小说家的小说,而梁羽生的小说则更多是文人的小说。想看痴情爱情的大可找琼瑶阿姨,注重故事情节自有金庸古龙把阵,《大唐》本就不是一部以爱情亦或故事性著长的小说,但这些都不重要-- 掩卷间忍不住希嘘感慨,这还是梁羽生,还是当年陪我们从《七剑》、《云海》、《萍踪》一路走来的清雅书生。刻板些又怎样,平淡些又怎样,那些惊心动魄的大繁华大悲剧,还是留在他人的故事里去述说吧。人生本就是这样,犹如飞鸿踏雪淡淡留痕,妥协多是胜过激烈的情感,无奈终是多过圆满的结局,就如同《大唐》中王燕羽于展元修的开怀、薛嵩于安禄山的妥协。神雕之襄阳大捷纵是大快人心,却更要感谢梁羽生为我们重现了睢阳历史上最真实的一幕。自恃能冷眼旁观历史,安史之乱不过是统治阶级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是朝廷与地方割据势力内部的矛盾,待读完《大唐》,却发现已不能用课本上的性质定义睢阳之战的意义。这一仗最大的赢家,自不是以唐肃宗为首的中心政府,更不是血洗睢阳的叛军功臣令狐潮、尹子奇,他们亦或保得了江山,亦或打了漂亮的一仗,却都是百姓眼中不折不扣的失败者。最值得开怀一笑的,是誓与睢阳共存亡的四千大唐英雄将士,碧血丹心永不灭,正是他们--给《大唐游侠传》这么一个非圆满的结局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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