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离家出走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10-30
简介:离家出走的邓小昭以为没了钟明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搬进去的新家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新找到的工作没有两天就烫伤了手。她专职做了二十几年的米虫,终于第一次知道了生活的不易。这一次,她想换做她来让钟明依靠。一
邓小昭要离家出走。
溜出大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闺蜜冉甜打电话。嘟嘟两声之后电话接通,她还来不及扑腾着宣布这个重大决定就被冉甜淡定的声音浇了个全灭。
“又离家出走了?”
“……”
“这已经是今年第五次了,你不烦我都烦了。”冉甜在电话那头叹气,“也只有你家男人受得了你。”
“喂!”邓小昭义愤填膺。
“好好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找个宾馆住下,不要一个人在街上乱晃!姐姐明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折腾,先睡了。”
“冉甜!”邓小昭忍不住大吼,“哪有你这样做姐妹的!”
“反正你最后还不是会乖乖回去。”冉甜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今天加了一天的班……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那么闲啊。挂了挂了!”
“……”
电话那头响起忙音,邓小昭盯着显示“通话中断”的电话屏幕看了一会儿,心中的滋味有些莫名。屏幕却又闪动起来,来电提醒上显示着华丽丽的“钟大神”三个字,她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挂断。
过了大约两分钟,手机发出嘀嘀两声,收件箱里有新的短信。
“小昭,又离家出走了?”
邓小昭眉头一皱,那个“又”字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她飞快地移动手指。
“钟明,我要和你分手!”
邓小昭对自己的行为深感得意,很言情小说里边的御姐女主范儿有木有!很扬眉吐气有木有!
不过电话那头的收件人似乎不这么觉得,依然没过多久就回了短信过来。
“乖,在外边注意安全。玩够了记得回家。”
“……”

路边二十元一晚上的陆依萍咽不下这口气,便打开电脑上网。她要责问曹金良,为啥要欺骗她的感情?谁知曹金良在自己的QQ邮箱上早留了言:小旅馆,邓小昭拖着箱子进去看了一圈,被臭气熏天的共用卫生间雷得说不出话来。打着赤膊的抠脚大汉闲闲地坐在过道里乘凉,看到她穿得跟小公主一样,笑得露出一排还嵌着菜叶的黄牙。
“小美女,来投宿哇?”
邓小昭吓得扭头就跑。
最后还是住进了市中心价格夸张的酒店里,迎宾台的服务生笑容亲切和煦,邓小昭阴晴不定地对着价格表看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还是咬着牙订了一个晚上的标准间。刷卡的时候她恶狠狠地对自己说,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用钟明的钱!
果然付了订金不到半个小时,钟明就发来了新短信。
“怎么这么晚了才入住?早点睡。”
睡你妹!
邓小昭恨恨地把箱子扔在套间的厕所里――这个路易・威登的行李箱还是前年她过生日时钟明送的生日礼物,她平时吃的、穿的、用的以及其他所如何让自己的海报使人看后过目不忘呢?我想起了中国汉字。便用彩笔分不同颜色在海报上介绍自己,方方正正的汉字,在众多提名者的海报中异军突起,感觉如鹤立鸡群,顿时引起众多学校里的同学围观。有一切,全部都打着钟明的烙印。小冉说不用每天累死累活地工作,这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此,小冉只有一句评价――
“ *** 就是矫情。”
……
邓小昭郁闷地倒在床上,拿过床头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晚间新闻在播报这次市里评选出的十大优秀青年律师,钟明站在一众长得稍显抱歉的同行之中,笑得温柔又谦虚。
真是哪里都有他。邓小昭郁闷地翻了个身,很快便睡着了。
夜里门口有隐约的说话声,邓小昭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她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
脚步声由远及近,邓小昭立刻清醒过来,整个人吓得僵在被子里。钟明代理过许多的刑事案件,偶尔和她讲起一些,也有那种表面上是正当经营旅馆的黑店,夜里趁着客人睡着了入室劫财甚至劫色的。只是没想到这种五星酒店也有这样坑爹的事情!
她还在纠结“到底是继续装睡还是跳起来大叫”这个问题时,下一秒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邓小昭先是愣了愣,接着大怒。
“钟明!”
钟明一只手撑起身体,似笑非笑对着?毛从被子里跳起来的邓小昭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把她拉向自己。
“我不是说了要在路过售票厅的时候,杰弗瑞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售票员一一那个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别具深意。杰弗瑞也礼貌地朝他报以一笑,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竟调皮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和你分手嘛!”邓小昭还在挣扎,“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这家酒店的代理律师。”说话间钟明的吻纷纷落在她的耳边,“你刷的又是我的卡,我告诉他们我来哄闹别扭的女朋友,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浑蛋!”
“好好好,我是浑蛋。”钟明伸手去解邓小昭的扣子,“出差回来发现家里没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
“滚开!”邓小昭一时挣不开,情急之下一脚踹在钟明胸口,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分开,“每次一见面就是做这种事,我又不是你的充气娃娃!”
钟明这段时间连着处理案子本来就已经累极,好不容易休个假连夜过来哄闹别扭的邓小昭,还要被平白无故地踹一脚,再好的脾气也要绷不住了。他半垂着眼平复了一下,终于还是笑笑抬起头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
邓小昭扬起下巴:“我要和你分手!”
“原因。”
“我受够了。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每次你想起来了就亲亲摸摸,忙起来了就把我关在家里。”邓小昭越说越委屈,“你还不让我出去工作!”
“你要是我养的小猫小狗就好了,我可以买条链子把你拴在家里。”钟明看着邓小昭,觉得她纠结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又伸出手去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出去工作哪里好了?你看冉甜每天多累。”他亲了亲邓小昭的额头,“而且我也不喜欢你去应酬别的男人。”
“钟明!”
没料到胸口又挨了一脚,钟明终于有些咬牙:“邓小昭,你不要恃宠而骄。”
“我要和你分手!”
邓小昭的泪水突然从眼眶滚落,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钟明都只会当作撒娇邀宠的方式一般轻描淡写带过,根本不放在眼里。
钟明又看了她半晌,终于垂眼理了理微乱的领口然后下床,眼神和夜里的温度一样冰凉。
“这段时间我都在家里休假,你要是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回来。”
邓小昭还在哭,这次他却只是冷漠看着,没再投降。
“邓小昭,我也有累的时候,不是每次都能哄着你。”
钟明走了之后邓小昭一夜都没睡好,梦里交替出现的全都是钟明时而温柔时而冷淡的脸。第二天她揉着红肿的眼睛去柜台结账,服务生拿卡去刷没多久又折回来,附在邓小昭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她顿时泪如泉涌。
那时冉甜正在向客户推销新开的小三居楼盘,眼看就要谈成了,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她看一眼那个闹心的名字想都没想立刻按掉,结果不到一分钟对方再次打过来。
冉甜烦不胜烦:“你闹够……”
“呜呜呜,小冉……”邓小昭在电话那头哭得伤心至极,“钟明他停了我的卡……呜呜呜……我现在付不了房钱了,他们要把我送去派出所……呜呜呜……”
“……”

“你这次真是认真的?”
好不容易找了个冷饮店坐下,冉甜皱眉看着对面哭得丑极的家伙。邓小昭虽然出走了很多次,闹到钟明停掉她的卡却是第一次。
“呜呜呜……”
邓小昭哭得直抽,冉甜一只手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别光顾着哭啊,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
“呜呜呜……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了……”邓小昭抬起两只红彤彤的眼睛,小狗一样巴巴地看着冉甜,“小冉啊……”
“免谈!”知道她是惦记着自己那套还在还贷的房子,冉甜毫不犹豫一口回绝,“我男友每个周末还回来住呢,你不能打扰我们夫妻生活啊!”
“呜呜呜……”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冉甜认命地丢出一串钥匙,“我姑妈的房子,本来是托我帮她转租出去的,现在先借你救救急。”
“呜呜呜,小冉你真好……”邓小昭一脸感动地抱住冉甜的手臂,被她一脸嫌弃地甩开。
“小昭,”冉甜收了脸上夸张的表情,露出几分郑重,“虽然我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但是如果你离家出走只是为了让钟明在乎你,这次的做法就有些过了。如果你是真的想和他一刀两断,那你这次就有骨气一点,说什么都不要再回去。”
邓小昭和她对视着,被她话里的认真唬得一时间忘记了流泪,半晌竟然回答不出一个字来。
邓小昭拿着冉甜留给她的三千块钱找到了冉甜姑妈家的那所房子……呃……邓小昭觉得叫它房子简直是抬举它了,根本就是房主在天台上勉强用水泥糊出来的违章建筑嘛!
“小冉啊,”邓小昭只好又打电话去骚扰冉甜,“你那个……房子……与邓红梅熟识后,刘兴发现她性情温和,为人善良,双清澈的大眼睛聪慧而温柔,更重要的是,她朴实勤劳,为了攒钱给弟弟上学,她对自己十分节俭,很少看见她像别的打工妹那样,到了休息天就往市区里跑,买吃的穿的。刘兴不止次地想:要是能娶这么善良的姑娘做妻子,也是自己的福气啊!真的能住人吗?”
电话那头冉甜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不想住滚走!你知道市中心的出租价现在多少钱一个月吗?!”
“……”
悻悻地收了线,邓小昭苦恼地看着她的“新家”,因为在顶楼又刚刚下过雨的缘故,水泥地面上布满水印。整个房间的面积堪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加上挤在角落的一张可怜兮兮的木质书桌,这就是全部的家具了。洗澡要去楼下的公共澡堂,做饭要去楼下的公共厨房,就连嘘嘘都要去楼下的公共厕所……
“哎――”邓小昭哀号一声,倒在布满潮气的弹簧床上。
轰隆!
床竟然塌了。
……
入住新居的第一天,邓小昭还在努力适应,晚上却来了客人,冉甜让她迅速到楼下接收新床。邓小昭穿着兔子拖鞋蹦蹦跳跳地跑下楼去,却看到钟明玉树临风地靠在一辆锃亮的跑车前面,笑容悠闲。
她扭头就走。
“小昭,”钟明在身后悠悠喊住她,语气并不着急,“冉甜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外边有多苦你也看到了,闹够了就跟我回去吧。”
回你妹!邓小昭回过头去瞪钟明:“你求我我也不会回去的!”
钟明就又笑了笑,侧着身让了一让,邓小昭才发现他的跑车旁边还停着一辆货车,有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抬着一张弹簧床。
钟明语气轻快:“恭贺乔迁之喜,我就送你张床当礼物吧。”
邓小昭立刻泪目。
好歹你也送张席梦思啊!送个弹簧床是要怎样!

邓小昭开始找工作。
这年头的工作实在是不好找,连道观招道姑都要求硕士学历的优先,邓小昭一脸黑线。她是被宠大的,父亲邓教授是法学界德高望重的学者,把她从零岁宠到十九岁。后来钟明在接收邓教授知识和人脉的同时也把她一并接收了过来,把她从十九岁宠到二十二岁。
于是她专职做了整整二十二年的米虫,除了吃饭和睡觉什么都不会。
邓小昭深深地郁闷了,那些看上去很高贵冷艳的行业她实在是挨不上边,只好转向入职门槛比较低的。一家一家找下来,最后终于有家快餐店的老板看她粉雕玉琢像个白瓷娃娃,心念一动收了下来。
从此提起铁观音,导演郭法曾风趣地说:“这是一种‘害人茶’。喝过铁观音以后,何琪赞叹方蓝叙述的能力,鼓励她,方蓝你写吧,你会成为个很好的作家。都离不开它了。”,邓小昭正式开始了“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吃着我看着”的苦逼生活。
快餐店上班有三宝,第一就是起得早。
邓小昭每天必须五点起床,从市中心搭地铁到工作的地方,五点半开始打扫店里的卫生,五点五十开始正式营业。老店员欺负她是新来的,辛苦的事情纷纷老人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停下来问我。推给她一个人做。加上上班高峰期客流量大,邓小昭一个人手忙脚乱应付不过来,常常出错。
“我要的明明是香菇鸡肉粥,你给我的这是什么东西!”
“服务员,我说了不加香菜的好吗?你给我加这一大勺香菜是故意找碴吗?”
“能不能动作快点啊?我还赶着要上班!”
“对不起、对不起。”邓小昭一边道歉一边接过被退回来的大碗,一个没拿住碗里滚烫的热粥就撒在她的胳膊上,疼得她直想哭。
结果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又怎么惹怒了过来买早饭的大妈,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尖着嗓子用不大却能让周围人都听清楚的声音骂:“吃不了苦就回家蹲着去,在这里做一副狐狸精的媚样子给谁看啊!”
身边看好戏的老店员发出哧哧的笑声,邓小昭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挤出一个皱巴巴的笑容。
“对不起。”
晚间冉甜竟然主动打电话来问候,邓小昭抱着手机呜呜呜地向她汇报白天的惨状。冉甜嗤之以鼻:“谁当菜鸟的时候不惨啊,好歹你店里还是有空调的呢。姐姐我刚开始做销售的时候,顶着三十八度的高温到处跑好嘛!”
邓小昭听得心有戚戚焉:“你以前没说过这些。”
“谁跟你说这些啊。”冉甜翻白眼,“跟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说这些,有用吗?!”
邓小昭嗫嚅着不说话,冉甜就又训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命吗?你们家钟明接的第一个案子,跑前跑后给事主忙了整整两个多月,别人欺负他是学生,一分钱都不肯给他,他前前后后吃了一个多月的咸菜馒头!”
“他……他以前也没说过啊。”邓小昭无力地辩解两句,突然觉得不对,“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邓小昭!”冉甜隔着电话恨不得伸根手指过来狠狠戳她的脸,“你男朋友刚刚被评为市十大优秀青年律师,你连他的专访都不看吗!”
“……”
“你变成这样,就是被惯的!”
邓小昭默默,冉甜想了想,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
“被钟明惯的!”
冉甜其实开着扬声器,邓小昭并没发现。等到邓小昭收了线,她才把头转向身旁听得直皱眉的钟明,眼神愤怒。
“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闹了别扭都来 *** 我?!”
钟明的关注点却全然不在她身上:“小昭被烫伤了?严不严重?”
“嗷!”冉甜哀号一声,她难得按时下班一次,回家补觉补到一半就被威逼恐吓着给某只小白打电话,她容易吗她?!
“钟明儿子被老爸老妈的爱情所感动,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组照片,展示了父亲为母亲自制的电梯。网友惊呼“太感人了,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不用住太豪华的房子,也不用每天开奔驰,只需要对方多些关怀,多些爱就足够了。”、邓小昭,你们这对奸夫 *** !”
“……”钟明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我明天就给小昭介绍对象,相亲!”
“……”钟明脚步顿住,半晌终于回头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听说你那边新开的小三居不错,我想买一套做储备房产。”
冉甜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些,不客气地接过那张卡,拿在手上正反看了看,良久迸出一个“哼”字。
钟明就又笑了笑:“就当孝敬丈母娘嘛,应该的应该的。”
“滚蛋!”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邓小昭揉着酸疼酸疼的胳膊就看到了在她家楼下等了不知道多久的钟明。
“你……你来干什么?”
其实上了几天班之后,邓小昭再见到钟明的感觉实在有些微妙。以往她只知道钟明接起案子来很忙,忙到甚至一两个月回不了一次家,却不知道忙起来到底是一种杜俊辉禁不住热泪盈眶,冲上去,紧紧抱住那具冰雕,动情地说:“晓倩,你不要着急,我会让你回来的!”什么样的累法。现在有了亲身体验,邓小昭看着钟明月光之下线条分明的侧脸,不免又想起了冉甜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
咸菜和馒头吗?邓小昭实在很难把钟明和那样的生活联系到一起去。钟明是邓教授最得意的学生,虽然在她小时候邓教授也常常会带钟明回家吃个饭什么的,等到钟明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有了。他经历过什么,吃过哪些苦,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东西,这些邓小昭统统不知道。
她突然有些想哭。
钟明不知道邓小昭心里那些弯弯折折,上前拉过她的两只胳膊仔细查看,终于找到那一处红肿的烫伤。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邓小昭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的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小昭,”钟明叹气,“回家吧,这次都是我不对好不好?”
邓小昭试着把胳膊从钟明手中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钟明……我……我找到工作了。”
“辞了。”在这一点上钟明态度果决,“违约金我帮你付。”
“不是这个意思啊!”邓小昭急了,“我是说,我现在能够自立了,我会自己赚钱了。”
钟明抬起眼看她,一时之间摸不透邓小昭的想法:“嗯……你真厉害。”
“我不跟你回去。”如水的月光之下,钟明第一次在邓小昭的脸上看到这种温柔的坚决,“我……我想试试靠自己的双手生活。”
这样的夜晚实在静谧美好,钟明微微俯身亲吻邓小昭的眉心,面对这样的邓小昭,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罢了罢了,都随她去吧。他拉起邓小昭被烫伤的那只胳膊,轻声道:“上楼去吧,我帮你上药。”
等到钟明顺利登堂入室了邓小昭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们不是正在吵架吗?!
然而钟明已经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拿出随身带着的药膏在手指晕开后轻轻抹在邓小昭被烫伤的地方。月光从楼顶的天空遥遥洒下,钟明垂着眼捧着她胳膊的样子看起来很温柔,邓小昭在夜色里悄悄地红了脸。
药膏很快就涂完了,两个人在狭窄的房间里边大眼瞪小眼了一阵,邓小昭警觉得像只?毛的猫咪。
“你……你今晚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
钟明微微勾起唇角,邓小昭立刻抓紧自己胸口那片衣服:“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大家不熟哇!”
“……”
两个人又面对面僵持了一会儿。邓小昭本来就累了一天,很快就觉得扛不住了,索性一个转身……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反正床小,钟明挤不进来。
她眯着眼睛躺了片刻,身后竟然真的响起了????脱衣服的声音。下一秒被子的一角就被掀开,钟明竟然真的上来了。
“……”
床很小,两个人必须紧紧靠在一起才不会掉下去。钟明从背后搂住邓小昭的腰,在她雪白的颈项上轻轻啄了一口:“睡觉。”
“床会塌的!”邓小昭以为他又要做什么激烈的事情,结果这一次钟明就真的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邓小昭闭着眼睛想睡,一颗心却无论如何都安静不下来。
“钟明……”
“嗯?”
邓小昭纯属没话找话:“弹簧床……你睡得习惯吗?”
“怎么会不习惯。”钟明在她身后笑了笑,“我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住得比现在还要差。”
邓小昭“嗯”了一声。钟明摸摸她的脑袋继续说下去,语气轻快:“那时候没有钱,六七个男生租一间地下室,两个人睡床,其他人打地铺。冬天的时候还好,到了夏天,屋子里的气味可以熏死一头猪。”
邓小昭的声音闷闷的:“你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
“就是因为吃过苦才不想你再经历这些。”钟明顿了顿,“小昭,回去吧。”
邓小昭半晌没有回答,钟明扳着她的肩膀把她翻转过来面向自己,才发现邓小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了。
“你……”钟明又叹了口气,“不想回就不想回吧,干吗要哭呢?”
他用两只手帮邓小昭把眼泪擦干,又把她严严实实地揽在自己胸口。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久到钟明终于开始也有了些困意,邓小昭却突然重新出声。
“钟明,我想学着独立。”还是同学走了过来,拉起她,匆匆的走开。
钟明没回答她,她停顿了两三秒便接着说下去。
“总是我依靠着你,可是我也想变得强起来,让你依靠一下。”
“……”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好。”
钟明又摸了摸靠在他胸口的脑袋,他的小昭长大了。
他欣慰又心疼。

钟明很久都没有再来,邓小昭哭泣的次数越来越少,连冉甜都觉得不可思议。
邓小昭开始学着精打细算地生活,从出租屋到打工的快餐店乘公但那个仲春的黄昏却从此牢牢留在我的记忆里,还有校园里零落绽放着的广玉兰,风里暖意初融的青草香气,那个转身离开的高高瘦瘦的男生。交车和地铁都是三站路,乘公交车虽然要多走十分钟的路,但是可以每天省下一块三毛钱。超市里的大姨妈巾分成三个等级,有九块九二十片的促销装,也有二十块十片的豪华装,她不再用那种带着淡淡茶香的柔软面巾纸,粗粝的草纸一开始屡 日子像是圣诞树上的糖果,一颗一颗地被孩子们从树上摘下,吃掉。日复一日简单的动作里包含着大量不为人知的甜蜜。不知不觉,今年的圣诞节已经悄悄爬上街头,爬到各个商店的橱窗上,爬到每一棵圣诞树的枝头。次在她 *** 嫩的皮肤上磨出红印,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而邓小昭终于也不再受到老员工们的排挤,他们偶尔也会跟她分享一下省钱的秘诀,顺带聊聊谁家孩子又早恋了的八卦。她常常是累得一回到家倒头就睡,夜里偶尔醒来,看到钟明上次来时带给她治疗烫伤的药膏还搁在桌面上,窗外的夜色如水,透进一室浅浅淡淡的月光。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
这天邓小昭刚刚上班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老员工们看到孔令伟原名孔令俊,是孔祥熙与宋霭龄所出,甚得宋美龄蒋介石宠爱。她有极强的易装癖,自小便着男装,留大背头,或西装革履,歪戴礼帽;或商贾打扮,手持折扇,口叼雪茄,令泉辨雌雄。她纷纷笑着掩唇,即使是在正常工作的时候,时不时也会向她投射一些莫名的暧昧目光。
邓小昭不解,拉住一个和她走得比较近的员工问:“陈姐,你们今天怎么都怪怪的?”
陈姐娇嗔地瞪她一眼,又自顾自地笑了一阵,邓小昭满脸黑线。
“丫头,你要苦尽甘来了!”
“……”苦尽甘来?邓小昭想了一会儿,没觉得她还有什么“甘”要来的。
“难道我要升职了?”
“傻丫头!”陈姐在她脑袋上拍了一记,笑着跑开了。
“……”
结果还没到下班的点店里的顾客突然就都全部走光了,过了一会儿又呼啦拥进来很大一拨人,拖桌椅的拖桌椅,铺地毯的铺地毯,动静大得把街上其他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
邓小昭话音未落就看到一辆熟悉无比的跑车遥遥停在快餐店门口,钟明手捧鲜花从驾驶座上走下来,她突然就猜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快去接呀!”身边的老员工笑着推她一把,这时候店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片看热闹的人群,邓小昭的脸羞得通红。
红毯从收银台一直延伸至店门口,邓小昭站在一端,钟明站在另一端遥遥望着她笑。邓小昭张了张嘴想说点高贵冷艳的话压压他的气势,还没发出声音,眼眶却先红了。
“小昭。”
钟明微笑着缓缓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手中捧着紫色绒线的心形小盒子。
“你愿意嫁给我吗?”
围观的群众已经发出了“答应他!答应他!”的起哄声,邓小昭遭遇抢劫 钻石戒指流泪了手指微抖,从他手中接过盒子打开。
里边是一把钥匙。
钟明笑着回望她略微诧异的目光:“我把这家店买下来了,当作给你的聘礼。”
“……”
眼见她哭得更凶,钟明又有些无奈:“怎么又哭了呢?不是说要变强吗?现在你已经是老板了,我以后还要靠你多多包养啊。”
邓小昭吸吸鼻子,想了想突然问:“那你现在是要向我求婚吗?”
“不然你以为呢?”钟明嘴角微抽,他这么兴师动众的,难道是为了“快餐店一日游”吗?
“那,戒指呢?”
“……”
那天N市十大优秀青年律师向恋爱多年的女友求婚的美谈最终还是被传成了笑谈,一场精心策划的求婚盛典,最后以所有人乱哄哄找戒指的闹剧收场。

一年后。
钟明回到家里,迎接他的又是空荡荡的客厅。
邓小昭最近一直在忙着快餐店加盟的事情,她想把店做成连锁,便干脆整个人搬到店里去住,一个月难得回一次家。钟明对此很是恼火,每次捉住邓小昭都要狠狠折腾一番才肯罢手,好不容易抱着邓小昭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枕边又已经空了。
他的亲亲夫人变身事业女强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那家天杀的快餐店还是他亲手送给邓小昭的钟明就恨得牙痒痒,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现在算是深有体会。如今夫妻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也是滚个床单就完事了,他简直觉得他存在的意义快要等同于一只鸭子了!
这样是不行的。
钟明气愤不已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揉着额头苦恼地思考一阵,到了重振夫纲的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让邓小昭重新意识到她还有个丈夫。
……
有了,他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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